“完整的千鈞之力！？”

看到石千劫施展的“力神第一擊”，司馬櫻雪這千古奇才，繼上官的鬼步之后，再次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小姑，那千鈞之力，是什么力量？”小姑的言行，讓司馬明蕊開始好奇這千鈞之力。聽到這個問題，司馬櫻雪突然回頭，不答反問。

“你覺得，我們古族的功法，相對于普通的功法，有何優勢？”

司馬明蕊理所當然回答道：“我們古族的功法，有附加的屬性，這是其他功法所沒有的。”

“那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司馬櫻雪嚴肅地看著司馬明蕊，道：“有很多功法，修煉出的內力，要比古族附加了屬性的內力，強的多。”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戰場。在司馬明蕊奇異的目光中，她開口了。

“古族的功法，之所以強于普通功法，是因為修得的內力，具有隱藏的力量。石族的隱藏力量，就是千鈞之力，而上官族，就是上官冰巖一直在使用，那并不完整的毀滅之力。”

這個說法，司馬明蕊第一次聽說，既然石族和上官族都有，那么司馬族定然也有。她當即問道：“那我們司馬族呢？那隱藏的力量，是什么力量？”

“暴亂之力！”

司馬明蕊一驚，繼而將目光重新投到戰場。

“力神第二擊！”

石千劫神情亢奮，揮動光芒閃耀的右拳，一路狂奔，透體散發而出的強大勁氣，竟使得地面不斷崩潰。他所過之處，地面堅硬的巖石全部碎裂，猶如局部地震之后的慘象。

第一次交鋒后，上官那崩開了幾道裂縫的右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愈合。在石千劫到達前進的剎那，完好如初。

“呃啊！”

上官怒嘯，全身魔氣暴動，揮動右拳，爆射著黑芒，發出陣陣刺耳的音爆聲，一拳朝前打去。

“轟！”

熾烈的光芒，猶如午夜的太陽，從大地冉冉升起。大地巨顫，無數粉碎的巖石，從光芒中四散而出。

待到一切恢復平靜，場中，上官和石千劫，保持著出拳的姿勢，兩只拳頭牢牢粘在一起。兩道身影，一道黑色魔氣涌動，一道土黃色內力翻騰，截然不同。

幾個呼吸后，石千劫率先收回了拳頭。上官隨后收起了再次崩開可怖裂縫的拳頭。

上官突然仰天長嘯，右拳握拳上舉，渾身涌動的魔氣，不斷流向右拳。右拳之上的傷口，幾乎轉瞬即愈，隨即開始發出黑色的光，在這黑夜都是那般顯眼。

“是這樣么？原來魔氣的攻擊力，竟足以匹敵我的千鈞之力。但可惜，你的魔氣，還是太弱了，只比你那不完整的毀滅之力，強上三分罷了。”

石千劫長呼了一口氣，剛才一擊，他亦沒有收到實質性的傷害，只是體內一陣動蕩罷了。然而，這種氣血翻涌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這樣一來，他的興奮狀態，更甚之前！

眼見上官那黑光愈加強烈的右拳，他眼中精芒一閃，與上官一樣，握緊右拳舉了起來。

這一刻，在上官和石千劫周圍，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異象。

上官周身一丈范圍內，仿似成了一個散發著黑光的黑洞，一個黑色的旋渦，不斷吞噬著天地間的精氣，全部涌向他高高舉起的右拳。一股恐怖至極的氣息，不斷彌漫、擴散而開。

石千劫此刻，卻似成了大地法則的掌控者。以他為中心，包括上官所在的方圓七十、彌漫而開至一百丈的范圍內，大地在不斷顫動，一道道或寬或窄的裂隙，漸漸遍布了方圓百丈的地面。

“上官冰巖，我提醒你一句，力神第三擊，和前兩擊不同。這是完全不同于前兩擊的力量領域。”

石千劫的聲音，在劇烈的動蕩聲中，清晰地傳到了上官冰巖耳中，他的聲音中，除卻興奮，滿是自傲。上官血紅的雙眼，鎖定石千劫，猙獰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我記得，你叫石千劫是吧？”

上官冰巖解開魔性封印之后，第一次開口，聲音嘶啞邪惡，語氣陰森詭異，和上官之前的語氣，完全不同。而且，聽上官此刻的話語，好像，現在掌控他的意識的，是另一個人。

“這一招，也是完全不同于之前的力量領域。雷法、魔氣。毀滅之力，與這招，不在一個領域。”

兩人正視，齊齊大吼一聲，拖著光芒爆射的右拳，對沖而上。

“上官冰巖，要輸了！”

司馬櫻雪突然暗嘆一口氣。說話間，上官和石千劫的攻擊，已經相遇。

司馬明蕊剛欲發問，戰場突然一聲慘嚎，上官冰巖的身影，猶如斷線的風箏般，從暴亂的能量亂流中倒飛了出去。空中，一連串飄零的鮮血。

“小姑，你是怎么看出來的。明明，剛才兩人的氣勢，并不差多少。”司馬明蕊滿臉的詫異，實在是，剛才兩人的氣勢，的確很難判斷究竟孰強孰弱。

司馬櫻雪看著場中漸漸平息的能量波動，輕語道：“等你到了這個境界，自然也能看的清楚、上官冰巖，雖然憑借魔化，將自身戰力提升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但是他的身體，也已經到了極限。”

“他的最后一擊，遠非此刻的他能駕馭的了的。準確說，那不是一種武技，而是一種境界。到了這個境界，才能借助自然之力，發出這最后一擊。”

駕馭自然之力？這是什么概念！司馬明蕊眉毛顫抖，看著摔倒在數十丈之外的上官冰巖。

“難道，上官冰巖，已經達到了那樣的境界嗎？”

“并沒有！魔化狀態下，他只是臨近了那個境界，但他卻是強行抽取自然之力。而自然之力的狂暴，遠非他現階段的身體，能夠承受的。所以，當他發出這一擊時，他就已經輸了。”

“上官冰巖已經透支了身體，達到了極限。而石千劫的最后一擊，卻并非他的全力。”

司馬明蕊此刻看著石千劫的目光，甚至帶著些許的恐懼。這個青年，難道真的踏足了那個令她小姑都心驚的領域？

“那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境界？石千劫……進入了那個境界嗎？”

司馬櫻雪目光緊盯著戰場，此刻，上官冰巖已經晃晃悠悠站了起來，走路都左搖右擺，他真的已經到了極限。聽到司馬明蕊的問題，她表情猶豫，似有些搖擺不定，該不該把這些告訴她。最終，在司馬明蕊懇切的目光中，她妥協了。

“世人皆知，武學境界，難以言明。但世間流傳的所謂至高無上的武學境界，就是一個明確的境界，謂之‘化境’！達到了這個境界，再往上，武學便不再是武學，而是——武道！”

“武道？”司馬明蕊詫異，正常所說的，武學和武道，并沒有明確的區分，沒想到，這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境界。“那么小姑到達的境界，就是這‘化境’，踏足了武道嗎？”

司馬櫻雪默然點了點頭，說道：“除此之外，達到另一種境界，也可以踏足武道。那個境界，稱為‘心境’！世間一共五大心境，完全魔幻后的上官冰巖，此刻已經極其接近其中的一個心境——赤心魔魂！”

“而石千劫，此刻卻同時在這兩個境界外徘徊。武學僅差一線即可破入化境，心境僅差一個契機，就可破入三大心境之一的——戰魂化道。”

上官冰巖此刻是接近一個境界，而石千劫卻是同時臨近兩個境界。此一來，上官冰巖為何不敵石千劫，似乎就講的通了。

“那小姑，你的心境呢？”緊盯著戰場的司馬明蕊，下意識地問了句。司馬櫻雪卻并未正面回答，說道：“好好修煉，今后你會知道的。”

場中兩人，在距離彼此三丈處站定。石千劫的狀態，已經重新回到了巔峰。上官冰巖渾身傷勢，已經恢復了大半，但他的氣息，明顯弱了幾分。看來，魔化之后，雖可不斷恢復，卻終究不是真正的不死之身。

方圓兩百丈的戰場，一片狼藉，像是自然災害過后的現場，地面都崩碎的七零八落，所有植被，早已化為飛灰。秋風掃過，吹起兩人殘破的衣衫，將此地襯托的更加蕭條。

“上官冰巖，你敗了。跟我回去，家族不會拿你怎么樣。”

石千劫沒有再用聲波功，語氣十分誠懇，倒像是一種邀請。

此刻，上官體外洶涌的魔氣，已經消散了大半。石千劫那一拳，遠超上官能承受的限度。一拳之下，不但擊潰了他的攻擊、他的防護，而且強制性將大部分魔氣，重新封印。

心智重新占領了上風，主導了身體后，上官的自主意識也復蘇了。他臉上暴起的猙獰青筋，雙眼的血紅，已然褪去。雖說此刻看上去，依然如魔，但與之前相比，這就是一個正常人了。

心智恢復了部分清明的上官，理解石千劫的態度。他嘶啞著聲音開口說道：“石千劫，我謝謝你的好意。你是石族之人，你我之間，注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我再次鄭重提醒你，你最好趁著比我強，殺掉我。否則，終有一天，你會死在我手上。”

司馬明蕊在暗處聽到這句話，低聲罵道：“笨蛋，快走啊。他要真的殺了你，你就什么都不剩了。”

“你現在，好像挺關心上官冰巖的安危的。”司馬櫻雪淡淡開口，平淡的語氣難明其心緒。

司馬明蕊也不辯駁，輕語道：“我只是，不想讓他死在我的面前。”

上官冰巖的態度，是不識好歹嗎？或許是吧。但對冰巖來說，這是他的原則，別人的人情，就算是作為仇家的兩族，他也不想欠。

石千劫看了上官冰巖許久，表情陰沉。最后他雙手背后，仰頭看著繁星滿天的夜空，長嘆了一聲：“這輪明月，無論圓缺，永遠釋放著銀輝，照耀著我們這個世界啊。”

上官冰巖沒有言語，依然冷漠地盯著他。雖然直到此刻，他體內的魔性依舊在掙扎，催促著他沖上去，或者馬上遠遁布設陷阱坑殺他。但終究，心智占了上風，壓制住了魔性的沖動。

“你走吧，十年內，我不會再出手。如果你能活過十年，我希望和正常狀態下的你，公正一戰。”

上官沒有言語，深深地看了石千劫一眼，轉身就走。然而，他剛轉身，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高大的黑影。

“住手！”

“上官冰巖！快躲開！”

兩個聲音突然同時響起，一個是石千劫的聲音。另一個聲音，是一個女孩的，很熟悉，但上官怎么也想不起來。

但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他低頭，看著從胸口右側，透體穿過的大刀。而后抬頭，看見的卻是一個渾身鐵甲，就連面部都徹底被鐵面遮掩的高大身影。

那人影冷哼一聲，一把抽出了大刀。鮮血直接飆射了出去，止也止不住。

“你……”上官抬頭，死死盯著大漢被鐵面遮掩的臉，才只說了一句，大量的血涌上了喉嚨，一股股從口中涌出。

上官身體一軟，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