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 琴魔在世
- 船川
- 2116字
- 2018-10-26 15:56:05
嚴番出身貴族,更是得朝中有人庇佑不可一世,眼睛從來只長在天上,哪像現在這般被區區一個隨從壓在地上,不得動彈。雪水漸漸濕了嚴番的衣衫,膝蓋也失去了知覺。他跪在地上,看著白楚一點一點的走近,白色的衣衫和雪色融為一體,唯有那黑的發亮的發絲在風中飛舞著,看著越來越近。
“啊!”嚴番苦叫一聲,驚的阿木也嚇了一跳。
只見白楚走近后一個字也沒說,抬腳就給了嚴番一腳,用足了力氣。
“這腳是替餓死的百姓還你的。”白楚說完又來了一腳,這次直接將嚴番踢翻在地,“這腳是為小王爺出氣的。”
嚴番伏在地上,久久不見他爬起來,漸漸有笑聲透過散落的發絲從地上傳來。
“我原以為這武林掌舵手當是個不畏強權,不依附他人,不諂媚,不媚俗的人,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嘲諷并沒有惹惱白楚,他蹲下身平靜地看著嚴番,說道:“那是你沒有朋友,但我有。”
嚴番止住了笑聲,蹭的直起身子反駁道:“朋友是這個世界上最靠不住的東西,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朋友。”
“是嗎?”白楚輕笑,“若是這樣,門前的那個少年又怎么避的過郡守您的飛虻呢?”
嚴番看著那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正在廊前看著他們,弱不禁風的樣子。一身青色的衣袍早已弄的臟亂,但人看著卻是清朗的模樣。不一會又見后面出來一個拿玉笛的公子和一個拿大刀的莽夫,恍然間三人昨晚相濟的畫面出現在眼前,嚴番不得不承認,是啊,他們是朋友。
白楚見他失落的樣子,不再言語,讓阿木將他帶下去,等李辰亦好些了再做打算。
“回去休息一會吧,昨晚一夜沒睡。”南溪對著杜小寒說道,不知自己也是頂著一雙烏青的眼睛,手臂上的傷雖然荊拓已經重新幫他包扎過了,卻也不那么方便,整個手臂輕微的蜷起。
“嗯,南大哥也好好休息。”杜小寒說道。
等杜小寒醒來時,天色還是陰沉沉的,沒有太陽,云把光蓋的厚厚的,就像給天空蓋了一個厚厚的棉被。杜小寒不喜歡冬天,總有一種莫明的喪氣,在床上躊躇了一會,還是起來了。院里沒了聲響,安靜的只聽見炭火時不時冒出一聲“呲啦”著的聲音。杜小寒坐在桌旁,一壺溫好的茶和糕點就擺在案機上,想來又是南溪給他備下的,他一直像照顧權延一樣照顧著自己。杜小寒從小火盆上拿下茶,喝了一口,卻總覺得沒什么味道。思清琴在一側,靜靜的陪著杜小寒,像個老友一般。
杜小寒拿手撫在琴弦上,手上卻感受到了一絲溫熱,很奇妙的觸覺,像是一股電流滑入體內,又在五臟六腑處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怎么了?”杜小寒喃喃道,拿手捂了捂臉,覺得好像也沒有那么熱啊。指尖不自主的又放在了琴弦上,一股暖流又緩緩的觸及著杜小寒的皮膚,酥酥麻麻地,很是舒服。
“杜少俠,小王爺找您。”門外阿木的聲音響起。
“哦,我就來。”杜小寒應聲道,忙背著琴去見李辰亦了,現在他可是一刻都不敢離開這把琴了。
“杜小寒!!你可來了!你都不來照顧一下我這傷殘人士嗎?”李辰亦見杜小寒進來就控訴道。
“您可小點聲吧,門外全是您的侍衛呢。”杜小寒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的白楚幽幽道。
“咳咳咳,杜小寒,正好你帶了琴,快來本王身邊彈一曲。”李辰亦明顯虛弱了下去,佯裝著一副痛苦的模樣。
杜小寒從鼻孔里笑出了聲,不多言,放下琴彈奏了起來。暖室、熱茶和琴音,恍惚間一切顯得那么美好。
“啪!”一根琴弦斷了。李辰亦皺起了眉頭,白楚也有些吃驚。杜小寒愣愣的望著自己的手指,說不上的發熱和疑惑。
“杜少俠,你的手怎么了?”白楚見杜小寒望著自己的手發愣問道。
“我,我,”杜小寒看著自己的雙手一時間竟然說不上話來,與其說是說不上,倒不如說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不曉得怎么回事,我的手指有些發燙。”杜小寒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白楚走過來,拿起杜小寒的手,輕輕的搭上了脈搏,這一搭著實吃了一驚。
“最近你可有感覺到什么不舒服?”白楚問道。
“也沒有,”杜小寒看白楚的模樣有些擔心起來,“就是總覺得會有些累,睡的比較久一些。想著是冬天人越發松懶了。“杜小寒解釋了一下,像是怕聽到什么壞消息。
“他怎么了?”李辰亦見白楚那副模樣好奇起來。
“也沒什么,”白楚說道,“只是杜少俠的內功精進了不少。”
“這是好事啊,那你那副擔心的模樣干什么。”李辰亦剛直起的身子又軟了下去,一副白楚大驚小怪的模樣,開完笑道:“你不是怕小寒搶了你點秋大賽魁首的名頭啊。“說完還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李大哥!”杜小寒制止道,“你別亂說話。”
李辰亦不在意的笑了笑。
“倒也不是這個,”白楚若有所思道,“只是杜少俠的內功進步太快,我怕真氣倒流,反而承受不住。”
白楚話說的有所保留,但李辰亦已經聽出了其中的擔憂。如果不是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白楚絕不是這般模樣。李辰亦安靜下來,整個屋里陷入一種有點不自然的安靜。
“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了,杜少俠不必太過擔心。”白楚見杜小寒坐在那里一聲不響安慰道。
“那快把杜大夫請來!”李辰亦急道。
“嗯,杜大夫來了確實能安心些。”白楚說道。
“那這個我來安排!”李辰亦立刻說道。
“李大哥,不急,還是讓父親在家過個好年吧。”杜小寒說道,“這大冬天的,我不想讓他著急。”杜小寒為難道。
“好,等開了春,路上好走些,再把杜大夫請來。”李辰亦應了下來。
“嗯。”杜小寒悶聲道,眼睛看向那把斷了弦的琴。
李辰亦像是明白了杜小寒的意思,“你放心,回頭我給你找根好弦安上,保證琴音不差。”
“謝謝。”杜小寒笑了,眉眼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