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亂局3
- 琴魔在世
- 船川
- 2114字
- 2018-08-09 20:00:00
一行人走了很遠的路才找到了衙門,擊鼓鳴冤三次皆無人問津。荊拓內心火大了起來,連連敲鼓十聲,才有一個衙役哈欠連天的出來了。
“干什么!干什么!不知道縣老爺在午休嗎?你們這是要造反嗎?!”衙役不滿地說道。
“官老爺,”杜羽行禮道,“我們幾個人路過牛家村,發現命案了。”
“有什么命案也待會再說,現在老爺還困著呢!”衙役說完就要進府,不想和他們廢話,“晚些時候再來吧。”說著就要關門。
杜小寒抬手就想去拽門,卻不小心碰到了南溪的玉笛,突然想到了什么,趕緊從包袱里掏出東西,往差役眼前一亮:
“好好瞧瞧,看看這是什么!”
差役原本不屑,隨意掃了一眼,頓時睜大了眼睛,又拿在手里仔細瞧了瞧,撂下一句“幾位稍等”,便匆匆忙忙跑到后院去了。
那是李辰亦的玉牌。
當初在燕京的時候,李辰亦說拿著這個什么東西都可以買,杜小寒原本是怕去天仙峽路上有什么不測,拿來應急用的。
不一會兒,縣老爺跑了出來,官帽跑的一顛一顛的,還一手扶著。見門前幾人皆是布衣,也不敢怠慢,雙手奉上玉牌,笑嘻嘻地道:“幾位可是小王爺的人?”
杜小寒裝模作樣地“哼”了一聲,收回玉牌,也不答話。杜羽忙說明來意,縣老爺一聽十八戶人家,三十六口人皆被人用鐵鏈拴住,放血死了,頓時冷汗都冒了下來。他的轄內還從未發生過如此重大的事情。那衙役也是一驚,事情居然這么嚴重,他原以為只是小打小鬧,一時也脹紅了臉。
縣老爺馬上帶著衙役去案發地點。無情、南溪和兩個小孩留在了縣城的客棧里,荊拓、杜羽和杜小寒一起又回了牛家村。
牛家村說來也不遠,在縣郊的一塊小地方,衙役想來也是熟悉,半柱香的時間就到了。荊拓先前沒進來,這下看到這般情形,內心也是頗為震驚。這人也實在太兇殘了些。
縣老爺和衙役們捂著口鼻,像是要吐,又像是聞不得這血腥氣。待衙役將人解開,一一抬了出來,三十六人幾乎擺滿了整條街道。仵作開始驗尸,果然和杜羽說的不錯,皆是失血過多而死。
“老爺,這可不能抬回衙門里去啊,這路上被人瞧見了,怕是要引起恐慌啊。”衙役提醒道。
縣老爺也明白這個意思,悶頭不語。又瞧見一旁報案的三人,客氣地說道:“這天色已晚,各位先回衙門休息去吧。”
“那倒不必,我們自有去處,只是這里……”
杜羽話還沒說完,縣老爺打斷道:“這里有我們呢。”說完派了個衙役,笑嘻嘻的送杜小寒他們回縣城了。
荊拓打發了那個衙役,對著簾內道:
“小寒來駕車,兩位先回去,我待會再回去。”
“你要回去?”杜小寒從車里探出個腦袋,很是激動。
“那一起回去吧。”荊拓還沒說話,杜羽說道。他也很好奇,事發突然,縣令怎么這么快就打發他們回去了。
荊拓勒著僵繩,立馬調轉了馬車。還沒到牛家村,就見遠處火光艷艷,恍如白晝一般。
“他們在干什么!”
杜小寒激動的半站了起來,杜羽也從馬車里探出頭來,只看的見眼珠子亮亮的。荊拓停下馬車,悠悠道:
“還能在干什么,毀尸滅跡唄。”
那語氣平靜的像是在說一件尋常的事。杜羽眉頭深鎖,開口道:“回去吧。”
“可…”杜小寒話還沒說完,荊拓調轉了馬車回客棧了。
“爹!”杜小寒不解,“這燒了就沒證據了,難道事情就這樣…算了?”
荊拓坐在簾外,眼睛像掉入了冰窖里。
“那又如何,現在回去,照那個火勢你又能救下什么?”杜羽說道,“況且…”
“況且什么?”杜小寒問道。
馬車這個時候停了下來,“況且被發現的話還會有殺身之禍。”荊拓的聲音從簾外飄了進來,沉沉地。
“官爺,您怎么在這?”荊拓突然像換了一個人,熱情道。
“怎么,你們才走到這?”剛才被荊拓打發走的小衙役不知道又為什么回來了。
“哎呀,這不是路不熟,天又黑,走錯了一個岔道,才繞回來呢。”荊拓呵呵笑著,一臉懊悔的模樣。
“那走吧!走吧!還是我送你們回去。”衙役不耐煩道。
“哎!”
杜小寒在簾內聽著這一問一答,想說什么,杜羽搖了搖頭。
荊拓的笑臉在衙役轉身的那一剎就冷了下來,盯著那衙役的后背心里發寒。那衙役也是倒霉,本來想著看個熱鬧,才去就被頭子趕回來叫他送人回縣城,沒兩步路,那人又說不要他送了,馬車慢,讓他先回去。他想著早點回去也好,哪知道騎馬才到縣城,師爺一問,又讓他回來把人帶著,他這才又趕了回來,他這一天可什么都沒干,光和馬較上勁了。
“好了,你們好好休息,明天有事會有人通知你們的。”衙役在客棧門口,坐在馬上看著他們進了客棧,才駕馬回去了。
南溪正抱著小川,哄她睡著了,小臉總算有些血色了。無情在一旁念著經。
“你們回來了?”南溪輕輕放下小川,小海還在昏睡著,杜羽說明日早上才能醒。
“嗯。”荊拓悶聲答道。
“出什么事了?”南溪覺得事情有些不對。荊拓怎么情緒這么低落,就算是他今天說了他,按他的脾氣也不會記仇到現在。
無情把眼睛看向杜羽,杜羽也是一臉灰色。
“他們把人燒了。”杜小寒憋出幾個字。
“把人燒了!”南溪詫異道。
“阿彌陀佛。”無情念了句經。
杜小寒一直覺得無情是個不一樣的和尚,比如在姚家莊的時候,他會騙小寶,他也會癡迷琴樂,可最近聽他念經確實多了些。
“是。”杜羽抬起眼皮,“一把火全燒了。”
房間里明明很暖,卻透著寒氣。小川的哭聲響了起來,南溪趕忙去哄孩子。無情輕聲念起《大悲咒》,眉頭深鎖。杜羽給小海把脈,又喂了一副藥。唯有荊拓一言不發,走了出去。
“他們為什么要燒掉?”杜小寒坐在屋頂,一旁的荊拓看著天。
“因為啊,人言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