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華亭因其離各宮各院太遠,故妃嬪們無一人去其乘涼小坐,慢慢的也就漸漸荒廢,再加上無人打掃,圍繞流華亭附近皆是雜草叢生。
幾年之間,流華亭成了宮女太監廝混的地方。
將仙兒為了盡快回到浣衣閣,便選了這條小路。
正路過流華亭時,聽見被一人高的雜草包圍的流華亭里傳出聲音。
將仙兒好奇,扒拉開一點縫查看。
卻看到幾名太監正圍著一少年拳打腳踢著,下手之狠令將仙兒害怕。
聽聞后宮太監無法無天,總是背著主子們欺負同類,今日真真的見到了。
“爾等竟敢!你們可知我是誰!”
少年一身黑衣蟒袍,頭發凌亂,臉上血跡斑斑。
深黯的眼底充滿了憤怒,烏黑頭發散在兩肩,右手拂著胸口。
“太子嘛,這前朝后宮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廢物太子玄武巖,與二皇子一母同胞,二皇子如眾星拱月,太子卻厭如臭蟲,比我們這些太監還不如”
“哈哈哈哈可不是嘛,如今國主國后皆以放棄你,之所以還留著你的太子位不過是讓你替二皇子擋災而已,等二皇子成年后你就徹底沒用了”
“哈哈哈哈哈”
太子!
是傳聞中被國后棄如敝履的太子?
可是,縱然不受待見也不能被太監這樣欺辱吧。
將仙兒感同身受,她與太子同樣不受待見,深知那種滋味。
太監們的嘲笑聽在玄武巖的耳中猶如烈火焚燒,讓他全身乃至心臟灼痛萬分。
眼眸暗紅,因為用力克制怒意而太陽穴凸出。
忍無可忍想同歸于盡時,宛如百靈鳥的女子聲音響起。
“你們好大的膽子!”
將仙兒的突然出現嚇了幾個太監一突突,紛紛看向后方。
玄武巖微怔。
而太監們見是一個宮女,便個個目露兇光。
“大膽,你個小小宮女也敢冒犯我們,是不想活了嗎?!”
“大膽的是你們”
“呦,那你說說我們哪里大膽了?”
“哼,難道你們不知所有宮女太監正在鳳鳴宮接受盤查嗎?你們竟敢在這偷奸耍滑,這不是大膽是什么?莫非想背上殺頭之禍!”
將仙兒嚴肅的看著他們,用眼神震懾著,幾人一聽國后和鳳鳴宮便立馬不敢囂張,其中一個太監小心翼翼問:“可知國后為何突然盤查我們?”
不怪他們這么慫,實在是國后的威名以及‘手段’令他們懼怕。
“去了自然就知道了,你們且快快去吧!”
“好好好,我們—我們馬上去!”
太監們腳上生風的離開流華亭。
“呼”
太監一離開,將仙兒猶如劫后余生般大大松了口氣,全身顫栗,顫顫巍巍的手撫摸著自己的心口,那里仿佛要跳出來一樣。
天知道面對他們她有多緊張驚怕,害怕因此惹怒他們而令自己陷入危機。
“咳咳咳”
太子重重的咳了起來,看起來被那幾個太監打的不輕。
“太子,你沒事吧?”
宛如清風的聲音吹進玄武巖的耳中,令他心中蕩起層層漣漪,低垂的眸子里閃著星光。
他定定的抬頭看向蹲在他面前一身粉衣宮女服的小女子。
風吹起,將周圍的雜草吹的沙沙作響。
少年少女彼此看著彼此。
黑衣少年,眼中全是她。
“太子,太子?”
將仙兒疑惑的又喚了兩聲,這太子,傷的如此之重還有空發呆?
“為何救我?難道你不怕我?”玄武巖問。
“你是太子啊,不可以被欺負的。”
在將仙兒的心中早已經將玄武巖和她歸于一類,都是可憐之人,都是被人欺負的命,都是無法反抗的。
可即使他再怎么不堪身份也比她尊貴萬萬分!
猶如天上星辰,而她就像凡塵一粒沙土。
不可比擬!
“呵,我只是一個徒掛虛名的太子罷了,在這后宮中,人人都可以欺我辱我,你為何覺得我不可被欺負?”
玄武巖自嘲,這后宮中他比宮女太監還不如,就連后宮中養的一只狗也比他尊貴。
呵!
世人皆知,玄冥國太子玄武巖只不過是一個擋災符罷了!
“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