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圍觀的沙漠戰士議論紛紛。

“這么可能！他那么小只，怎么打得過豹的？”

“是啊，是啊，他是怎么辦到的。”

趙天拓咧嘴，享受周圍人的崇尚強者的目光，而后看向躺在地上的豹，召喚出圣經，吟唱片刻，“神術：治愈！”

“嘩——”

“他是薩滿！”

“哪個部落的薩滿？西沙的？”

“不可能，西沙的安奇不可能有這么年輕！”一名穿著打扮和西沙人相差無幾的男子出聲質疑。

“那就是雅安的阿蘇瑪——”

“滾吧你，阿蘇瑪是女的！我看，只有思也里特的苦度會有這么年輕的，你看他旁邊亮晶晶的騎士，肯定是他的親兄弟！”

“有沒有可能是特素？”

“我看不像，他手里沒有老繭，肯定連十米遠的靶子都射不中，哪有特素射藝這么差的？”

…

趙天拓將救治完了的豹扶起，望著周圍人的議論紛紛，內心竊喜，這一戰，還真比他預想的效果要好很多，看來棄民也是十分尊敬神祗的。

“大人，我們應該趁機宣揚天國。”高文湊了過來。

趙天拓眼眸微閃，點頭，“可以試試。”

他身上的氣勢開始改變，周圍的戰士緩緩意識到，紛紛安靜下來。

“吾乃天國的遠途者，東境之主。東境信仰至高無上的上帝，他座下有七名大天使長，而我，邊上拉斐爾的信徒！”

“拉斐爾大天使長之名，意為仁慈，引導，他讓神之子渡過東方的臨淵救贖被五神拋棄的子民！你們曾經所犯下的罪惡，拉斐爾都能寬恕。”

“豹，你是為何被逐鹿拋棄的。”

趙天拓說話時，讓信仰融入聲音，更具信任。

豹低下頭顱，小聲道：“我的父親與逐鹿的王爭奪王的位置，失敗了。”

有一部分戰士同樣低下頭顱，面露羞愧。

“那你們知道，我是如何被趕出部落的嗎?”

“因為我心愛的女人被部落的少主看中，他說我心愛的女人在神殿中央，于是我獨自一人前去！因此，我被驅趕出部落。”

“我的戰士們，他們被部落的薩滿壓迫，殺戮他們的家人，派出二十名騎士絞殺他們的至親。

我的戰士們，他們被驅趕出部落，終日徘徊于沙漠的死亡中，絕望纏繞著他們，哪怕是夜晚，都要時時刻刻警惕蝎狗的襲擊。”

“我們是被遺棄的，但，天國的拉斐爾拯救了我們。”

“豹，我的朋友，逐鹿的王摒棄他的戰士，但我不會，五神拋棄了你，但天國同樣不會。”

“你是否愿意加入東境？”

剎那間，金黃的雨水從天空落了下來，砸在地上，化作一朵朵金色的火焰，這些火焰照亮了原本昏暗的地宮。

地宮，居然比綠洲還要光明。

豹愣住，看著眼前的伸出來的手掌，笨拙的不知所措，只聽見那道宛如神音的旋律，“如果你愿意，請抓住我的手，東境，不會再拋棄你。”

豹越發卑恭，低頭抓住眼前的手，“豹，愿意臣服擊敗豹的王。”

“豹，你要想成為東境的戰士，必須向拉斐爾啟誓，永遠不背叛天國，永遠信仰天國，永遠效忠于你的王。”

“豹，永遠不背叛天國，永遠信任天國，永遠效忠王。”豹的咆哮聲響徹整片地宮。

周圍，寂靜無聲。

趙天拓冷漠地看向其他的沙漠戰士，召出奧林匹克的神杖，一舉權杖，周圍的圣炎便熄滅。

周圍響起驚呼聲。隱隱更是能聽見小孩稚嫩的嗓音。

“阿父，那一朵朵漂亮的金色花朵呢？”

“阿母，我想要看花。”

“聆聽你們的內心，莫非你們想生生世世，永遠躲在地宮之下嗎？讓你們的子孫，永遠藏在厚厚的沙下，安寧的活下去嗎？！”

一名戰士發出異議：“可是如果我們不躲進沙漠下，我們并沒有那么多木材筑造房屋，太陽會蒸騰我們身上的水，我們會干枯而死——”

“住口。”

趙天拓一個奧林匹克權杖就丟了過去，砸在那名戰士頭上，那戰士腦袋上立刻腫了個大包。

“難道才十幾年，你就忘記沙漠是有綠洲的嗎？明亮的湖，陽光照射湖面，瑩瑩亮著波光，鷗鳥在湖面上空翱翔，翅膀的光澤滴落雨水。森林中，鹿與鹿依偎，荒野的狼畏懼森林的守護者…”

“難道，你就忘記綠洲了嗎?”

“東境就絕不會忘記！我們擁有過綠洲，白天，它的湖面泛著光，夜晚，湖里安靜的魚兒悄悄探出腦袋。”

“東境永遠不會忘記，即便現在我們的綠洲被來自西荒的敵人奪走，被焚毀，但終有一天，我們將會奪回我們的綠洲。”

“而不是像你們這樣，卑微地藏在沙下。”

趙天拓說這句話時，目光正好對視遠方的落。

“哪怕是東境死傷殆盡，也不會忘記，曾經屬于我們的榮耀！”

落注意到那一道熾熱充滿敵意的目光，稍微一怔，而后苦笑著搖了搖頭，并未做過多反應。

由頭到尾，她都不愿成為阿蘇瑪，她也明白，自己是一個合格的首領，但不是一個具有優秀的首領——如果優秀的定義是擁有足夠的自信，帶領部落走向更好的道路。

她只是不愿意回到雅安，又擁有足夠的慈悲，便利用神術開辟了地宮，僅此而已。

“他不像阿拉魯，如果阿拉魯有他的勇氣，就不會回到特里，也不會死。”

…

“那我應該怎么奪回榮耀。”一名特里的戰士質問道。

“怎么奪回你們的榮耀？！”

趙天拓低頭思索，然后抬起頭，“我曾以為，部落奪走了棄民的榮耀，很簡單，讓他們回到部落，讓五神重新賦予他們榮耀，他們的榮耀就能夠回來。”

“但是，如今我卻發現，為什么你們的榮耀要讓五神賜予，要讓部落的首領賜予？”

“榮耀，是我們的榮耀！五神，以及其他的部落首領都不能賦予懦夫榮耀。

要想奪回榮耀，那就把侵略沙漠的敵人趕走，搶回我們的榮耀，讓高高在上的神，承認我們的榮耀。”

“東境，將會奪回我們的榮耀。”

趙天拓舉起奧林匹克權杖，地宮重新被金黃的光芒充斥。

“奪回我們的榮耀。”

一名戰士高喊，其他的戰士都紛紛高呼。

一時間，整個地宮響徹，連沙子，都慢慢地滑落。

趙天拓感覺熱血沸騰，前幾次失利的戰爭帶來的陰霾一掃而空。

“東境！”

高文適宜的高呼，東境的戰士在聲音響起前，就看見自己的領主在演講，這會，已經都走了過來，同樣高呼東境。

“東境！”

“東境!”

直到落帶著兩頭狼緩步走來，兩端的沙漠戰士頓時沒了聲音，退開一邊。

隨著越來越多的沙漠戰士發現她，聲音也越來越小，直到她走到趙天拓身前時，周圍的聲音都消泯殆盡。

趙天拓心底仿若壓著一塊巨石，皺著眉頭看向落。

無論如何解釋，又或者其他接口，他現在的確就是在奪權，以客入主。

落的反應會是怎么樣，他一點都不清楚，一旦她要反擊，這里的沙漠戰士聽誰的還真不好說，十幾年的領導，亦或是他帶來的希望、信念。

如果是佳齊堡的平民，可能會選擇前者，因為他們的奴性已經根深蒂固，但沙漠人，卻不好說。

落走到趙天拓身前，身邊兩頭狼高高揚起驕傲的頭顱，顧望四方。

她緩緩開口，發出最后的通牒：“鑄，如果我想加入東境，東境愿不愿意接納我？”

隨著落這道聲音，天空仿佛轟鳴一聲，她身上爆發出藍色的光芒，散落成點，散向四方，直到消失殆盡。

最后的信仰消失，新的神光照耀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