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聚餐
- 世間如有白姑娘
- 白白白姑娘
- 2605字
- 2018-06-23 10:10:09
然而為了歡迎新同事,晚上聚餐是必不可少的,聚餐一事也不知從何時何地開始流行起來的,據我的經驗,該事經得起歷史考驗,聚餐過程中可以快速促進互相間的了解,建立初步的信任基礎和溝通渠道,雖然花些錢,但絕對值得。
本著女士優先的原則,對在哪兒聚餐的問題我征求胖瘦二位姑娘和白的意見,至于吳,我了解他,他是絕對不會在這種事上下苦功夫研究的,即使問他意見,他的回答也不會超出我料想之外,給出多于兩個的選擇。
胖瘦二位姑娘明顯就積極的多了,不出三五分鐘就列出了五六種想吃的以及對應的十幾家飯館。白猶猶豫豫,好像有什么話說,但欲言又止。
我問怎么了?
她說我家離的遠,如果晚上很晚的話會錯過回家的公交車。
我不禁愕然,從來還沒有聽過如此清新脫俗的拒絕理由,在我的意識里,如果晚了,是可以打車回去的,難道我真的是養尊處優慣了?脫離人民群眾日久,競生出何不食肉糜的感嘆?
我想了想如何措辭,才能不在言語上刺激到她,畢竟讓一個貧窮的姑娘感受到我在說她的貧窮,是一件多么難為情的事,何況,我也是個窮人,同病相憐,我覺得她應該有這樣的自尊。但這樣的想法反到讓我尷尬起來,我沒有組織出更好的語言。于是開誠布公說,如果晚了,你可以打車回去。為了不讓他為難,我說打車的費用我可以給你報銷。
白姑娘心安理得,口氣卻還是略顯猶豫的不情愿,好吧。
然后胖姑娘,瘦姑娘和白姑娘頭扎到一堆去討論吃什么的問題,顯然對于吃,女人都有無盡的激情。所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和吳討論的是晚上喝什么酒。
最終定的是吃燒烤,畢竟正是酷夏,吃什么胃口都不大,也就湊個熱鬧,點綴在一群光膀子,帶鏈子的大哥旁邊,一邊兒喝喝啤酒,側耳聽聽他們吹牛,順便自己也吹吹牛。一邊看看路上風情無限的女人和四處游弋無處可去的青年男女。
晚上下班早,天光亮的耀眼,室外熱的黏:::膩,遠看路面騰騰的扭曲空氣。
姑娘們怕出去曬花了妝,反正也不著急,瘦姑娘提議大家打會兒撲克牌,胖姑娘沒意見,白姑娘說自己笨,怕拖累了別人。我開玩笑說,三個臭牌簍子,正好湊一塊兒斗““””地:::主。
白姑娘問經理,你怎么不來。
我說怕贏的你們懷疑自己智商不存在。
白姑娘哼了一聲,說我才不信。
果然人都有兩幅面孔,一下班就換了另一幅。不過我還真不是容易被激將的人,所以我說,我可以給你指點著點,畢竟腦袋笨,是絕癥,吃多少藥也于事無補。
我還是高估了白姑娘的智商,地::主就剩一張4,她還要出張3送人家一程,然后地:::主出完,她又悔牌耍賴。我站在后邊看了會兒,剛開始還跟著著了會兒急,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后來也釋然了,攏手看笑話。
三人在游戲里顯得尤為愚蠢而可笑,但正值青春的姑娘,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人生厭,這話應該是古龍說過。
吳看看時間差不多,說該走了。仨姑娘還在爭論誰輸誰贏,并為某一局的失誤互相怪罪。一路就沒脫離開這個話題。
飯店離公司不遠,大概出小區,轉個彎就到了,此地地處城市中心,又是商業區,因此繁華熱鬧的很。趕在飯點上,各個飯店人滿為患,尤其是燒烤攤子大排檔。
仨姑娘都挺挑剔,這個不行,那個不好,轉了一圈,還是在不好的范疇里挑了一家算順眼的。
瘦姑娘點菜,胖姑娘和白姑娘助攻,我和吳要了兩個涼菜開始喝酒,攛掇仨姑娘半天一起喝點,無果。
瘦姑娘雖瘦,但戰斗力驚人,一人吃了大半份麻辣小龍蝦,邊吃邊品頭論足。胖姑娘體型壯碩,其實吃的卻不多,陪著我和吳喝了大半瓶可樂。白姑娘專注于小龍蝦的解體工作,慢慢悠悠,也不著急,手一直沒閑著。
酒酣耳熱,也就放開了,彼此各種互相攻擊的話都開始隨口往外倒。胖姑娘說瘦姑娘吃這么多也不胖,肉不知長哪兒去了,不如去吃屎。瘦姑娘反唇相譏,你怎么知道我不長肉,說完故意挺了挺胸。我和吳笑的不知南北。白姑娘畢竟新來,有些靦腆,聽到不舒服的話就說兩個字討厭。
我說,白姑娘,你放開點,這也不是辦公室,該說說,該笑笑,別拘束啊。她點頭說嗯,知道了,但依舊不活躍。我心想這可不像她自己所說的外向。
夜色逐漸籠罩下來,空氣中有了若有若無的幾縷清風,路上的行人開始多了,有手拿鐵球閑庭散步的老人,有出來帶狗遛圈的中年夫婦,有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的情侶,有三三五五結伴而行的下學學生,騎車呼嘯著過去。如果這情景倒轉回去,我坐在某個學生自行車的后座上,一路從學生到青年到中年到老年,逐一瀏覽,就提前看到了整個人生?;恼Q的想法。
除去這些,還有孤獨的夜行人,不管男女,或匆匆忙忙,一略而過,或走走停停,往往復復。我突然想,這些陌生人或許都有自己的人生故事,但我卻無從目睹,也無處傾聽。遺憾的一事。
喝酒真的容易讓人變得敏感,雖然喝酒的目的是想讓自己麻木。
適得其反,大多事、大多時候,都是如此。
所以,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我笑著舉杯,說歡迎新同事,這個理由真的是用多久都不尷尬。哪怕在同一個迎新宴上。
夜色掩蓋之下,更多人容易展露本性,有醉酒后披頭散發的女子,從不知何處跑到路旁柳樹下嘔吐,有喝多了啤酒的男子,等女子走后到樹下撒尿。有陌生男女在樹下吵架分手,有分手的男女跪在樹下求復合。一切表面的東西貌似全都藏污納垢,一切深層次的事物都好像徒有其表。
醉眼看這世界,似乎更加真實些,一切平日偽裝的感情在此時分外容易暴露,一切平日看起來瘋狂的行為都特別容易被諒解。所有的規勸都是糊涂人的自以為是,所有的醉酒都是不甘寂寞的人的折騰,而折騰不過是為了更好的表達自己,盡管,宿醉之后,還需重新戴上面具。
聚餐快結束時,吳說聽到一個消息。
我問什么消息。仨姑娘也都支起耳朵裝作無意聽。
吳說很可能公司高層要調整。
我板下臉來說,從哪聽說的,以后這種小道消息不要瞎說。
吳明顯有些不痛快,喝了些酒,嘴也管不住,不屑的說道,愛信不信。
胖姑娘對此類八卦似乎更加感興趣,湊上去問吳細節,吳見我面有異色,不敢胡說八道,說幾句廢話搪塞過去,瘦姑娘明顯更有城府些,也不多問,無聲無息的敬酒。
白姑娘臉向著別處,應激性的剝著手里的小龍蝦,不知在想什么,夜色之中,有昏暗的燈光打在臉上,仔細觀察之下,白姑娘的面容競有幾分精致的俏麗。
也許在此時,便中下了情根。只是任何的不經意都會被刻意掩飾,我抑制著醉酒后心中的微漾,語無倫次的說,此后天涯路遠,緣短情深,共同舉杯,不枉相識一場,然后歡迎新同事。
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吳去買單,胖姑娘想來攙扶我,我嚴肅的說,不用。吳出來以后,叮囑幾句,便各自作鳥獸散。
胖瘦二位姑娘到家發微信,報了平安,唯獨白姑娘遲遲沒有音信。我問了一句,沒等回應,便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