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耀走在路上，速度有些慢。這導致他被不耐煩地守衛推搡了一下。

馮耀整個人差點失去了平衡，失重感讓眼睛處的疼痛感瞬間擴散開來。馮耀似乎像是靈魂出竅一般清晰地感受到，額骨和顴骨上細碎的裂口以極快的速度擴張開來，裂口交錯縱橫之下他的額骨和顴骨接近崩潰，只需一次小小的沖擊，他知道他馬上就會死。

這一刻的感覺很玄妙，他知道他的傷更重了，他想著這種骨裂會不會一直擴散到他的大腦，明明自己很虛弱，明明疼痛還是存在。守衛推他的那一下讓他邁進了角斗場，周邊是嘈雜的喊叫，對面就是三個虎視眈眈，渾身沾滿了鮮血的敵人。再沒有比這更糟糕的時刻，他卻好像不覺得難過。

為什么呢？馮耀這樣問自己，他想起來小時候，嘴里一直嚷嚷著沒有什么不可能的木生花，那是他還很天真，作為同伴的信任與幫助，但是一次次灰頭土臉地失敗與掙扎讓他退縮了。他覺得自己的朋友是個小瘋子，直到她的出現，那一切的不可能都變成了可能。只要有她在，天大的事也不用害怕。那個時候他的心情就像現在這樣。時過境遷，她已經變了，早已不是和大家一起守護夢想的那個人了。馮耀清楚地記得他利用自己的權限鋌而走險查探地木生花失蹤的真相，下手的人，是她。

說起來似乎很長，實際上這些不過是發生在他踉蹌地時候。

對面的三人中周濤海先站了出來，其余兩人前三場體力消耗嚴重，需要休息一會。

“馮耀！”周濤海一抹臉上的鮮血，他的手也不干凈，自然只是徒增了幾道黑色的痕跡。

“你把能量石藏哪里了？你害的我們好慘！”周濤海說地咬牙切齒，卻沒有輕易動手。他之前使用的激光槍早已過熱，他隨手丟在了身旁，新一輪的戰斗剛剛開始，武器補給還要等待3分鐘。他身上的裝甲幫助他抵御了一次高能沖擊波，大半個裝甲已經破破爛爛。他一把將其扯下，露出里面純黑色的里衣，胸前有暗金色的花紋盤旋出詭異的火焰。

馮耀聽著這話，一時摸不著頭腦，但是他認出了周濤海，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周濤海還是笑嘻嘻的。

現在宛如死敵。

“我遵守了承諾，你們也幫助我來到了這里。”馮耀剛剛開口，他似乎就聽見了自己骨頭又開裂的聲音，疼痛覆蓋了整個面部。

“假惺惺！聽著，把真正的能量石交出來，我就不會對你下手。否則的話，我今天已經干掉了很多人，我不在意多一個。”周濤海向馮耀伸出了右手，他身上的裝甲所剩不多，右手上正有著最后兩件之一。手部的裝甲像是一只橘黃色的手套緊緊貼合在他的手掌上，看起來干凈無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