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芮的眼里總算露出了一絲異色，這副神情，就是她開始重視對手的最好證明。

凌夜點開手機，透明的證物袋遮不住那上面的內容，清晰的對話框，就在蘇芮眼底。

“心理暗示。”凌夜剛將這四個字說出來，蘇芮盯著屏幕的眼動了一下，但隨后就是一笑，抬起眸子，滿臉興致的看著凌夜讓他繼續說下去。

“你的殺人手法，就是心理暗示。”凌夜看著她的眼。

很漂亮卻是混濁的眼，像是被蒙了一層霧，沒有很空靈透徹，外面的人看不進去，她便也釋放不出來，所以他很確定，“你不會催眠術，而要使心理暗示成功，催眠是必要的一個環節，但你要心理暗示成功，就需要借助和催眠一樣效果的東西。比如說，會引起人出現深度幻覺的東西。所以很顯然，這樣的殺人方式你應該是剛學習，不是太精通。”

蘇芮的目光里，終于露出些許欣賞，“你好像比那女警聰明。我以為她姑且能算我的對手，但現在看來，我改變主意了。”

凌夜笑笑，“你錯了，我與我們隊長只是涉及的領域不一樣，她是刑警，我是法醫，心理學也是醫學論述，碰巧我懂一點而已。”

“你很謙虛。”桌上有兩個水杯盛滿了水，蘇芮端起一個杯子喝了一口。

“不，其實我一向很自傲自己的才能，一點也不謙虛，比如，你聽了我接下來要說的話。”

就知道他凌夜，到底有多狂了。

看著少女的眼里是他更加肆意的笑，“我們的警察同志在學校詢問了一些信息。有人看見，今天中午在食堂里，你與曹老師正坐在一起。老師們一般不吃食堂，我想應該是你邀請他去的吧。

全市第一邀請一個老師用餐，應該有很多老師都樂意，比如你隨便以一個課題為理由。而且，那時你請老師用了一杯飲料。”

“不錯，你們的詢問工作做得非常細微。不過，這又能證明什么呢？如果你稍微多問一句的話，就知道我經常和老師們待在一起吃飯，還經常一起喝飲料。”看上去，她還是那般沒有絲毫慌亂的神色。

凌夜繼續，“這不能證明什么，但可以合理猜測。如那杯飲料，加了點什么料，就能使你不需催眠也能夠將他暗示成功。而剛剛那白色的小東西，可能就是這點料的來源。”

“尸體做檢查了嗎？你有什么證據？”她又淡淡喝了一口水。

凌夜也不慌，“這點我們沒有證據，我說了，只是我的個人推測，再來說說曹瑞賢這個人吧。

我們查出他的資料，在六年前，是他剛任職高中教師的那時，心高氣傲，聽說是因為他間接的原因，自殺死了一個學生，此后他為這事兒耿耿于懷，為人脾氣也收斂了不少，對學生們也和藹了很多。

不過那學生的死在他心里成了一個陰影，因為那個學生，據說從教學樓的最頂層跳下來，血肉模糊的模樣，正好擺在他的面前。”

“這就是他心底最深的脆弱與黑暗，那個死掉學生的模樣。”手指放回信息上，凌夜指著那第一句「他來了」。

“這句是第一暗示，他或許還不懂，但是你給他吃的東西正在起作用了，開始喚醒他的潛意識，回憶一些不愿回憶的東西。然后第二句他來了，那個東西正在他腦子里成型，他已經沒辦法思考來回復你了，直到再看到第三句……在三重暗示下，他徹底崩潰，導致精神與身體都被潛意識支配。

我們來想象一個場景，如果潛意識中的景象是那個學生回來找他索命，在那個幻境里，他敵不過那個學生，而且本身就懷有對那個學生的愧疚，他放棄了抵抗，死在了那里，就永遠不會醒過來了。

然后現實中，他也就徹底死去。”

“不得不說，警官你的玄幻故事講得不錯。”凌夜說完，她的面色看起來依舊鎮定，可這個時候，她端起杯子來，喝了第三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