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那一杯茶以后,靜香就不醒人事了,直到早上的時候醒來,一看外面天已經完全亮了,一夜不知所蹤,卻隱隱約約還記得最后的對話,云凡好像說什么我必須要救你,又是什么原諒的話,然后自己就已經不省人事。
這時候朦朦朧朧之中,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進入房間的,一定是那茶,看來必定是那樣,但云凡說得那話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作必須要救雪兒,難道云凡想出了什么辦法來救雪兒嗎?但為什么又說,請原諒自己,別恨自己的話,有一頭霧水的感覺。
走出房間,葡萄藤下面的茶具還沒有撤走,趕緊跑到了雪兒的屋里來,這時候的天也就是微微的亮了,還沒有完全的亮。走進屋里一看,雪兒不再房間里面,又跑到了猴子的房間里來,云凡也不在房間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她充滿了疑問,但昨夜一定發生過了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來。
一想起昨天云凡說,什么明天會告訴自己的話來,更覺得事情有蹊蹺,是不是他真的想到辦法來救雪兒了,但要真的是有辦法救雪兒,應該是一件好事情呀,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事情應該不會那么簡單,一定有些難以割舍的東西在里面。正在自己胡思亂想,不知道該往哪里去的時候。
一個身影搖搖晃晃的走過來,正是那該死的猴子,他猶如喝醉酒一般,但絕不是喝醉酒,看樣子十分的難受,她正想問:“猴子,雪兒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云凡只感覺胸口十分的難受,有一團火在里面燃燒,忽然一口鮮血吐出,就在靜香的正前方,那一刻靜香完全的嚇壞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問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云凡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微微的笑了笑,像是什么事情也沒有一般,不過這口鮮血的吐出,胸口倒是一陣舒暢,沒有開始的時候那么難受了。
靜香慌忙的跑過來,幫忙去撐扶他進來,一進到院子,靜香完全慌張了起來,也不再問雪兒的事情,十分的緊張,完全嚇壞了。
云凡見到她緊張非常,又怕她叫喊起來,驚擾到其他人,而就再也走不了了,一個順手點住了靜香,把她放在一張椅子上,靜香只能眼睜睜的,話也說不出來,云凡卻道:“一個時辰后,穴道自然會解開的。”
說著朝自己的屋里去,拿起天劍,背在身后。
此時經過那一口鮮血,人好像得到了釋放,一下子松了幾分,沒有開始時的時候那樣難受,也精神了起來。
云凡深知自己身上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暫時壓住了魔咒,但是這股力量到底能壓住多少天,真是無法估計,也許五六天,也許會是七八天,但終究會被魔咒的力量壓過來的,到時候可能一發不可收拾。現在難受,是因為這兩股力量太過強大了,從來都沒有經受過,所以才會吐出鮮血來,體內仍然火辣辣的。
趕緊運上一道真氣,好好平緩了一下體內,人一下子松了許多。走出房間門口。那靜香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不過這一會子,他好像好了一些,沒有那么搖搖晃晃了。
云凡笑了笑,說道:“別瞪著我,瞪著我也沒有用,遲點你會知道發生什么事情的,我也不給你解釋了,我要走了,雪兒就麻煩你照顧了。”說著已經朝屋外而去。
靜香想阻止都阻止不得,但剛才的那一口鮮血,足以說明云凡的身體一定十分的糟糕,可是他為什么沒有留下來,而是選擇要走,他要去哪里,不會是他要死了吧。
云凡利用自己此刻身體漸漸的緩和下來,趕緊離開仙城,仙城對他沒有任何限制,他想離開很容易,幾乎都是直接通過的,直到離開了正義界大門,心里才松了一口氣。
洛神醫正在給雪兒打脈,不住的點點頭。
著急的江宏博問道:“雪兒怎么樣?”
洛神醫道:“她身上的魔咒果然給驅除掉了,身體此刻十分的虛弱,不過江掌門,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雪兒救活的,讓她活生生的呈現在你的面前。”
那一刻所有人大喜,說不出的高興來。
洛神醫也笑了笑,又道:“要是我救不活雪兒的話,就直接拆了我洛神醫的招牌吧。”
易柏川他們此刻也激動萬分。
江宏博站起來,說道:“好了,大家也都累了一天晚上了,你們也趕緊回去休息,再說雪兒也需要休息。”又看了一眼洛神醫,說道:“雪兒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人們紛紛的散去。
江宏博看到自己身邊的江應元,問道:“應元,不是讓你看好云凡嗎?”
應元說道:“云凡說自己的肚子不舒服,要去茅房。”
江宏博一聽大吃一驚,吆喝一聲:“你糊涂。”
“爹爹怎么了?”
“趕緊快去尋找,云凡很可能要離開仙城。”
“為什么?”
“他現在的身上有兩股合成的魔咒,這魔咒的力量十分的強大,他害怕帶給我們仙城災難,一定會選擇離開仙城的。”
江應元這時候才恍然大悟,趕緊帶著人手朝仙人閣來了,只看到地面一灘鮮血,已經凝固了一半。叫喊了一聲云凡,跑進了里面,卻見到靜香一動也不動的呆在那凳子上面。趕緊跑過去給靜香解了穴位。
跑進云凡房間的人搖搖頭。
靜香問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云凡怎么會吐血。”
著急的江應元卻問道:“云凡呢?”
“他說要離開仙城。”
“該死,真該死,我怎么這么粗心。”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應元哥哥,你趕緊告訴我,是不是救活了雪兒。”
這時候的江應元十分著急,問道:“云凡離開了多久?”
“大概一個時辰了。”
應元嚷道:“你們趕緊給我去,把各個關口攔住千萬別讓云凡離開。”
靜香緊緊的拉住應元的衣袖,應元才道:“好了,我們一邊走,我一邊給你解釋。”
靜香點點頭,趕緊跟了上來。
應元一邊走一邊說:“的確,雪兒身上的魔咒在昨夜已經驅除,現在昏過去,不過她沒有事了,只是身體太虛弱,應該好好的調養,用不了多久就會好起來的。”
靜香聽了大吃一驚,問道:“真的嗎?”心里甚喜。
“是真的。”
靜香瞬時又問:“那么為什么云凡會吐血,這是怎么回事?”
應元回答道:“因為要驅除雪兒身上的魔咒,是利用雪兒身上的魔咒和云凡身上的魔咒是原本屬于一股,它們自己相互還有聯系,就是同出于九層天之手,昨天晚上我爹爹和易師伯他們把這兩股魔咒融成一股。”
“你是說,雪兒身上的那一股魔咒已經轉移到云凡的身上來了對嗎?”
“是的。”
“那怎么行呀,那猴子不是在找死嗎?”
“起初我爹爹也是不愿意的,但最后云凡說服了我爹爹,才同意了他的做法,但是唯一的條件,就是事后讓他留在仙城,仙城的人幫助他控制身上的魔咒。”
“他答應了?”
“答應了,但是云凡知道這兩股魔咒的強大,不是一般力量能掌控的,害怕把災難帶給仙城,所以他要選擇離開仙城。”
那一刻靜香犯傻了,喃喃的說道:“怎么世界上還有這種人。”一時驚慌了起來,嚷著,我們還是快點找到他。
江應元自責的說道:“都怪我,我原本是看著云凡的,可我太激動,雪兒能活過來,我竟然得意忘形,讓云凡以一個肚子不舒服的理由給騙了,他說要去茅房,我怎么就這么傻呢。”
靜香嚷道:“如果找不到猴子,他是不是就要死?”
“我父親聯合仙城的七大高手,把一個力量輸入他身上,一時半會還出不了事情,但時間久了就很難說了。”
“怎么,那可不行,那猴子肯定一開始就打算好了,要自尋死路了。”她十分的著急,又道:“要是這樣,就真的糟糕了,必須找到他。”
“我現在也很著急,我怎么就這么傻,竟然那么容易給騙了。”
“你別怪自己了,那猴子從來都是鬼話連篇的。”心里越來越慌了,說道:“云凡已經離開了一個小時,我們不能一關一關的看了,直接到正義界大門去,但愿他還沒有走出正義界大門。”
江應元帶著靜香和一隊人馬趕到了正義界,正義界的人跑過來,和江應元打招呼,江應元只問:“云凡出去了嗎?”
那個人說道:“半個時辰的時候就離開了。”
“什么,離開了?”
“是的。”
“你怎么能讓他離開。”
“怎么了,我也沒有聽說有什么指令要攔他,他不是可以自由出入的嗎?”
江應元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嚷著:“你們都給我出去找,給我找,要是找到云凡,一定給我帶回來。”
后面的人離開正義界大門。
可是離開正義界大門,就猶如在河流中的魚,一下子進入了大海中,現在想尋找,十分難。
江應元又道:“云凡帶著傷,因為行動有些不方便,你們趕緊去找。”
靜香說道:“云凡吐出那口鮮血以后,從房間里帶出天劍的時候,好像一下子好了許多,不像是有傷的樣子。”
江應元著急不得,說道:“應該是那些力量在身上起了作用,魔咒一時還不能爆發,而且云凡內力和身體還好,一下子沒有什么事情。”
靜香著急了起來,問道:“那如果找不到他,他不就只有死路一條嗎?”
就在這時候江宏博帶著人朝正義界大門而來,卻得知云凡已經離開正義界大門有半個時辰了。心里也跟著慌了起來。
江應元說道:“爹爹,你責罰孩兒吧,孩兒真該死,沒有把你交給我的事情辦好,還讓云凡離開了。”
江宏博沉默了半會,說道:“現在責罰你還有什么用處。”看得出來江宏博此刻十分著急,叫上了易柏川,說道:“向所有的仙城弟子發出一道號令,要找到云凡。”
易柏川點點頭,說道:“我現在就去畫出他的圖像,散布出去。”
江應元著急的說道:“我也出去找。”
江宏博此刻是亦喜亦憂。
易柏川也著急起來,但他深知這時候著急是沒有什么用處,趕緊安慰的說道:“掌門,現在云凡雖然已經離開了仙城,但是他身上還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鎮壓著魔咒,魔咒一時半會還不會爆發出來,你也別這么著急了。”
江宏博回過頭來,道:“你還是下去辦這件事情吧。”又道:“應元,你也跟著過去幫忙,仙城有多少人手,都派出去尋找。”
靜香卻說道:“這猴子要是有意躲藏,不會那么容易讓你們找到的。”
應元說道:“不讓找到,也必須要找到他。”說著江應元跟著易柏川去了。
靜香問道:“掌門,那股正義之能可以壓住云凡身上的魔咒有多久?”
江宏博說道:“好的話,可以十天,差的話,七八天,但是他的身體肯定一天不如一天,要是爆發魔咒,會更加的糟糕。”
“但是他手中有天劍。”
“但愿天劍能幫助他一些,但愿他能撐住吧。”轉頭又道:“靜香,你也回去吧,雪兒應該送回到仙人閣了,洛神醫要調理她的身體,現在急需有人來幫忙。”
靜香聽了點點頭,朝仙人閣回去了。心里卻有說不出的滋味來,喃喃的說著,這猴子真是傻,他竟然隱瞞了這么大的一件事情,把她和雪兒都隱瞞住了,就說這猴子有什么秘密,她根本沒有想到猴子竟然是在唱這一出,這都是什么人,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她完全說不出話來,同時擔心著,著急著,要是雪兒知道這件事情,那還不得炸開來。又想起了自己以前說過的那些話來,她是徹底的給折服了,她現在才真正的懂,為什么雪兒會這么死心塌地。
靜香回到了院子之中,仙人閣已經有一群人在里面,除了洛神醫和她的手下以外,還有阿青、阿沁她們。而阿月正在清理門口的一灘血跡。
靜香卻沒有多少的心思,一心在想著云凡到底會跑到那里去,他會不會回魔都去,應該不會,他既然不想把危險帶給仙城,就不想把危險帶給魔都,他只會去尋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那算是那里,靜香想到了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那一座山,可是她從來就沒有聽雪兒和云凡說過那一座山在那里,估計雪兒會知道,云凡一定會回去的,她這樣的想著。
跑進了屋中來,著急的看著還在昏迷當中的雪兒,洛神醫在一旁,有個助手在給洛神醫幫忙,靜香張口就問道:“洛神醫,你雪兒還要多久才能醒來?”
“應該需要三四天時間。”
“不能再快了。”
“不能,雪兒身體還是十分虛弱,不能太過著急。”
靜香卻道:“此刻不著急不行,因為另一個人還在等著她來救。”
洛神醫問道:“什么意思?”
靜香說道:“救雪兒的那個年輕人已經離開了仙城,大概是害怕自己給仙城帶來危險,而選擇躲了起來。”
“他選擇躲起來,我們能有什么辦法。”
靜香卻道:“云凡在一座孤山之中和他爹爹一起生活了十八年,此時,他已經沒有地方可去,更不可能去魔都,所以他應該會選擇回那個地方去,我不知道他生活的那個地方是那里,但我相信雪兒應該知道,所以你必須要就快的把雪兒救醒,現在云凡的身上雖然還留有八大高手的一股力量,但是至多也就是撐一個七八天,所以必須要趕在這個時間之內把他帶回仙城來。”
洛神醫卻道:“帶回來也沒有用,他身上的魔咒太強大了,只能等死。”
“你這個老家伙怎么能這樣說話。”
“怎么,我難道說錯了嗎?現在仙城的確救不了他。”
靜香卻很不信邪,吆喝的說道:“你說救不了就救不了嗎?你開始的時候不也說雪兒救不得了,不還是給云凡救了,你以為自己真的是人間閻羅。”
這句話一出,的確是讓洛神醫啞口無言,但也是心服口服的,說道:“好吧,我只能保證雪兒在三天之內醒來,別的我無能為力。”洛神醫喃喃的說道:“真想不到我這輩子斷人性命,如人間閻羅,卻在這么大年紀以后,給一個年輕的后生所破。”
靜香說道:“所以說,這天下的事情,并不是絕對的,我相信一定有辦法救活云凡的。”
洛神醫卻道:“我看那個后生其實是知道自己的情況的,他應該也懂得一些醫術,所以才選擇離開。”
“他選擇離開,是因為不想發生像他父親那樣的悲劇。”
“他父親什么樣的悲劇?”
“被他親手打成重傷,不治身亡。”
“所以說他的做法是對的。”
“你別在那里琢磨了,趕緊想辦法救醒雪兒要緊。”心里喃喃的說著,要是雪兒醒來時,云凡要是……她不敢想象,現在才明白那猴子昨晚那一句話的含義來。
看著還在靜靜的躺在床上的雪兒,靜香發出了一聲感慨,幸好你遇上了那猴子,其實她應該考慮到這個問題才對,猴子又怎么會輕易的讓雪兒就這樣離開人世,他一定會想盡一切的辦法來救她的,只是這個辦法實在是太過殘酷了。
靜香問洛神醫,說道:“上次云凡去找你的事情,就已經和你談起救雪兒的事情了吧?”
“嗯,談起了。”
“那你為什么不和我們說一聲。”
“你們又不問,那年輕人又不讓我說,再說最終的決定權是在江掌門的手上。”
“對,你說的對,江掌門要是不同意,這件事情也不會發生。”
洛神醫說道:“不過這的確是一個好后生,即使是我年輕的時候,也不會有這樣的魄力,挺讓人佩服的。”
“那他到底會怎么樣?”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就一定只有那樣的一個結果嗎?”
洛神醫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對于魔咒,雖然我已經研究了多年,但是我走上了一條誤區,也是這個年輕人的出現,才讓我明白過來的。”
“什么誤區?”
“就是我們一直都是以對抗的方式來應對魔咒。”
“那現在又有什么別的辦法?”靜香問道。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引導,就是修煉天魔秘笈。”
“云凡這么做了?”
“對。”
靜香問道:“那么他這樣做是否可以應對魔咒。”
洛神醫沉默了半會說道:“難,我們仙城八大高手都不一定能壓住得了魔咒,他一個年輕人又怎么可能壓得了魔咒。”
“他身上還有一把天劍呢。”
“天劍的確可以幫助他,但也不是萬能的,再者來說,這么強大的力量,他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了,還很難說呢。”
“那你就是說沒有救藥了?”靜香十分的沮喪。
“你想讓我怎么回答呢,我只能說除非奇跡出現。”
“奇跡已經在雪兒身上出現了,為什么就不可能在云凡身上出現。”
“對呀,也許我已經老糊涂,不中用了,但愿他可以逃過這一劫吧。”
“他一定可以逃過這一劫的。”
洛神醫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靜香繼續的說著:“像他這般好,一心只為別人的人,老天爺又怎么會愿意奪取他的性命,那對他太不公平了。”
“世界上沒有絕對公平的事情。”
“不會的,他不能死,他一定不能就這樣的死。”
洛神醫說道:“我也不希望這年輕人出事,只是我也愛莫能助了。”
“要是雪兒活過來,而接受這樣的結果,她一定會心痛的。”
洛神醫沉默了半會說道:“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沒有事事都是那么完美的。”
“但這件事情必須要完美。”
“對,你就是老天爺,你想怎么決定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