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眼前的景象,我和小年一時間都不知所措,像是兩個尋寶者在山窮水盡時突然的柳暗花明,但如今我們眼前的景象和柳暗花明有這極大的差距。
“小年你看,這是不是手機上的那個荒地?”
“不清楚,但應該吧。”
我們呆呆的看著對面,一是因為不知道是不是找到目的地了,二是眼前的一目著實驚著了我們。
“小石頭,我們過去嗎?”
“怎么過去,這個柵欄起碼兩米。”
“走走看看吧,說不定有地方進去。”
我也不知怎么的竟然沒有反對,便跟著小年去找入口了,對面的荒地上有一片墨綠色的塵霧,讓我無法看清對面的樣子,只是隱隱約約的看見幾棟破舊的房子,并不高,大概只有三四層左右。
我們沿著柵欄,看看能否找到入口,在我們走了大概十五分鐘左右后我們發現有一處柵欄下面有個洞,本以為是一個狗洞,但仔細一看,發現這個洞大的有些不對勁,不要說狗,就算是人也可以很輕松的鉆過去。
“小石頭過去吧。”小年看著我說到。
“你真的確定嗎,我在問你一遍。”
“去吧,找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找到了,沒理由不過去看看。”
他都怎么說了我也不好再說什么。其實我也很感興趣,對于柵欄對面,就像是一個沒有任何信息的包裹突然到了你的手上,你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包裹,但強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會不斷的挑撥你的理性,這就是所謂的好奇心害死貓,如今我倒是可以理解恐怖電影里的一些作死青年的心里感覺了。
我們鉆過來那個狗洞,一欄之隔仿佛切開了里外的空間,這里的空氣和氣味明顯和外面不同,即使是我也可以感覺到這種極為明顯的反差感。或許是我多心了,自鉆過來后,我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種感覺并不糟糕但也沒什么快感,像是一個不會游泳的人站在一處水到他胸口的地方,即危險又安全,強烈的錯亂感,但一瞬間我居然還有點享受這種錯亂感,在此刻我想我有些理解恐怖電影里面那些作死主角的心理感覺了。
我們慢慢的朝深處走去,因為空氣中墨綠色的塵霧降低了我們的視野范圍,讓這篇荒地鄰域格外的神秘,因為雨水,腳下的泥地格外的松軟粘腳,走在上面的感覺就像是踩到了排泄物一般的不可描述,心想好在今天出來穿的是一雙舊鞋,我們靠近了一棟建筑物,為什么我這里的用詞是建筑物而不是房屋,因為它破舊的讓我無法分辨出這到底是用來住人的還是用來干其他的,整個建筑物的大小大概在一個兩層小樓左右,但它的外墻倒了大半,連分割樓層的地步也已經看不出了,里面沒有家具和生活過的痕跡,活像是一個壞了大半的空心箱子。
再往里走又發現了不少類似的樓房,不過有些也沒有爛成剛剛那副樣子。
不過有些奇怪,因為這些樓房的位置非常的松散也可以說是毫無規律,并不是一般樓房的排列方式,這些樓房就像是從天上隨機掉下來的一樣,堅固的尚且還有個形,那不堅固的就像玻璃一樣碎成數塊,從莫種角度來說這些樓房的排列有一種后現代藝術的感覺。
一陣咳嗽聲突然在我旁邊響起,我嚇得一激靈,是小年在咳嗽,我想起來了,雖然小年的體格和身體健康程度都比我要好,可就是呼吸道格外的敏感,只要空氣不太干凈就會不太舒服,不過從小年的反應看來這空氣中墨綠色的塵霧不是什么好東西。
我把水瓶遞給他,說到,“要不我們回去吧,這里的空氣看來不太好,待久了對你身體不好。”
“沒關系,剛剛只是有點嗆到了,我把口罩帶上就好了。”
“你確定沒事,這里估摸著應該挺大的,還得再繞上一段時間。”
“沒關系,我口罩都帶上了,不會有事的,對了小石頭,你覺得這里怎么樣?發現什么了沒有?”
“除了壞掉的房子什么都沒發現。”我略帶開玩笑的說到,
“嗨,你這臭小子就不能專心一點嗎,像你這樣怎么可能找到科學怪人啊。”小年也開玩笑的回應我。
“說實話,現在比起科學怪人我更好奇這篇區域到底是什么。”
“怎么說?”
“你看,剛剛手機上明顯是沒有這片區域的地圖的,這是什么原因,這篇區域并不小而且也不是非常的隱蔽,可為什么在地圖上沒有顯示,還有你不就得奇怪嗎,我們剛剛鉆進來的那個狗洞是不是太大了,與其說是給狗過的倒不如說是給人過的,還有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從這些殘留的廢墟應該不難推斷這里以前應該是有人居住的,至少這里以前應該是有人的,可現在為什么變成了這樣,那些人去哪兒了,還有這些房子,奇怪的倒塌還有不自然的排列分布,如果是自然倒塌的話實在不太自然,這些房子應該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建筑,距今最多不超過四十年,所以應該不是自然倒塌的,那問題就來了,這些房子是怎么變成這個樣子的,是人為還是別的,以及這些房子的排列分布,和一般的房子差別太大了,是什么人建的,為何是以這樣的方式?”(外加這彌漫在空中的墨綠色塵霧到底是什么?)
“確實這些疑點有些沒邏輯,但如果以另一種方式去解釋就說的通了。”
“什么方式?”
“你記不記得那篇目擊的帖子上最后一個目擊地點,根據上面的描寫應該就是這里,那么這里就是目擊科學怪人的地點之一,如果大膽的去假設一下,這里就是科學怪人的居住區,而那個狗洞就是科學怪人挖的那么這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你還真相信有科學怪人這種東西的存在啊。”
“如果沒有看到這片荒地我也是半信半疑,可現在看到了,所以我覺得這個人們口中的科學怪人是存在的,就像這片無法顯示的鄰域一樣。”
“那這些奇怪的建筑物和這墨綠色的塵霧也是科學怪人搞的鬼了?”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因為確實那些房子的位置實在太奇怪,就算是把這些按在科學怪人頭上也覺得有些牽強,而且這些塵霧……”
正在我們專心討論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陣狗叫聲,打破了我們的討論。
我和小年想分辨狗叫聲的位置,可聲音是從四周傳來的無法分辨,外加空氣中的塵霧極大的限制了我們的能見度,又響起幾聲狗叫,雖然無法分辨它的方位可明顯能感覺到它離我們近了。如今我們就像是叢林里被猛獸盯上的獵物一般。
我和小年靠的很近,生怕在這塵霧中會突然竄出個什么,就在這時,我聽到我的后方有動物奔跑的聲音,我立刻回頭剛好看見一條黑色的狼狗撲了過來,我使出了十分的力氣,用傘猛的抽上了它。
這一下的勁兒實在是大,把那只狗打了回去,因為我打的是它的頭,所以它好像是被大暈了一樣,倒在地上亂滾,看來是給它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但因此我的傘也徹底的報廢了。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年直接拉著我往回跑。
小年的做法是正確的,剛剛那一下雖然把它打疼了,可未必能夠把它擊退,如果不趁現在趕緊跑的話,等它回過神來那可就麻煩了。
因為恐懼感所以我們跑的很快,迅速的鉆過狗洞,跑回了正常的世界,真是有意思在短短不到一個小時內,我們體驗了從追到被追,也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了多遠,其實我連往哪跑都不知道,只是在跟著小年跑而已,不過貌似那條狗沒有追過來。不一會我便看到了地鐵站,小年的方向感果然是好啊,如果是我估計再繞個半小時也找不到地鐵站,我倆二話沒說直接下了地鐵站,到此刻我們的心才算是安了。在自動扶梯快要下去之前我回頭看了看外面——現在天是真的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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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荒地之中,一條體型龐大黑色的狼狗正在對著柵欄外面的世界狂吠,尖銳的牙齒似乎可以非常輕易地撕開人的皮肉,甚至是咬斷人的脖子,漆黑的眼珠翻滾著濃濃的殺意,或許是疼痛,或許是憤怒。看來剛剛的一下并沒有給它造成實質性的損傷,它貌似無法離開這片荒地所以只能用狂吠來釋放自己的憤怒,就在這時它的身后緩緩出現了一個身影,因為墨綠的塵霧讓人無法看清TA的樣貌,但就從這依稀的輪廓里就可以看出TA異常高大的身形。那條狗像是察覺到后面的存在,所以不在狂吠,而且展現出一副極為乖巧的神態,慢慢的走向那個身影,像是向TA撒嬌,那個身影單膝跪地,伸出手摸了摸它剛剛被打的地方,以示安撫,然后起身漸漸的消失在了塵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