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東，你一定要這樣跟我說話嗎？我不信你不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了什么！”陳文芳見張曉東言語中一直躲躲閃閃，有點生氣。

“芳芳，如果你作為老朋友順便來看我，我很開心。”張曉東面色誠懇：“但我們已經分手了不是嗎？你可能已經有了新的追求者，而我也想要和喜歡的人開始新的生活，不管怎么樣，我覺得我們都應該保持適當的距離。”

“喜歡的人？你真的有喜歡的人了？”

“嗯，之前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也說過……”

“我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我以為你是騙我的，當時你提出分手的時候我是氣不過才打了你、扔了你的東西，可我還是愛你的啊。我關上門之后就一直等在那里，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樣打開門哄我……”

“芳芳，過去的事……”張曉東不想再提以前。

“……可是我等了好久?！标愇姆佳壑幸绯鰷I光接著說下去：“我聽到你收拾東西的聲音，聽到有人問你我們一起買的那個熊還要不要的聲音，聽到門外從嘈雜到安靜，卻始終沒有聽到你來哄我的聲音。后來，等我自己想通了再去找你的時候，才發現你已經搬到了A市，我也是前些天才知道你消息，然后我就馬上聯系你了……”

“芳芳，我們今天不說這個行嗎？過去的事情我們都有不對的地方，既但然我們已經分開了，就各自往前走，不好嗎？你肯定會遇到……”

“比你更好的人是吧？你們男人就會說這幾句話嗎？當初你追我的時候是怎么說的？你說好要照顧我一輩子的，你還說你就喜歡我跟你耍小脾氣，這表示我真的把你當成了最親近的人?！标愇姆继岣吡寺曇簦骸斑@些你都忘記了嗎？”

雖然時間還早，而且他們是在半開放式的卡座，但零星的幾桌客人和服務員都在往這邊看。

張曉東也沒有心思去管手機的響動，他現在只想趕緊安撫陳文芳，讓她能夠冷靜地同自己溝通。

“芳芳。”他抽了一張紙巾遞給陳文芳，“我們好好聊一聊，行不行？”

陳文芳接過紙巾擦了一下眼淚：“對不起，我有點激動，我來之前就想著要好好和你聊聊的，對不起，我……”

“沒關系，你坐了那么久的車過來，應該挺累的。”張曉東給她杯子里加了些熱水：“以前有很多事情是我的不對，即便我們不在一起，也可以當朋友，不是嗎？”

“可我不想和你只是做朋友?！标愇姆嫉难蹨I又下來了。

張曉東在來赴約之前就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畢竟過往的幸福并不是虛妄，他們也曾有過美好的時光。

不過面對情緒波動超過他預想的陳文芳時，他的內心雖然還不至于動搖，卻也還是難免有些不忍見她難過。

以往都是他先低頭認錯一次次求陳文芳回頭，如今位置調換，他也不清楚當初陳文芳面對想要求得她原諒的自己時，心情是不是像他現在一樣復雜。

可能是看這邊的兩位客人暫時冷靜了，兩名服務員趕緊過來把菜上一上，沒敢多停留就離開了。

張曉東招呼陳文芳吃飯，然后兩個人就陷入了沉默。

陳文芳不知道是不是餓了，大口扒著飯，仔細一看，眼睛里的淚水閃來閃去，又被她悄悄擦掉了。

“這里的菜真好吃?！标愇姆悸曇魩еc哭腔：“我今天可要多吃一點?！?

張曉東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好吃你就多吃一些。你明天是不是還要上班？A市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嗎？正好我下午有點時間，可以帶你去轉轉。A市這邊最有名的就是……”

“好??！”陳文芳應了一句：“正好熟悉熟悉環境?！?

張曉東有點不太明白：“熟悉環境？”

“我在想自己要不要來A市發展，能提前熟悉熟悉環境也好?！标愇姆颊f完見張曉東表情不對，眼睛紅紅的卻還是“哈哈”笑了一聲：“騙你的，瞧把你嚇的。”

張曉東聽到她要來A市之后確實心里一驚，見她說是開玩笑也就松了一口氣。

隨后的溝通就比較平靜了，開始的那一段似乎被選擇性遺忘，兩個人心平氣和地吃飯甚至還能談笑風生，討論下午的行程安排。

……

另一邊，馬意和王春風第二次在中庭“接頭”之后就直奔主題，到了三樓海宴樓。

為了吃這頓飯，馬意昨天也做了一些功課，他甚至還打著“我有一個朋友”的幌子聯系了何正非。

這么別扭的馬意，就算是何正非也是第一次見，心說“你有幾個朋友我還不知道，輪得到你來幫他們問嗎？”

“能讓馬意這么別扭，一定是有情況?！币贿吪月牭男煨娜灰谎劭赐?，她接過電話：“你那個朋友準備和誰一塊去吃飯？”

“應該是一個可能對他有意思的女生吧。”馬意說。

“那需要一個比較安靜的環境?！毙煨娜徽Z氣誠懇，和何正非對視一眼，克制住了八卦之心，決定循循善誘。

“應該是吧，東西好吃也很重要啊?！?

“海宴樓周末人很多，估計都預約滿了吧？”見馬意那邊沒動靜，估計是在想怎么辦，徐心然趕緊補了一句：“不過那邊跟我們公司是協議單位，你那個朋友跟你關系怎么樣??？要是關系特別好，我看能不能幫你找人協調一個包廂出來，讓你……不，讓他好好跟人女孩子聊一聊?！?

徐心然一本正經，何正非一邊偷笑。

“他……他跟我關系還不錯?！弊岏R意撒謊簡直是太難為他了。

“那我趕緊幫忙聯系下，再晚一些我可不能保證?！毙煨娜焕^續下套。

”好的?！瘪R意說著就要掛電話。

“先別掛，先別掛！”徐心然在這頭趕緊阻止：“你那朋友叫什么？我要是訂到了包廂總該留個聯系信息給人家餐廳?！?

“……”馬意又不說話了，估計在想著怎么圓這個謊。

“你們不是好朋友嗎？”徐心然決定不再逗他：“要不留你的信息，到時候你跟他說報你的名字就行。”

“好?！瘪R意說完又想掛電話。

“等一下，先別掛?！笔呛握堑穆曇簦骸澳恪隳莻€朋友，去見人家女孩子有沒有準備什么禮物??？”

“吃飯還需要送禮物嗎？”馬意忘記了主角是他的一個朋友，直接問道。

何正非想著終于露餡了：“那當然了。不過第一次見面，還沒確定對方的想法就送花不太合適。對方是什么樣的女孩子？”

“應該是……”馬意咳了一聲，撿回了設定：“聽我朋友說，應該是個挺溫和的人，說是跟她在一起感覺很舒服?！?

“溫和？感覺舒服？”何正非大概猜出了是誰：“哦，那我覺得你那個朋友送本書，或者是一些需要自己親自動手做的東西應該蠻好的，聽你形容得像是一個細心、有耐心的人?！?

馬意不知道何正非是怎么聽出這個結論的，他也沒懷疑：“你能再說具體點嗎？比如什么具體的東西?！?

“你最近不是買了一些樂高玩具準備自己做嗎？”何正非知道這是馬意很寶貝的收藏，故意這么說：“我覺得你那朋友可以參考下你的品位，送些類似的東西。”

“確實不錯?！闭f完馬意就掛了電話。

馬意這么輕易贊成何正非的提議，讓他很是震驚，他向徐心然吐槽馬意“見色忘義”，因為他上次找馬意要一個，馬意可是死活都不給，看來這次是動了真情了。

對來迎接他們的服務員報了包廂號之后，馬意和王春風跟著服務員到包廂先后坐下。

王春風剛把凳子調整舒服，就見馬意遞過來一個包得不怎么樣的東西。

“這是？”

“送你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