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還算平靜的王春風心里也有點慌，從業務部門回來以后就拉著李清到會議室開小會，把之前做的計劃從頭到尾又捋了一遍，總算壓縮出大概四五天的時間，兩人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李清還想再打電話問問徐心然有沒有什么消息，被王春風阻止了：“現在沒通知我們，估計是人家自己也沒確定，快的話明天上午，慢的話明天晚上開會，應該就會有結果了。”

“你說的也是，估計一會徐心然那邊還會打電話過來問我們。”李清也想明白了。

“嗯，不管結果什么樣，總得先了解有沒有條件進行調整。說起來這快有快的對策，慢有慢的規程。”王春風說到這里也放松了下來，“一會你把情況跟程經理匯報下哈，我找個地方透透氣。”

“行，你臉色不太好，要不到接待室歪一會，反正現在也沒人。”

“嗯，好。”王春風說完去接了杯熱熱的白開水，然后就往接待室去了。

馬意收到王春風的消息時還算平靜，徐心然已經提前跟他說了這次的對接人是誰，不過見他還在關心自己的傷勢，就覺得這女生還算靠譜。

等他打開郵件，認真看了一遍里面的內容后，他就否定了自己先前的看法。

這個女生哪里是還算靠譜，這是非常靠譜好嗎？

資料準備全面，內容詳略得當，沒有一句廢話，而且把需要自己幫忙解決的問題好好地排了順序，方便在安排工作的時候把控時間。

比許莉還要讓自己動心，不，放心。

說起來，這個認真程度可能也就比自己差一點。

“馬意。”

“馬意？”

“馬意！”

“嗯？”劉敏強喊了三遍，馬意終于回神了。

“老板叫你去他辦公室。”

“哦，好，我馬上過去。”回過神的馬意才想起來，十分鐘前老板是跟他說過讓他過去一趟。

劉敏強捅了捅邊上的焦俊偉：“你說馬意是不是有情況啊？最近怎么老是走神。”

焦俊偉回想了一下：“確實，也沒見他跟公司哪個姑娘交往過密啊？”

“喲呵，還會用成語了。”劉敏強吐槽了一句，“不是公司的，那就是外面的。”

馬意對面的洪鵬像是想起了什么：“前兩天我聽到有女生打電話給他。”

眾人表示懷疑：“你怎么知道打電話的是女生？”

洪鵬見大家都不相信他，急了：“我雖然沒有女朋友，但男女的聲音我還是分得清的好吧？”

眾人一臉不信。

“我還聽到那女生叫他‘馬意哥’還是‘螞蟻哥’的，聽起來關系很親近。”

眾人一想，這個可信度還比較高，立馬開始起哄，想讓洪鵬多說點。

“大神就是大神，技術上甩我們一條街也就算了，竟然這么快就脫單了，人比人氣死人。”劉敏強一盆冷水潑過來，大家都沉默了。

已婚婦男胡國生見此情景，默默地又往椅子里縮了縮，怕被單身狗的怒火波及。

李清說的沒錯，徐心然果然給她打了電話問情況，她按照程經理的要求，把四五天匯報成了最多三四天，中間留了一天時間給自己緩沖。

徐心然問清楚之后，就問春風去哪了，說是剛才給她電話沒人接。

李清跟她說春風沒睡好，最近又比較累，在接待室休息了一會。

徐心然聽說春風沒什么事，也就掛了電話，她那邊還要向林總等幾位領導匯報情況，一會還要開會討論。

等她忙完時間也比較晚了，何正非過來接她，回家路上她給馬意打了個電話，說是給馬意來個電話授課。

馬意正在家加班處理王春風給他列出的問題，就跟徐心然說現在比較忙，讓她有啥事明天再說。

徐心然故意吊他胃口：“本來還想借著春風的事讓你實踐一下前段時間教給你的技巧，既然你沒時間那就算了。”

說完她對著何正非指了指電話，小聲問：“你確定他會上鉤？”

何正非笑得神秘莫測，沒有回答。

然后就聽電話那頭敲鍵盤的聲音停了下來，馬意咳了一聲：“既然是上課，那也算是正事，你說吧。”

徐心然和何正非想笑又不敢大聲，憋了一會，徐心然把春風最近的狀況說了一下，并且跟何正非一起，分別從男生和女生的角度教給馬意，應該怎么去關心一個身心疲憊的女生。

馬意那邊的鍵盤敲擊聲從徐心然開始說春風的情況時就沒停過，估計他是在記筆記。

何正非本想開他兩句玩笑，想到上回“芝士排骨事件”，最后還是忍住了：等他正視了自己的感情再說吧，到時候一定要把無人機奪回來！

徐心然的電話早就掛了，馬意卻還把電話放在耳邊，直到手有點酸才意識到應該放下電話。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耳朵和臉又都熱起來了。

去冰箱拿了瓶冰水灌了大半瓶下去，才感覺稍微舒服一點。

馬意又看了一遍剛才記的筆記，確定要點沒有遺漏，他才把文檔關掉，繼續處理之前在做的工作，可是總感覺靜不下心來。

做不下去就先停一下。

馬意拿著剩下的半瓶冰水走到陽臺，看著萬家燈火，他突然想知道，未來有哪一盞燈是為自己而留？

……

裝文藝是要付出代價的，大晚上喝了一瓶冰水的馬意深有體會。

也許是水太冰，又或者是喝得太急，他半夜胃痛醒了好幾次，早上起來的時候眼袋都出來了，胡茬也青了一層。

馬意怎么也沒想到，昨天學的關懷技巧竟然用在了自己身上。

一臉憔悴的馬意剛坐下，就被圍觀了。

“馬意，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看著樣子，不是喝多了就是縱那啥過度！”

馬意沒理邊上的幾個男麻雀，從背包里掏出剛買的胃藥吃了幾片，還是覺得不舒服。

他本想今天請一天假，可是這對于當日事當日畢的他來說有點難，更何況他已經答應了王春風在S公司見，就更不能食言。

不能積攢工作，本職工作做好，才能有時間和精力處理其他事情。

藥效可能發揮了，胃不那么疼了，馬意的精神也恢復了一些。

“劉敏強，昨天說的內容今天下午下班前給我。”

“可是，不是后天嗎？”劉敏強有點慌。

“今天下午上班前給我。”馬意沒理他的問題。

“好的好的。”劉敏強不敢再說話了，怕他說馬上就要交。

“洪鵬……”

“焦俊偉……”

一刀一個，干凈利落。

處理了剛才多嘴多舌的那幾個人，馬意感覺自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