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庚宇全程自作主張替暮雪點了餐，三鮮餛飩不加香菜，多個鹵蛋。而后又點了些鹵味小海鮮和微波烤肉，說是這家店的特色。

服務生轉身離去，暮雪忽然感到這種場景有點尷尬。于是假意看著外面的風景，但卻能感受到殷庚宇看自己那熱辣的眼神。

“為什么呢？”暮雪始終走不出這困局，她在殷庚宇面前就是無法保持沉默，“請我吃飯。”

殷庚宇抬頭看了看餐館的環境，“不過是天太冷，喝碗餛飩暖暖身罷了。”

暮雪撇嘴冷笑了聲，這種解釋也太差強人意了。

殷庚宇像是有些尷尬，好在及時到來的餛飩，替他解了圍。

這家餐館的確有些特別，每碗只有八粒很大的餛飩，里面卻有許多不同其他的配菜。湯雖清澈見底，卻有著濃郁的香氣。而餛飩皮也有似乎有些脆有些滑，吃在嘴里很特別。

暮雪拿著調羹在湯里攪了一下，從碗底泛起些榨菜末，然后順勢舀了勺放進嘴里。

都說餛飩湯做的地不地道，先看榨菜末是不是好。

“怎么樣？地道嗎？”殷庚宇知道暮雪的習慣，試探地望著她。

暮雪點點頭，卻沒抬頭，她像是怕被殷庚宇的目光灼傷了。

“其實這算什么呢？”暮雪繼續低著頭攪著碗里的湯，“阿姨應該要你遠離我才對吧。”

殷庚宇點了點頭，但是暮雪沒看見。

“換辦公地點也是阿姨的意思吧。”

殷庚宇長長嘆了口氣，放下調羹，用纖長的手指在臉上搓著，那里面有一種排解不開的氤氳。

暮雪抬起頭，淡淡地笑著。

“其實昨天都說明白了，反正沒有結局的事，何必在意過程。”

殷庚宇抬起晶亮的雙眸，望著暮雪。那好看的眉頭緊皺在一起，讓暮雪不由感到心痛。

他很少皺眉，也少為某件事發愁。向來表情淡如水的男人，內心是怎樣的激蕩才會皺起眉頭。

“你是長大了，讓我有些不了解。”

暮雪佯裝沒所謂的樣子，拿起只鹵味海鮮放在嘴邊吃的津津有味。

“八年了，什么觀也都會改變的。你知道窮人最大的好處是什么嗎？”

聽到“窮人”兩個字，殷庚宇眉毛不僅皺的更厲害。

“那就是志短眼光也短。”

暮雪拿著海鮮吃得一副作死的樣子，還拼命咂出聲響。

“我們這種生物，都是急功近利的。所以……”暮雪將吃完的海鮮殼輕輕丟在桌子上又去尋找新的目標，“你不符合我的標準。”

再往后，殷庚宇沒說半個字。只是沉默的吃然后結了帳。

暮雪不停地夸贊這里的小海鮮好吃還不貴，然后又將餛飩吃了個底朝天。

走出餛飩鋪，暮雪看到馬路對面有公交車站。向殷庚宇急急道別后，便朝那個方向奔去。熟知被他一把抓在手腕上，又拖了回來。

暮雪瞪圓眼睛瞧著殷庚宇，卻順從地停住了步伐。

“你說反正結果已經知道了，那就意味著過程無所謂了對嗎？”

暮雪有些沒搞懂，怔怔地望著殷庚宇。華彩的都市霓虹燈映在他的臉龐，顯得那樣光彩有神氣。

“那我們就讓這無意義的過程絢爛一點，也沒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