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一身皮甲的守衛從城墻上跑下來,打開了門,那寨子的門是木頭制成的,看起來很新,并沒有多少歲月留下的痕跡。
如果說非要找一些歲月留下的痕跡的話,那也只有木板上一環又一環的年輪。
“王統領也一無所獲嗎?”
守衛朝著首領的身后看了看,卻并沒有發現自己想要看到的獵物,卻看到了更多破破爛爛形似流民的唐軍。而他口中的王統領,應該指的就是獵人們的首領了。
“也好,人算是平安回來了,有幾撥人馬都杳無音訊,希望他們沒出什么事。”
他伸手拍了拍王統領的肩膀,就側開身子讓到一邊,好讓人通過寨門。
通過了寨門,獵人們就各自解散了,王統領則帶著高漸離他們朝著寨子中央的木樓走去。
這一路上,一行人可是飽了眼福。
不僅是高漸離他們,連花木蘭和他麾下的士兵們,都從來沒有見到過這么多的盾牌。
寨子里有很多用木頭搭建的房屋,而這些房屋的外圍,掛滿了密密麻麻的盾牌,隨時都可以取下進行作戰。
不僅如此,這寨子里的路也是由盾牌劃定了界限。
每條路的兩邊都擺滿了一捆捆的盾牌,連起來好像一條長龍。
就連手推車和馬車,上面也都覆蓋了一層盾牌。在車輪的外圍加上一層圓盾,把它也緊緊實實的保護起來。
這可真是奇怪,花木蘭和他手下的士兵們在長城邊駐扎了這么些年,總共也沒見到這么多盾牌。
一個有流民組成的寨子,哪里來的這么多盾牌呢?
花木蘭看到這些盾牌,搖了搖頭,顯得有些無奈,嘆道:“這小子怎么還是老樣子呢?就算是防御再好,麾下的士兵列盾如墻,固若金湯又能怎樣?西域的局面已經壞到了這個程度,除了打破這混亂的局面建立新秩序以外,更無其他選擇。”
鬼谷子卻抓了抓臉上的毛,搖頭晃腦的說道:“不過依我來看,這人如此喜歡盾牌,應該是一個明事理,能克己之人,并非是強橫無禮之輩,如此說來,也是這些流離失所的人們的福氣呀。”
說話間,一行人已走到了寨子中央那木樓之下。
這寨子倒是不小,從寨門處走到中央的木樓,足足花了一刻鐘還多的時間。
那木樓雖說是樓,但也不甚高大,只是比其他低矮的木屋高了一層而已。
果不其然,這座木樓之上也是掛滿了盾牌。數量比之其他建筑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連樓上的窗戶,都是用兩面盾牌合成的。
阿軻看到這木樓,心里就一陣難受。
這世界上任何一個刺客,都不會喜歡這樣嚴絲合縫的防御。
緊緊握住匕首的手,微微顫抖。
“我可不希望這輩子遇上一個這樣的敵人,天知道怎樣才能殺死他!”
而這時,高漸離卻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指了指那座木樓,有些詫異的問道:“這座樓怎么連扇門都沒有?”
大家仔細一看,這座樓還真的沒有門。
怎么可能沒有門呢?這可真是奇了!王統領心想
我幾天前出去的時候去和大哥問了好,那個時候明明還有門的啊。
他又繞著那座木樓,仔細查看了一圈。
卻發現真的沒有門了。
他思來想去,發現沒有辦法,只好拽住一個經過這里的巡寨哨兵。
他把那哨兵拉到一邊去,壓低聲音問他道:“大哥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連門都被釘死了?”
“啊,是王統領啊。
這幾天沒見到你呀,都干什么去了?”
“別提啦,帶著弟兄們出去轉了一圈,連根兔子毛都沒看到。說正事,大哥這是怎么了?怎么連門都沒了?”
“大哥前兩天總說防御措施做的不到位,說這木樓留著門啊,就是留這一個弱點,有害無益。
于是就把這門也給堵死了,這幾天還嚷嚷著要把寨門也堵死,以后就用梯子進出。”
聽完了這話,王統領現在只覺得自己腦瓜疼。
放走了那巡寨的哨兵,他還未轉過頭來,就聽得頭頂上“砰”的一聲響,而后便有一些木頭碎屑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原來花木蘭實在是等不及了,竄起身來,一頭撞破了盾牌,沖進二樓。
阿軻也跟在后面飛身躍上,但比起花木蘭橫沖直撞的野蠻行徑,她的姿態顯得優美得多,就好似是飛越懸崖的羚羊一般輕盈靈動。
鬼谷子也帶著高漸離一起飛了上去,只留下王統領和其他士兵們在地上干瞪眼。
傻站著總不是辦法,王統領對著士兵們擺了擺手,說道:“行了行了,都別在這傻站著了。看到前面那條河了沒有?我帶你們去洗一洗。”
這士兵雖然沒有受什么嚴重的傷,但身上的血污可實在是不少,干涸的血痂印在衣服上顯得很是瘆人,也是該去洗洗了。
木樓的二樓上,蘇烈正對著毀壞的杰作懊悔不已。
“花姐呀,你可真是太嚇人了,我這東西剛做到一半,結果嚇得一個激靈給扯壞了。”
“你還有臉說我!”花木蘭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
“你這木樓要是有一個門的話,我會這樣進來嗎?!”
蘇烈對著她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上次有門,你不也是這樣飛進來的嗎?”
“嗯………先不說這個,你讓我調查的事情有了些眉目了。
當年害了你的假命令并不是從朝廷發出來的,它的來源,應該就在長城守衛軍的高層之中。”
“究竟是誰?”
“我懷疑是四位邊鎮節度使當中的一位。”
蘇烈緊緊皺起了眉頭,他實在想不出來,自己究竟在什么時候曾經得罪過位高權重的節度使大人。
“真是蹊蹺,這毫無道理呀!”
他來回的踱著步子,顯得有些焦慮。
但想半天也想不出個結果,索性就放棄了。
他對著高漸離三人行了一禮,詢問道:“三位隨花將軍前來,但卻有些面生,想來是第一次見面,不知到此有何貴干?”
“他們是來給你送信的。”花木蘭嘴快,先插了一句。
高漸離從袖口處掏出一封信,遞到了他手上。
“我等從長安前來,捎來一封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