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一聽就知道他是說暴露醫術的事,的確,這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千尋擰眉道:“你說我現在就跑來的及嗎?”
容辰笑道:“果然是個樂天派,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千尋道:“苦中作樂而已,不然也不能怎么辦,要不然你把他弄掛了就一勞永逸了。”怕容辰不懂掛了的意思,她還不忘比劃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居然說的如此輕松自在,可見這個女人對皇權完全沒有一般人的敬畏之心,不知道她的記憶中到底存在著怎樣的一個世界,一個女人,雖然偶爾也會悲傷柔弱,但大多數時間都是自立自強的,到底是怎樣的世界造就了這樣的一個人?
過了一會兒千尋訕笑道:“純屬玩笑,你別介意,不至于這么嚴重,我有你這個靠山在,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你屹立不倒,那位就算氣的牙癢癢也只會顧慮你的想法,再說我會醫術也不是罪過不是?”
雖然道理是這樣的,但是他們兩人都清楚,皇位上那位對于有關容辰的事,他從來不講道理,在他心里,會醫術也許不是錯,但是醫治好容辰就是罪無可恕,就算不會光明正大的動手,暗地里肯定不會消停。
千尋繼續道:“不如智謀無雙的恒王殿下給我支個招?”
容辰道:“不急,先等那邊出招再說。”
千尋點點頭,該來的總會來,著急也無濟于事。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恒王府,下車之前千尋道:“今天多謝你。”
容辰輕聲道:“自己人,不必客氣。”?
自己人嗎?這么說來也沒錯,別的不說至少在對南靖帝這方面兩人的立場絕對的統一。
兩人并肩走進內院,在院子間的那條綠蔭小道上分別。千尋一路頭也不回的進去,容辰看著她的背影目露無奈。
這丫頭真是太沒心沒肺了,突然的出現擾亂一池春水,自己卻渾然不覺。
恒王府里風平浪靜,然而皇宮的清正殿卻氣氛古怪,周雅的病情逐漸好轉,被派去的太醫來向南靖帝復命,原本周雅的病情控制住了是好事,皇帝聽了也高興,畢竟周雅要是在南靖出事,自己也不好向北御交代,但是聽到周雅好起來的主要原因是恒王妃勘破了病因時,皇帝的表現很古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還沉思了許久,然后很不耐煩的打發了太醫。
太醫以為南靖帝不高興是嫌棄自己的醫術,聽到讓他退下的話如蒙大赦,立即麻溜的離開。
太醫離開之后,南靖帝的臉終于繃不住了,咬牙切齒的說道:“恒王妃,好一個恒王妃!”
南靖皇帝恨恨的想道:這個徐千尋真是太能裝了,自己當初給容辰選沖喜王妃時著重查了宣城幾個名聲和能力最差的高門女子,這個徐千尋樣樣都是最差的,所以自己才授意明哲寺弄出那個簽文直指她,沒想到最后弄巧成拙,居然給幾乎病重不治的容辰送去了一個妙手回春的大夫。
要說容辰的病真是沖喜好的,雖然也憋屈,至少能稍稍安慰自己是他命不該絕,如果說是徐千尋治好的,這個結果實在太難接受。
還有上次,花了那么大的力氣,本以為那般重傷,又沒有需要的藥,最后的結果是必死無疑,哪知道最后結果那般出人意料,才十天他又完好無損的回來了,看到他回來,自己當初還一度以為那是他假裝受傷,如今想來應該也是那位能干的恒王妃的功勞。
在旁邊伺候的太監劉公公知道皇帝陛下眼下這狀態是徹底發怒了,于是很自覺的降低存在感,一臉的低眉順目。
過了好一會兒南靖帝壓下心中的怒火,對劉公告吩咐道:“你去將恒王妃擅長醫術的事暗中傳出去。”
劉公公連忙道:“陛下放心,老奴必定辦妥。”
劉公公出了清正殿,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屑,身為九五之尊容不下一個女人,更讓人無語的是容不下還不敢表現,敢做不敢當,盡在背后行一些小人手段,這樣的君主何以振興天下,難怪登基十年不僅政績不顯,南靖國的國力隱隱有下滑的趨勢。
劉公公嫌棄歸嫌棄,但辦事高效,不到一天時間,恒王妃是當世神醫,連百草園的上官玉不能知的病都能快速治好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沒多久,還有不少百姓來恒王府外求醫。
看到此情此景,千尋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作,至于這目的卻尚不明確,不過這也不是壞事,對手出招了,想辦法接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