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夷騎兵的機動性是天下聞名的，而他們的斥候更是騎兵當中的精銳。

還沒等長城守衛軍的第二輪弓箭落地，他們就已經跑出了直射的范圍。

格魯特看著這些斥候跑近又跑遠，躲在小坑里一動也不動，生怕被這些斥候給發現。當然，他并不是怕和這些斥候交戰，因為北夷的斥候很少會戀戰，他們搜索到信息后就會立馬回程，在第一時間把情報帶到。

看著這些遠去的斥候，花木蘭也是開始思索起來，他們為什么要來這里？

首先，北夷的軍隊和長城守衛軍交戰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們對于長城的情況應該很熟悉才對，根本沒什么需要偵查的，唯一要偵查的或許就是人數了。但是話又說回來，人數這種東西用得著偵查嗎？基本上在戰前花錢銀子，肯定能打聽的到。

即使不具體，大概的數字還是知道的。

那么他們來看什么？

武器裝備？

這些東西又能有什么好看的，長城頂上有幾門火炮，他們能打多遠，北夷的軍隊是一清二楚的。

想來想去，花木蘭也想不出個辦法。

而且，現在更嚴重的問題是對方的這個攻城器械，很明顯是一個超遠程的利器，己方站在這里真的是只有被吊打的分。

想到這里，花木蘭決定，再發射兩輪，看看情況，實在不行就只能先往后撤，否則站在這里也就只有挨打的份。

于是花木蘭大聲喊道：

“羌紅炮準備！”

格魯特看到斥候快速的飛奔而去后，也是加快了腳步，想要快點往前再移動一段距離，好看清楚對方到底帶了什么利器。

那幾名北夷的斥候回到扎營的地方以后，將偵查的情況一一匯報。

“回可汗大人，此次長城守衛軍的火炮數量還是和往常一樣，五門羌紅炮，五門回彈炮，五門霰彈炮，它們擺放的位置也是和以前一樣，沒有移動過。”

鐵木真點點頭，說道：

“好，下去吧。”

阿史那咄吉說道：

“這些中原人，真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虧他們還研究什么兵法，他們連最基本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都給忘了！”

耶律阿保機說道：

“是啊，一直都是這種打法，遲早有一天會讓別人找到破解的方法。”

木骨閭說道：

“這不也說明了這些中原人已經開始放松警惕心了嗎？他們以為他們的那幾門大炮，就可以永遠把我們困在這里嗎？真是幼稚。”

鐵木真說道：

“沒錯啊，知彼知己，百戰不殆，我敢打賭，他們的第二輪炮就要放了。蘭陵王安達，讓你的西域炮準備一下，瞄準剛才斥候報的位置，等長城守衛軍他們打完第二輪火炮，我們就開炮！”

蘭陵王點點頭，說道：

“好，就這么辦。”

果不其然，沒過多少時間，長城守衛軍的第二輪火炮如期而至，并且穩穩的落在了落地石的后面。

落地的炮彈炸的地面一陣煙塵，眼中的阻擋了北夷軍隊的視線。

不過現在，北夷軍根本不需要視線。在煙塵被炸起來之前，他們就已經瞄準了長城上的羌紅炮。

高梅芳喊道：

“裝填彈藥！”

所有西域炮的裝彈手動作十分統一的將彈藥放好，然后繼續喊道：

“彈藥已點燃！發射！”

操作手收到指令，將手里的繩子用力一拉，五枚千人敵就飛了出去，沒入云層。

打完第二輪羌紅炮的長城守衛軍還在郁悶，為什么自己的羌紅炮打出去沒有反應，至少參將花木蘭大人的眼里沒有一絲驚喜。

在機關指揮室里的百里守約也沒閑著，他不停的用瞭望鏡觀察遠處的情況，但情況就是他也只能看看，沒有任何機會讓他參與。

長城墻體里的機關雖然厲害，但是不可能傷害到十里以外的敵人。

就在這時，裴擒虎似乎發現了什么，他指著遠處的天空，喊道：

“看，好像又是他們的千人敵！”

眾人紛紛朝著天空看去，果不其然們，五個黑色的鐵疙瘩朝著自己飛來。

花木蘭大聲罵道：

“媽的！”

隨后，又對著士兵們喊道：

“全部趴下！趴下！找掩體趴下！”

可是長城頂部哪有掩體，頂多就是躲在垛口下面。

那五個黑色的千人敵在快到達長城頂部的時候，再次分裂開來，變為許多個小的千人敵，然后轟然爆炸！

不像上一次的攻擊，只有一部分遭到了攻擊，這次的爆炸幾乎是全面性的，遠遠看去，就像是長城的整一道防線遭到了轟炸。

一瞬間，整個長城頂部煙塵彌漫，哀嚎四起！

近在咫尺的人員也難以看清對方的面容。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從這些長城守衛軍的新兵們的的心底升起，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怎么樣的敵人。

花木蘭大聲喊道：

“醫療官！……咳……咳……趕緊救人！”

由于火藥味太過濃烈，花木蘭也是被嗆得不行。

更關鍵的是，出了一片哀嚎聲，根本沒有人回答她。于是花木蘭站起來再次喊道：

“醫療官！趕緊救人！各百戶清點人數！”

幾個新來的百戶稀稀落落的回令，似乎就像是沒聽到一般，他們答道：

“是，大人。”

煙塵來的快，散的也快，沒多一會，整個長城頂部再次恢復了清晰。

眼前的場景對于花木蘭來說，真的是驚呆了，自己身旁的新兵們幾乎各個都掛了彩，包括自己也一樣，胳膊被千人敵炸破后的彈片割出一條長長的血印，或許是因為割破的速度太快，自己剛才沒有注意到罷了。

百戶們紛紛跑來匯報：

“回大人，本隊死十六人，傷三十人。”

“回大人，本隊死十九人，傷二十六人。”

“回大人，本隊死二十七人，傷八人。”

“…………”

“…………”

聽著各個百戶的匯報，花木蘭都甚至感覺一陣頭暈目眩，這仗才開始一會，連敵人的毛都沒有摸到，己方就已經這么大的損失！真是聞所未聞！

于是花木蘭立馬喝道：

“所有人，立馬撤下長城，回到長城底部！”

所有百戶先是一愣，繼而反應過來，紛紛集合己方的隊伍，朝著長城底部撤退！

事實上花木蘭做出這樣的決定真的是無可奈何，雖然撤退會給部隊的士氣造成不小的打擊，但是如果讓大量的部隊此時堅守在長城頂部又能怎么樣？

結果很簡單，那就是無意義的犧牲。

戰場的局面千變萬化，現在要做的，只能先撤退，然后等待時機，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