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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你所謂的公平正義

“我要殺了你。”慘烈地聲音有些嘶啞,聽的出來,小熊獸是在聲嘶力竭地吶喊,是在用自己地生命反抗,那趴在屋頂上,火焰纏身趾高氣昂的模樣。

“明明是你那愚蠢的老爹先向我出手的,我也沒有殺他。只是他實在是威脅到我的姓名了。城市的守衛者,才不得已出手,原本只是想讓你那老爹冷靜一下,不小心出手太重了,導致你的老爹丟了性命。也算是你老爹太兇太猛,不然他們也不需要用盡全力來阻止他,以至于丟了性命啊。啊,你說是不是?”火蠑螈獸得意地擺動著尾巴,伸出短小地前肢,挑逗似地眼神挑了挑眉毛。

“呃,你胡說…………”小熊獸大喊著,身上纏著的繃帶連續繃斷了好幾條,露出的傷口呈現圓頭的槍傷,看得出來,那是兵棋獸手上握著槍的槍頭留下的傷口。小熊獸好像此時已經感覺不到身上的痛疼,發狂似的朝火蠑螈獸撲過去。

“不好。”木乃伊獸聽到小熊獸的聲音,便覺得大事不妙,手指不自覺提起比自己腰身還粗的方尖碑,扣動臂上的扳機,腳上的步子已經邁開,沒入了獸群中。

巫師獸看著木乃伊獸離去的方向,手指尖端微微滑動,帽子下露出的點點黃發在風中輕輕蕩起。捏了捏手掌,嘆了口氣,身子閃過一道光影,消失在原地。

多盧比克獸看著在挑釁的火蠑螈獸,微微皺起了眉頭,只不過,這一瞬間的表情立馬就消失了。街上的數碼獸依然熙熙攘攘,混亂,在所難免。

“大膽,今天是多盧比克獸大王接管王城的重要日子,也是巴古拉皇帝統治王城的第一天。你小子,竟敢在這里撒野,擾亂儀式的接管,還當眾誣陷守衛王城的將士。兵棋獸何在?”一名騎士棋獸的首領已經到了這邊,轉頭對著身后的兵棋獸喊道。

“在。”聲音響亮而堅定。

“給我拿下,帶走,再做處置。”騎士棋獸的聲音同樣斬釘截鐵。

“是。”兵棋獸話音剛落,還沒來得及出手,那個藍色的身影已經撲將過來,雖然身子不高大,但手上的勁道絲毫不差,朝著最近的兵棋獸臉上抓過來的熊掌帶著絲絲掌風,幾乎就要將兵棋獸的腦袋打成漿糊。

木乃伊獸已經看到了小熊獸撲向兵棋獸的動作,騰空而起,靈巧健碩。

“啊不…………”木乃伊獸抬起頭,腳上的步伐顯得急促了很多,甚至帶有一絲的凌亂。身上纏住的繃帶飄在空中,沖破了一層有一層數碼獸群。

“木乃伊獸。”

巫師獸的聲音在木乃伊獸的耳畔響起,木乃伊獸轉頭看向腳步群中那若隱若現的巫師帽,低聲喝道:“巫師獸,我已經活了千年,陪伴了死靈去千年,死亡的味道我再熟悉不過,這很正常。但這絕不該發生在一個孩子身上。”

“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們恐怕真的無法阻止。”幾句對話,兩個都不算矚目的身影已經到了街道的邊緣。只差一層數碼獸群,只差這一層,就可以沖過去,抓住那個孩子的手,把他帶走,帶離這個城市,帶離這個紛亂的世界,去他該去的地方。

但兵棋獸的槍同樣也在半空中,五六桿槍桿正朝著小熊獸的身上招呼過去。槍身泛起的光,顯得那么慘淡,明明,兵棋獸也不是個高大的野獸。

木乃伊獸已經經不住要吶喊出來,手中的槍頭已經舉起,對準了那一圈圍住小熊獸的士兵。手指緊緊扣著扳機,希望能在槍頭刺入小熊獸的身子之前,將那一圈惡魔般的槍刃射落。

到底是誰更快一點,是離小熊獸不過數尺距離的死亡,還是仍然在沖破阻撓的木乃伊獸帶來的希望。這一切,看起來并不快,就像電影放緩的倒帶,一遍一遍,重復在心底,悲愴的臉龐,即便,千年來,這已經看過千遍萬遍,但每一次,仿佛都是重演,也仿佛都是新片。

木乃伊獸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巫師獸的手掌按住了木乃伊獸呲牙的嘴,也按下了方尖碑頂那銳利的槍孔。

“不…………”木乃伊獸的聲音,低沉而冗長,帶著一絲絲無奈和悲涼。他終歸還是沒能救下小熊獸。不是兵棋獸那尖銳但短小的槍,也不是騎士棋獸手中巨大的錐形飛鏢,而是轉頭過去的方向,硝煙逐漸散去,看不出來在何處發出的一陣槍響。這聲音,雖然不常被聽到,但終究還是有數碼獸記得的。巫師獸對此記憶猶新,倒在血泊中的灰熊獸,渾身上下的傷口,到現在的小熊獸,仍然是那三管槍口的硝煙。

“呃……”木乃伊獸終究還是慢了一步,掛著繃帶的雙臂緩緩垂下,猛地朝地面砸去。帶著尖爪把地面砸出一圈裂縫。仇恨,死亡,每一天都在發生,但這絕不該發生在這樣一個孩子身上。木乃伊垂首,千年的遺跡歲月,讓木乃伊干枯了身體,干枯了眼角。原本以為不再會有淚的臉上,卻出現了熱流的涌動。

“巫師獸,你說,為什么,我居然變成你當初那般模樣。”良久,木乃伊獸緩緩說道。“若我真的是一具沒有感情的干尸,或許會好過的多……”

巫師獸沒有回答,他在轉頭,看著火蠑螈獸,那輕蔑一笑,趾高氣昂的四肢動物,以及身后那比房屋還高大的車棋獸。

數碼獸群已經再度熙攘起來,再也沒有誰關注這里發生的事,即便心底里關注著,有些憤恨,也有些無奈,但終歸少看一眼,便少一些麻煩。小熊獸的尸身就這樣躺在地面上,被那七八個持槍的兵棋獸抬走,轉向城外的方向。或是被土壤融化,或是被野獸叼走,總之,在那看不見多深的叢林里,什么都有可能發生,什么都會被淡忘。

多盧比克獸漂浮在半空中,瞥見這里發生的一切,沒有說話,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只是低頭給地上的騎士棋獸一個眼神,轉頭繼續俯瞰著整座城市的居民。

“哈哈哈,蓄意刺傷守城軍士,這是死有余辜。”火蠑螈獸趴在屋頂,仿佛看見殺戮和死亡,就會很興奮。

“我去把他抱回來。”巫師獸突然冒出一句話,抬手將頭頂的帽子整了整,朝前邁出步子。雙眼看著屋頂上的火蠑螈獸,逐漸燃起了火光。巫師獸的步子不快,也沒有多少數碼獸再看這里,大多數,都抬頭看著多盧比克獸,以及逐漸從王宮中出來的騎士棋獸列隊。

巫師獸的法袍在飄動,手中的魔法杖已經收起來,但渾身上下的氣勢,卻在不斷攀升。周圍不少數碼獸都轉過頭來,小烏龜獸躲在仙人掌獸的腳邊,探出一個腦袋來。火蠑螈獸看到巫師獸出現,肆意的笑容逐漸收斂,眼見巫師獸立在兵棋獸的身前,兵棋獸頓了頓,沒有動,還沒反應過來眼前這家伙要干什么,就這樣讓巫師獸走到士兵中央,抱起小熊獸的身子,轉身走向木乃伊獸。

“好啊,你終于出現了,呵呵,怎么,發現自己闖下的大禍了?要不是你,灰熊獸父子就不會陷入迷途,導致丟了性命。這一回,你就別想走了吧。”火蠑螈獸朝天哈哈大笑,朝著身旁的兵棋獸一招呼,便有幾個士兵往巫師獸的方向追去。

巫師獸沒有理他,走到木乃伊獸身旁,將小熊獸的尸體交給木乃伊獸,轉頭緩緩看著火蠑螈獸,眼中再度堆積起火的烈焰。

“為什么會這樣,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巫師獸再度看向火蠑螈獸的時候,忽然腦子一片混亂。“我到底是為這孩子的無辜慘死而悲涼,還是因為眼前這家伙罪惡的行為引起的憤怒?明明這個孩子,才是最慘最無辜的,為什么縈繞在腦海周圍最磅礴的情緒,不是對這孩子的惋惜和無奈,而是那充斥著憤怒,充斥著仇恨的殺戮。我到底是怎么了?”

巫師獸的思緒尚未停止,忽然一雙金黃色的爪子,將巫師獸的思緒連帶著身子向后拉去。因為此時,一個身影出現在了一座樓頂,就連一向目中無人自恃無敵的火蠑螈獸都不得不轉頭。

那個身影并不高大,但健碩的身子看得出來絕不是易與之輩。銀色的頭盔罩住了臉,看不出臉長什么樣,更不要說臉上的表情了。脖子上的紅圍巾飄揚在冷風中,凌亂的綢緞鼓動著風。胸前白色的盔甲鑲嵌在藍色的緊身制服上,一直延伸到腳上。最矚目的是右肩膀一直到手上組裝起來的拓展送信器。灰色圓形盔甲嵌在肩頭,一只機械手掌比原來的手臂粗壯不止一倍。手掌周圍泛著金黃色的電光。他是王城的裁決官,正義的使者。

“多盧比克獸,是這樣稱呼你吧。你控制了王城,恐怕統管王城的王棋獸也落入了你的脅迫,整個城市的軍隊也被你所掌管,或者說,那位巴古拉獸。你口口聲聲說新時代,一個公平正義,充滿希望的時代。但原本應該阻擋惡魔敵人的軍士,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這就是你說的公平正義?皇家騎士若是暴政,那你這又是什么?如此肆意地屠殺生命,甚至對孩子下手,然后放聲大笑,只為滿足內心的一絲快感。這就是你所謂的公平正義的新時代?王城是皇家騎士統管的領地,即便是皇家騎士曾在執行任務中因為信念,因為立場而誤傷了許多性命,引起了諸多的不滿。但至少不會僅僅為了心中的一點快感而濫殺無辜,更何況,下手的對象居然是個孩子。而且,這里也不是你口中所謂的公平正義一詞,就能推翻的統治。”裁決獸的聲音很是堅定,手中閃動的電光也更為頻繁。

多盧比克獸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笑了笑,轉頭,王宮中出現一個白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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