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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來生咱們還做兄弟

  • 新木匠皇帝
  • 傲嬌的清風
  • 3509字
  • 2018-07-16 20:42:13

看著匆匆離開營帳的眾人,再看看地上還在滴血的三個人頭,張維賢一直緊繃著的臉緩了下來,輕輕地嘆了口氣。

依著張維賢這種老好人的性格,本意并不是這么冷血,上來就大開殺戒的,依著張維賢的意思本想溫水煮青蛙慢慢裁撤京營,可天啟皇帝顯然不是這么想的,說什么夜長夢多,而且到時候文官集團還指不定搞什么幺蛾子呢。

在軍權這個問題上,明朝后期的皇帝誰敢碰,文官集團就敢讓他去死,要是讓皇帝抓住了軍權,特別還是京營這一塊,那文官們還能不能睡個安穩覺了,到時候皇帝說什么是什么,你讓這些正人君子還怎么騙個庭仗,揚揚清名,說不定皇帝一不開心,就拉倒午門外剁了。

張維賢也是被當時天啟皇帝的這一番話給震住了,要說這道理大家都懂,可縱觀明朝那么多任皇帝,還從來沒人敢說出這么話來,皇帝從小就要出閣讀書的,而負責講學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文官,講的都是些君明臣忠,皇帝只要毫不懷疑的信任咱們這些文臣,那天下就大治了,史書里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你做你的明君,我當我的忠臣。

但你皇帝要是想搞事,不好意思正德糊里糊涂的落水,包括后來的天啟不明不白的落水都會招呼而來,朱由校可不想自己莫名其妙的落水,是以在控制了錦衣衛、東廠這兩把刀后,還要再掌控京營這桿槍,所以才如此急切的行動。

李忠看到張維賢微微搖頭嘆氣的樣子,開口安慰道:“英國公何必嘆氣,這不都是在陛下的計劃中嗎,咱家來時魏公公也關照過了,沒啥危險的,咱們到時只要準備領賞就好了。”

要說這太監去了勢,是不是連帶腦子都被去了一塊,張維賢實在想不通李忠這死太監為什么能這么樂觀,要是事情真是那么簡單,在這坐一會,回去還能領賞,那魏忠賢那死太監估計就和本公一起來了,還輪得到你李忠。

但這太監畢竟是皇帝身邊的人,自己倒也不好說太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李公公倒是好膽識,本國公佩服,這賬中全是血腥味,委實不太舒服,本公出去透透氣,李公公還請自便。”

李忠笑著追上來道:“咱家也覺得待在這賬中實在是煩悶,咱家想跟著英國公在這軍營里見識見識。”

什么見識見識,張維賢也算反應過來了,這李忠就是魏忠賢,或者就是天啟皇帝安排過來看著自己的,要是換個一般膽小點的太監聽到自己這么說,說不定早就跑出營門了,哪里還敢跟在自己身邊。

張維賢停住了腳步,回頭道:“既然李公公想見識就跟在本國公身邊吧,不過本公有話在先,要是到時候出了事情,李公公可不要怪我保護不周。”

你以為我就這么想跟著啊,魏公公可是交代過了,你的一舉一動到時候都要報告給魏公公的,我也很無奈啊。

“英國公自便便是,咱家就是看看,若是營中有變,咱家自會回避,不勞英國公操心。”李忠拱了拱手,笑著回道。

另一邊,朱純臣騎著馬,一路飛奔總算回到自己在京營中的營帳,朱純臣的親兵護衛頭領,看到自己都督狂奔回來,立馬上前拉住馬韁,扶著滿頭大汗,腳還有點哆嗦的朱純臣下了馬。

朱純臣實在都快被張維賢給嚇瘋了,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那三個人頭雙眼圓睜的畫面就出現在自己眼前,不行,不行,越想這腿就越軟。

“朱成,過來扶我進帳。”朱純臣對著跟在自己身后的朱成喊道。

“好的,國公爺。”說著朱成就搭上了朱純臣的手肘,看著自家國公這軟腳蝦的模樣,聞著身上也沒什么酒氣,朱成發揮了優秀的想象力,自己家國公估計是那啥去了,這可不行,國公爺年紀也不小了,在這么胡搞下去就活不了幾年了,到時朱純臣一掛,自己去哪混。

當下開口道:“國公還請保重身體,這白天就行那啥事,還是需要節制的。”

朱純臣還在想著張維賢交代的事情,初時也沒在意,剛想隨便應付個知道了,可以一轉眼就發現不對味了,這老小子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老子是那種白日宣淫的人嗎?

朱成還在笑吟吟的扶著朱純臣進賬呢,冷不丁的后腦袋就被朱純臣來了一下子。

捂著后腦勺,朱成委屈地說道:“國公爺,您這是干什么,小的沒做錯事吧。”

朱純臣仿佛是要把內心的恐懼全部驅散掉,吼道:“你這混賬東西,腦子里在想什么東西,本來本國公看你平時也算聽話的份上,到時候這京營裁撤了,本公也會讓你到府上做個家將。”

朱成耳朵嗡嗡嗡的,被朱純臣拍了下還有點耳鳴,前面的話倒是可以不在意,可國公爺后面說什么?要裁撤京營?這是怎么回事。

當下著急道:“國公爺,這京營要裁撤,這可是要出大亂子啊?”

在賬中的位置坐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朱純臣冷哼一聲:“哼,本國公還會騙你嗎,這是陛下親自決定的,你放心,就算京營裁撤了,你也可以到我府上做個家將。”

“現在你先去把本國公的親兵都集合起來,告訴他們到時我都會安排到我府中。再把營里的把總以上的將官都叫過來,本國公有事交代。”

朱成腦袋暈暈乎乎的,還想再問問朱純臣,可看朱純臣的臉色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反正朱純臣也承諾自己到時候可以做個家將,自己反正不愁了,至于其他人管他去死。

朱成先去外面把一隊親兵召集起來,然后就跑去通知把總以上的軍官了。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營帳里就滿滿當當的擠了幾十號人,朱純臣看著眼前攢簇的人頭心里還是有點發慌的,到時候這幫人鬧起來,還不知道能不能壓的住。

不管了,朱純臣學起了張維賢的樣子,把臉冷了下來,低沉道:“今日叫各位前來是有陛下的諭旨宣布,陛下著今日起裁撤京營,全部士卒改回民籍,發放十兩安家銀和十畝土地,各位回去通知下,沒問題的話就去英國公那領戶籍和銀子吧。”

什么叫沒問題,問題可大了,莫名其妙的裁撤京營先不說,你剛才說的是普通士卒好歹還有那十兩銀子和十畝土地,可我們這些中層軍官呢?是和那些士卒拿同樣的銀子還是怎么說?

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大漢,越眾而出,臉上的怒氣是怎么也掩蓋不住,甕聲甕氣道:“國公大人,這裁撤京營可不是您嘴一張一閉就行了,就算我熊某人答應,底下的弟兄們可不會答應。”

“對,兄弟們都不答應。”其他人順勢起哄道。

朱純臣臉色有點發白了,但還是強做鎮定道:“熊三,你想干什么,這是陛下的諭旨,陛下還說過,若有不從,定斬不饒。”

接著回過頭對著朱成喊道:“你還愣著干嘛,馬上拿下。”

下面的熊三也急了眼,喊道:“兄弟們,這朱純臣也忒不是個東西,咱們先砍了他,再去找小皇帝好好講講道理。”

“對,熊大哥,先砍了這個王八蛋再說。”說著眾人抽出腰間的刀來。

幾十把刀抽出來,刀身的寒光簡直要閃瞎朱純臣的雙眼。糟了,這幫混賬進賬前也沒被收繳兵器。

朱純臣強撐著吼道:“你們這幫混蛋想造反嗎,趕緊把刀當下,本國公還可以既往不咎。”

下面的人也不回話,只是一臉戲謔的看著朱純臣,緩緩向他走來。

守在朱純臣身邊的朱成和十幾個親兵也拔出刀來,組成一副人墻擋在朱純臣前面,

掃了一眼還在上前的眾人,朱成厲喝道:“站住,誰敢對成國公無理,是欺我朱某人的刀不利否,還不快退下。”

熊三冷笑道:“你朱成是親兵護衛,你當然不用愁,可我們兄弟們就不好說了,念在往日的情分上趕緊讓開,不然我熊三先砍了你這走狗的狗頭。”

朱成這時候也急了:“我還怕你不成。”在兩人戰成一團前對著身后的兩個親衛說道:“你們兩個趕緊護著國公爺去找英國公,我來斷后。”

眾人看著兩個親兵拉著朱純臣準備從帳子后面鉆出去立馬大喊:“朱純臣要跑了,兄弟們快追。”

看著沖向自己等人的京營軍官,朱成掃了身后的兄弟一眼,大聲道:“兄弟們,攔住他們,為國公爺拖延時間,今天就算我們全部死在這里,國公爺也會善待我們的家屬。”

要說朱純臣雖然這官當的不怎樣,可這對自己這些親兵還是蠻好的,從不輕易打罵,銀餉也是給的夠足,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幫成國公拖延一會時間,起碼自己的家人以后不用為一日三餐,子女的將來就不用愁了,干了。

雙方很快的廝殺在一起,一時間賬中全是廝殺聲,白色的帳布不時會被濺上幾滴鮮紅。

朱純臣已經記不清今天是第幾次被嚇到面色發白,聽著賬中道口劃破肉體的聲音,兩條腿是止不住的打擺,好不容易在兩個親兵的幫忙下上了馬。

正想招呼兩名親兵一起走,誰知兩名親兵鄭重地向朱純臣行了個軍禮,目光堅定道:“國公爺趕緊走吧,小的們留下來幫朱大哥,國公保重。”

“你們——”朱純臣的話還沒說完,其中一名親兵直接在馬屁股上抽了一鞭,馬吃痛不已,向著營門外跑去。

兩人反身回到賬中,此時朱成這邊已經只剩下三人了,就算剩下的這三人也是人人掛彩,身上臉上全是鮮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看到兩人又回來,朱成怒道:“你們兩個回來干嗎?國公爺呢?”

兩人上前和三人站在一起說道:“朱大哥放心,國公爺現在已經出營了,朱大哥平時待我們就如兄弟,我們不求和大哥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朱純臣的眼角微微泛起了淚花,嘆了口氣說道:“唉,你們——你們這是何必呢。”

“朱大哥,不必難過,這是兄弟們自己選擇的。”

朱成用力緊了緊手中沾滿鮮血都快拿不穩的刀柄和眾人站的更緊了點,說道:“兄弟們是大哥對不住你們,來生咱們還做兄弟。”

“來生咱們還做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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