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吃完后,東子帶曉楠出去
帶著她出去散心。
新城邊界處有個生態公園。東子牽著曉楠走走停停,看城市內所沒有的綠色風光和水光瀲滟。
曉楠依舊不怎么說話,東子依舊自言自語。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說,安靜的享受著靜謐的時光。
說起來,很久沒有這么寧靜過的相處了。
要來暴風雨了嗎?
曉楠看著天。
晚上沉寂的擁抱在一起。
夜晚的寧靜像荒原中咆哮的野獸。
曉楠扒開東子的上衣,趴在胸腔上,心臟跳動的聲音,像蒼茫草原上的鐘聲,給迷途的人安定。
周四(13號),東子依舊給曉楠請假,長假。除了上法院,就不去工作了。
曉楠盯著東子,不說話。眼里冷漠的探尋。
東子微笑著直視,擺足了態度。
曉楠別開腦袋——這便是算了。
一個電話打過來,是“偵探事務所”。
曉楠一個激靈,趕忙接聽。
“是。”
“嗯。”
“好。我馬上過去。”
“我記一下。”
掛了手機,拿著手里記了地址的紙條,曉楠看著東子,“我必須出去一趟。”
眼里只有堅定。
東子依舊是那個微笑,“收拾東西,走唄。”
曉楠撿了耳機和一些必要的東西塞入包包中,大步離開。
出門,轉頭看東子,“你干嘛?”
“送你過去。”東子回答的很自然。
“不需要。”曉楠直接拒絕。東子的這次行為讓她有些惱怒,但想到昨天自己的反常行為,也軟了語氣,“我自己過去就好。到了我給你打電話。”
曉楠不知道,她剛剛臉上的不耐煩和嫌棄完全沒有遮掩。東子看著曉楠的神態,笑笑。走過去揉揉曉楠的臉,“自己注意一下,尤其是你的情緒,在顧客面前收斂一點。弄完了就回來。”
曉楠感覺是東子又在教導她,撇撇嘴,沒有回應。走上前親了一下東子,擺擺手離開。
是關于王欣的調查結果。
曉楠看著照片,不意外。聽到錄音筆的時候,震驚了。這女人夠狠!
打電話約了楊女士,把東西給楊女士看。
“這些是我收集到的證據,完全可以反擊。你看你想要做到哪一步?”曉楠問。
楊女士聽到錄音,陰著臉說,“做最狠的!”
曉楠點頭。
沒有問于先生。
這已經是兩個女人之間的事了。于先生無法參與,也參與不進。
和楊女士交代完后,曉楠感覺沒事了,要回去。
“正好沒事,我們一塊去做個SPA吧。”楊女士提議。
曉楠搖頭。要回去。
等到真正走到大街上時,看看天,艷陽高照。
她不想這么早回去。
可她已經請假了,不好回事務所。回去……家里的東子……
一個人的時候,曉楠發現自己不想靠近東子。
說不上為什么,心里有些抵觸而已。
正好看見一家奶茶店,曉楠打算按照往日的習慣給自己買甜點愉悅自己。
奶茶店的生意很火。曉楠排了半個小時的隊,熱得大汗淋漓,給自己點了一份經典奶茶,十分甜!
坐在街邊喝奶茶的曉楠倒在靠背上,手中的大份奶茶拿著吃力,十分甜喝著竟有種苦澀的味道,苦、黏、干,很干,很干。
像喉嚨黏合到了一塊,口腔里沒了唾液,食道里咯著砂。
曉楠無奈,不吃怕自己會中暑倒下。強撐著喝了幾口——第一次覺得十分甜是種毒!
支撐著身子站起,看了眼擠滿顧客的小店,轉身離開。
要打車的時候看到一張海報——游泳館的海報。一個念頭閃過,便改問“師傅,這個游泳館怎么走啊?”
深水區,曉楠站在池邊不動。
凝視著水面。
約兩百平的水面應該很小的。站在邊上看過去卻也有種看海的感覺。
曉楠往下看,1米8的水深……足夠淹死一個人了。
“淺水區在那邊。”有人看曉楠穿著泳衣盯著水池很久,出聲道。
曉楠回神,笑笑,扶著扶手下了水。
最初就是一手拉著扶手閉氣。憋不住了就借著扶手借力上去,扒著扶手讓自己呼吸。
她不喜歡水。
而她在水里。
這個感覺讓曉楠很糟。
水中的壓力讓她覺得胸口很悶,呼吸受到抑制。
要不游泳吧?
這個念頭忽然閃過。
她跳過橋,入了河水,和人一塊上了岸的……她應該會水的。
手悄悄放開。蹬了一下墻面借力離開。
感覺還好,就是很累。
曉楠盯著前面的邊界,咬著牙劃水。
不是蛙泳,是自由泳。
劃著劃著,感覺體力大量流失,越來越使不上勁。
曉楠有些慌。死命的劃。卻沒劃出多遠,便嗆水了。
一次嗆水,便接連嗆水。
曉楠難受,只能停下來在1米8的水區彈跳以保持正常呼吸。又跳又游的讓自己靠了岸。
順著扶手爬上去,地心引力和身上的水珠幾乎將她拉下去。曉楠堪堪上去,一個打滑,倒摔下去,激起大片水花。
曉楠很疼。完全顧不上難看。
“沒事吧。我拉你一把?”一個男子在岸上問曉楠。
曉楠搖搖頭。撐著身體讓自己再次上岸。
她不該來這里,不該下水的。
她從來都不應該下水的。
男子看著曉楠的身影,有些探尋,還是離開去柜子里拿了手機,撥通電話,“喂,東哥,我看大嫂子了……”
回去的時候,天頂已暗沉,只有天邊散射著熹微的光芒。
“砰砰砰”,拍門聲躁起,“陸東平,開門!”
“砰砰砰!”
“咚!”曉楠一腳踹過去,“開門!”
拍了許久,感覺沒有聲響,曉楠咕嚕咕嚕大口喝著酒瓶,還剩半瓶,小心的放在腳邊,掏出包一股腦倒在地上,撿起鑰匙,開門。
開不了。
鑰匙孔會飛?
曉楠跪在地上,鼓搗了許久,終于捕捉到鑰匙孔,開了門。
進門,想起東西沒拿,從門外拿起啤酒瓶,“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曉楠瞇著眼睛,倒在沙發上,嚷嚷:“陸東平!陸東平!”
沒人應。
寂靜的房間里只有她的響聲。
曉楠睜眼,意識清醒了一些,爬起來,給自己找東西吃。
沒有菜。
冰箱里連速凍水餃也沒有。
曉楠抓抓頭,拿出兩瓶純生。見上面還有一袋開心果,把開心果也叼走當下酒菜。
酒呢,是個好東西。平時沒心思思考的東西,這個時候都可以慢慢思考。
《吶喊》里的人為什么不跑?
明明臉都嚇到變形。
因為周邊的人沒跑!
周邊的人不跑,沒了指示,再害怕也沒了動作。
如果是她,嗯……她挺想看看嚇怕她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越怕,越要知道怕什么不是嗎?
曉楠悠悠想了很久,直到聽到一記聲音。
轉頭,看見陸東平從過道里走出來,沒看到她,直直的走向廚房,冰箱,拿出兩瓶酒,開了,端起回頭的時候看見她。
曉楠吶吶的看著突然出現的陸東平。
視線里,陸東平撞見她的視線,很快就扭頭,仰著脖子喝了幾口,走過來,又走過去。
“砰”的一聲巨響。
這個人就不見了。
曉楠似乎被那一聲驚醒,手中的酒再也沒了力氣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