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南海龍王來得甚是勤快,每每直奔九重天,找天帝喝酒。雖說天帝也是個愛酒的,也禁不住他這么日日來喝。終于,在南海龍王來的第七日,消失不見了。
“天帝呢?”龍王抓著一個仙娥問道,語氣頗為煩躁。
小仙娥畏畏縮縮看著他,半天才吭哧出一句:“天帝、天帝出去了?!?
“她去哪兒了?”
“我、我也不知道。”這仙娥估摸著是新來的,第一次見到這九州八荒第一美如女子的男神仙,又這般兇巴巴的,遂沒忍住,大哭起來。
龍王這下慌了神,這、這要怎么哄?心中越發(fā)煩悶,遂揚長而去。
躲在八重殺的天帝看見一道紫光從上而下,這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坐在八重殺唯一的一張石桌旁,取來一壺酒,仰頭飲下。
只是那就委實烈,喝得天帝直咧嘴。八重殺的主人見之不怪了。
天帝很是不服氣,盯著那酒,又打量起不遠處正在整理書卷的白衣女子,一襲墨發(fā)曳地,好生孱弱。這樣一個女子怎么偏愛這么烈的酒?
正出神,八重殺的主人飛來一道光,天帝便再不敢打量她。
哼!不就是活得久!混的位分高嗎!說起來,她還不知道她究竟多少年歲了呢。
那白衣女子開口:“他已走了,你還留這里作甚?”
聽聽,這是下了逐客令。想她八重殺萬萬年不來一回客,就她天帝肯賞光,人家還不稀罕。
天帝陰陽怪氣兒地問道:“司命大人,我現(xiàn)在出去,保不齊他殺個回馬槍,這不就尷尬了嘛。”
司命清冷的聲音幽幽傳來:“他不過是個千萬歲的小娃娃,你何必與他計較?”
“千萬歲的小娃娃?還不是脾氣大如牛?沒看前些日子來我這質問?不把你也唬住了嗎?”天帝口不擇言,說完便后悔了,因為她看到司命冰魄色的眸子帶有警告的意味傳來。
天帝敢怒不敢言,雖說她是三界共主,可偏偏在這八重殺,有一位神位、法力都在她之上的一位神。為老不尊!為老不尊!你那么大年歲,同我又計較什么!不過這話,她斷然是說不出口的。
“小鯉魚一事,確是我的疏忽?!?
天帝很是意外,堂堂司命大人竟然認錯了。
“我只掌管人與妖的命格,神格向來任由其發(fā)展,可是小鯉魚入了人道,就不能任由其發(fā)展了。小龍王有意救她,想讓她輪回幾世,重回神位,我便沒在意??上ё锷衩袢肴说?,影響的不僅僅是她一人?!?
“好在最后一刻,問尋自刎,神魂歸位,保住了他們一點魂魄。不過我也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敢鬧上九重天,還敢來闖你這八重殺?!?
三界皆知,司命真神居八重殺,向來不喜人打擾,就算是那一日,司命也驚了驚。
“這小子也是可憐,心心念念的人兒還是離他而去了?!?
“不是他的,強求不來?!彼久nD一下,繼而說道:“不過,他的姻緣也快到了。”
“當真?”天帝笑問,這可是件好事。
“嗯,可惜,這一次才是真正的劫。”
天帝默默咽下口水,替問尋捏一把汗。
“紅瑤從此不復神位,三界就又少了一位美人兒。”天帝又拿起一杯酒,晃了晃,裝腔作勢,倒也沒喝下。
“這樣不好?從此九州八荒,你就是第一絕色。”
天帝險些朝著司命翻白眼,那是眾人見識淺短,不見司命真容。可天帝又回過味兒來:“不是還有月宮里的一位?”
前任天帝之女,月宮宮主太陰娘娘。與水族紅瑤,九重天天帝并稱神界三大美人。若說紅瑤為魅,天帝為英,那這位太陰娘娘便是冷。只是常年居月宮,不怎么出門。有事也交給兔兒爺和月仙照料。
“她也該下凡了,度則生,不度則滅?!?
“你不是不管神的命格?”
“她偷食西王母的靈丹飛升,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順,再不渡劫,天地難容。”
司命幻化一張白紙,以指為筆,寫了幾個字,那紙便飛了出去。
天帝看著飛出那紙又聽司命道:“你可知除了九層神界,還有一位上神?”
天帝驚詫:“這我不知?!?
司命難得一笑:“便是那位發(fā)誓永不登仙的炙陽上神。”
炙陽上神,天帝擰眉,忽然回過味兒來!那那那、那不是傳說中與月宮中那位冷戰(zhàn)幾近十萬年的神君嗎?他都上上上神了!
天帝的眼中放出八卦之光,好戲!這絕對是一場!精彩絕倫的好戲!
司命看她,無奈搖頭。有朝一日,這情劫落在你的頭上,莫哭才好。
地府,閻羅殿。
閻羅君坐在案桌前,若有所思地盯著面前的白紙。
時機已到。
閻羅君揮手,那紙便化為灰燼。
寒月,這一次,是生是死,當做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