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思南路，這個地方肖涂曾經無比的熟悉，這里，就是肖涂的恩師，方漢州的家。

當他和武藤志雄到達這里的時候，許攸和胡一彪已經在這里等著了。

許攸是跟著胡一彪來的，他跟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在肖涂下不了手的時候，逼他下手。

胡一彪的手下已經進去了，當武藤志雄四人進入到屋內時，方漢州已經被押了出來，跟他一起被押出來的還有四個人，其中三個是方漢州的學生，最后一個，就是方敏。

當他們看到肖涂時，各種謾罵撲面而來。武藤志雄饒有興趣地看著肖涂，看著他微微有些吃驚的樣子，暗自點了點頭。

他止住了謾罵的眾人，指著方漢州問肖涂：“肖君，不知道這個人你認識不認識？”

肖涂點了點頭：“他叫方漢州，是我的老師。”

武藤志雄滿意地點了點頭：“我聽說，肖君從東瀛一回來，就先來拜訪了他，是嗎？”

肖涂很坦誠地說“是的，領事先生，方漢州曾經是我的老師，所以，我回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訪他。”

武藤志雄看向了肖涂：“可是，據說，你們的關系早就破裂了？是嗎？”

“是的，當初我執意要去東瀛留學，于是，方漢州就和我斷絕了關系。不過，他對我不仁，我不能不義，東瀛的特產我帶到了，吃不吃，那是他的事。”

武藤志雄很滿意肖涂的答復，他拍了下肖涂的肩膀，點了點頭，說道：“仁至義盡，肖君做得很好。”

這時，方漢州插話了：“肖涂，你這個東瀛人的走狗，還有你，許攸，你們倆個狗漢奸，都不得好死。”

許攸還沒答話，肖涂就說道：“我只是想學習東瀛的先進理念，不想你，還在搞那些腐朽落后的文學社！”

肖涂的話一出口，許攸就暗自搖了搖頭。肖涂的話是想為方漢州開脫的，但武藤志雄既然找到了這里，就說明，他大概已經知道了方漢州的地下黨身份，所以，這句話根本沒有用，甚至會引起武藤志雄的懷疑。

果然，武藤志雄說道：“沒那么簡單吧！方漢州，表面是濟仁大學的教授，但實際上，卻是地下黨！”

肖涂倒吸了一口冷氣，眼中閃過了一絲焦急，他在想，想辦法拯救他的老師。

而方漢州，卻是面不變色地說：“我不認識什么地下黨！”

武藤志雄揚了下眉，掏出了一把槍，走到了其中一個學生面前，他說：“不是你？那，是他！”

說完，就把槍頂在了那個學生頭上，然后又換了一個人，說道：“他！”

最后，他把槍頂在了方敏頭上。

到此，許攸已經清楚的知道，方漢州今天是活不成了，而且，誰救他誰死！他只希望肖涂別做傻事，不然，肖涂今天也難活。

方漢州此時站出來說：“放開我的學生們！”

武藤志雄收回了槍，看著滿臉憤怒的方漢州，臉上帶著有些殘忍的笑：“那好，我們也不要在浪費時間了。要么，說出你的上下級是誰！要么，就帶著你的學生跟我走！”

方漢州冷哼一聲，臉上竟然有了些笑意：“有本事你就開槍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武藤志雄臉上殘忍的笑意更甚，他轉過身，把手中的槍遞給了肖涂，說道：“肖君，交給你了！”

肖涂接過了槍，只覺得自己的腦子里“碰”的一聲，就好像有什么炸開了一樣，耳邊傳來了自己老師憤怒的聲音：“肖涂，好你個漢奸走狗，我跟你拼了！”

然后，方漢州一把推翻了肖涂，那把手槍就掉在他的手邊。

他深吸了一口氣，撿起了槍，站起身，耳邊是方敏的喊叫，同學的謾罵，和武藤志雄的督促，還有，恩師眼中的決絕，那是一種決死的眼神。

他看著方漢州，緩緩扣動了扳機，子彈順著槍口，呼嘯著沖向自己的恩師，臉上還濺了一些血，那是方漢州的。

武藤志雄狂笑了，方敏在撕心裂肺的呼喊，自己的同學憤怒的看著自己，就好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一般。

武藤志雄拍了拍肖涂的肩膀，走了出去。許攸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方漢州，也走了出去。他想起了自己的恩師，好像自己的恩師，也是這樣被自己一槍打死的。

肖涂把槍扔在了地上，轉身走了出去。

靠在外面的墻上，肖涂看著自己手上的鮮血。他很清楚，一旦方漢州被武藤志雄帶走，要么，被迫招供成為叛徒，要么，在那些酷刑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武藤志雄和許攸站在遠處，看著接過胡一彪香煙的肖涂，武藤志雄說：“許君，看來，這位肖先生跟你，還是同道中人啊！”

許攸輕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說什么。

武藤志雄看了一眼許攸，在他的心中，這兩人是他的良將，稍加培養必成大器，而且最讓他開心的是，這兩位好像不怎么對付。

武藤志雄撇下了許攸，來到肖涂的身邊，看著因為第一次抽煙，而咳嗽連連的肖涂。

他說：“肖君，這是你第一次殺人吧！而且，對方還是你曾經的老師，真是難為你了！”

肖涂抬起頭，勉強地笑了一下：“做什么事不都有第一次嗎！”說完，他還揚了揚手中的香煙。

武藤志雄拍了拍肖涂的肩膀：“我可以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你絕不該這么早的殺了方漢州，他肚子里可還有不少秘密呢！這樣吧，我讓亞輝社放你幾天假，你好好休息休息。”

肖涂扔掉了抽剩的香煙：“不必了，領事先生，不知你還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嗎？我隨時準備著！”

武藤志雄贊許地點了點頭：“好，我這里確實有一份新工作給你，它需要你有冷靜的頭腦，走吧，我們到大使館好好說說。”

回到了大使館，武藤志雄直接讓劉明先回去，自己和肖涂來到了書房。

他告訴肖涂，東瀛大使館一直有著一個隱秘的部門，負責情報收集和反間諜活動，這個地方叫做“武藤高級特務機關”，對外聲稱“武藤公館”。

武藤志雄一直想吸收一個可靠的中國人，他也找到了一個，那就是許攸，可許攸還也有自己的重要任務，所以，他又找到了肖涂。

今天，肖涂親手殺死了自己反日的老師，讓武藤志雄看到了肖涂的忠心，肖涂也正式加入了武藤公館。

他每個月會給肖涂400塊的行動經費。本來是300，但在肖涂的暗示下，武藤志雄又給他加了100。但武藤志雄是高興的，貪財就說明你有欲望，有欲望就容易被掌控。

說完肖涂，咱們來說許攸。

跟著稽查隊一同回到了間諜科之后，許攸和胡一彪把幾個學生押到了監獄，在付出了100塊之后，胡一彪答應讓肖涂進去，看看他口中那位美女。

看著胡一彪帶著猥瑣的笑容出去，劉明心中一陣冷笑。

肖涂面無表情的來到了方敏的牢房，看到了被綁著的方敏。

方敏看著許攸，啐了一口口水，說：“你這狗漢奸，你不得好死！”

許攸用手掏了掏耳朵：“方小姐，你別搞錯了，殺害你父親的是肖涂，又不是我，你對我發那么大脾氣有什么用。”

方敏冷哼一聲，把頭撇向了一遍，不去看著讓她感到惡心的“漢奸”。

許攸走到她的面前，用手扳正了她的頭，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許小姐，我可是出了名的好色，你覺得，現在這種情況，我會做些什么？”

方敏紅著眼，咬著牙，一句話也不說，就只是死死地盯著許攸。

許攸松開了捏著方敏臉的手，搖了搖頭，說：“沒意思啊！真沒意思啊！。”

然后，他轉身走了出去，絲毫沒有回頭看流淚的方敏。

而這一切，都被那幾個方漢州的學生看在眼里。

這是許攸故意的，從王老師被抓開始，他就一直覺得不對，只是游行而已，怎么可能關那么久，還遭到了毒打，而且只是懷疑張老師是地下黨，而不是軍統。

今天也是一樣，同樣是濟仁大學的老師，同樣是確定不疑的地下黨，這要是沒有內奸，打死許攸都不信。

而許攸現在的這一番舉動，是為了方敏，也是為了肖涂。

PS：抱歉，我不知道這一章之后，會有多少人直接棄書，也不知道會招來多少謾罵（依照讀者老爺們高冷的個性，估計沒多少），但我還是這么寫了，游戲里孫正清說過這么句話：懦夫畏死終須死，志士求仁幾得仁。在我心中，方老師是個志士，更是英雄！而英雄就要有英雄的死法！

恩，晚上應該還有一章，不過應該很晚了，各位老爺就不要等了，早點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