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心人的特意抹黑下,河內堂張氏大房姑爺劉興歌字解放,本身碌碌無為,29歲“高齡”了,連血脈都未曾激活的廢材一個,居然央求準宗師級紋章大師“干爹”,代為出手操執大房春慶之事,并毫無廉恥地大肆顯擺招搖,以致引起其他兩房“公憤”,荒州城諸才俊聯袂進入沁春園“聲討”一事,終于引發了全城嘩然。
一時間,荒州城宗族上層圈子內,斥其膽大妄為壞了“規矩”,必須嚴懲的呼聲群情高漲。
也有人扶額長嘆,大房后繼無人之事本就為人詬病,城主是不是真糊涂了,怎么就招了這么個扶不上墻的爛泥巴為婿,不懂古韻學也沒人拿你怎么樣,低調就是了,又何必到處招惹是非,徒惹笑話。
更多的是普通市民,一方面,念叨著大房帶來的安居樂業情份,另一方面,也把這位姑爺的不學無術,權當了春慶之夜的笑話來看,倒也算為今年的春慶之夜,添加了不少樂趣……
城西林家宅院主宅,一個寬敞的居室內,林子軒雙目帶煞,其母林夫人,剛剛為他使用了一枚高階紋章大師刻繪賦靈的治療符文紋章,林子軒右腿上,原本被慶歌轟得稀巴爛的槍傷,已經長出了新肉,內里的骨骼筋脈血管,在近一個月的基因藥劑作用下,也差不多快要修復了。
“……我一定要親手撕了那個鄉巴佬……”
林子軒狠狠地說道,這窩囊的一槍,已是注定了他與慶歌之間不死不休的結局了……事實上,他也早就欲置慶歌于死地了。
“軒兒放心吧,哼,若非張淵那老狗當夜便潛入我林家,連敗了宗老會兩位太上長老,并將老祖宗都引得出面,娘早就派人殺了那野狗了!”林夫人想及至今仍偶有被提及的“白癡母子”,一雙美目已是殺氣澎湃。
“雖然你父親讓咱們母子先暫時忍耐,但為娘又豈能讓那野狗茍活一日……你大舅已經來信了,十日內便會有人過來,到時軒兒的傷勢也將無恙,區區一個廢物,找個機會擄走并非難事,到時候……哼哼!”
林子軒眸中煞氣一凝,臉色愈發猙獰起來……
沁春園內,面對張大少的譏笑,眾多才俊啞口不言,曾平委皺眉沉思,忽地冷然一笑。
“大師手筆,果然奇巧,我等自是心中景仰!但,這又如何?我與一眾荒州才俊前來,只是想向劉慶歌討教古韻學之道而己,大師歸大師,與年輕人之間的交流切磋無關吧!”
曾平委不愧為官學天才之一,很快便恢復了常態,并出言點出關鍵之處,一眾人頓時省悟過來,對啊,在那位神秘準宗師的手頭里栽個小跟頭,又算得了什么,怎么就集體鉆牛角尖尷尬了老半天了?
文敏珍也是回過神來,心中一動,悄然扯了扯曾平委的衣袖,斜視著猶自臉帶譏笑的張大少,沉聲道:“張大少還是別顧左右而言他了,還是先處理好錢二少的事情吧,反正我等眾人,今晚是必然要見到那沽名釣譽的鄉巴佬的,你說對吧,二少!”
這家伙也是精明,立馬主動與三房之人示好,只要能打擊大房與慶歌,哪邊先出手倒無多大關系的,更何況讓那自以為是的錢寧鎧,先試試水也好。
錢寧鎧也自有考量,對于文敏浩的打算心中了然,瞧了眼曾、文兩人,再次沖張大少拱了拱手,笑道:“張大少,還是請把劉慶歌叫出來吧,當面切磋切磋書法之道,也好讓諸師兄弟們見識見識,看看他到底有何本事,居然賴蛤蟆想吃天鵝肉,覬覦上鳳姐兒了?!鞭D而又看了眼二房那邊來的諸才俊,“但請大少放心,我們只是個人之間比比書法,也不必扯到詩詞一道上去了,有長生師弟的七首古韻大作專美于前,怕是十年內,我荒州再無人敢說有詩詞新作了!至于那種死記硬背般的古韻鑒定小道,如果劉慶歌有興趣的話,倒是可以跟那伙人說道說道的?!?
此話一出,張大少與裴俊、陳蘭、文雯等人樂了!
錢二鎧子這是色心未死啊,居然為了巴結鳳姐兒,把二房引以為豪,并被評委團評優的《荒州古物新考》貶為了“小道”,他難道不知道在春慶內比期間,打慶歌耳光,就是在打大房與城主府耳光的事實嗎?還能兼顧著順手抬高了三房張長生的古韻詞作,也算是個頗有腦子的奇葩之才了。
二房來人自然都是聽得臉黑黑,這貨什么玩意兒嘛,不是一起對付劉慶歌嗎,怎么就反弋一擊了?
而躲著看戲的評委團八人中,二房出身的太上長老張鏗,同樣無語;工會兩大副會長與文夫子、張進釗倒是無所謂;可顏大師與陳夫子又樂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現世報嗎?那錢松風老頭,平身最是自得且最為人道的,便是精于“古物鑒定”之道了,前面剛說慶歌的服飾設計是“小道”呢,這不,馬上有人說他也是“小道”了,而且還是他宗姓主家的二少爺親口所說,有夠郁悶的了。
錢老頭再次躺槍,簡直憋悶得想吐血了……
“……你確認要跟慶哥兒比書法?”陳蘭有些不可思議地瞪著錢二少,難怪汪家妹子,會叫他錢二凱子了……
“……曾師兄,你也確認要比?”裴俊有心提醒,畢竟是同出官學一脈嘛……
“哇喔,錢寧鎧,你剛剛說什么來著?我家老十三的詩詞出后,十年內,荒州域就沒人敢說有新作了?嘖嘖嘖,那貨也太自大了吧?不行,得敲打敲打才成……”張大少皺著眉頭貌似自言自語,突然轉頭沖主樓方向,古怪地大吼一聲,“少年,搞定沒有,吭一聲!”
眾人正自奇怪,那邊一個懶洋洋的聲音,便飄了過來。
“急什么呢,肚子好餓,吃東西呢……”
“哦,那天晚上跟月亮喝酒那個,說了沒事吧?”
“……說吧說吧,有卜叔跟小姑在應該沒事,對了,不夠我還有,存貨挺多的……”
“知道了少年,你先吃,不急?!?
張大少眉開眼笑,轉過身來,沖納悶的裴俊擠擠眼,俊臉微肅,微微一笑:“諸位荒州域的天才俊杰,你們不就是想知道我那妹夫的本事嗎?本大少便如了你等心愿,先誦一首你們口中‘鄉巴佬’的詩作吧……”
話語落地,并不理會在場諸人的疑惑表情,略一醞釀,雙唇開合間,一首飄逸浪漫,卻又激情四射的皇皇古韻詩作,猶如夜空中的流星般,破空而至……
《月下獨酌》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醒時同交歡,醉后各分散。
永結無情游,相期邈云漢。
連涌三遍,聲震沁春園的角角落落……
張大少本就灑脫不羈,此時一手負于后背,一手高舉沖天,仰頭凝望夜空,如邀傳說中的皓月嬋娟,一身寬松唐裝,被夜風輕輕拂過,此時放聲吟誦,極是契合詩仙名作意境,一時間,竟讓人產生了眼前之人,似欲隨風而去的莫名感覺……
全場寂靜了無聲息,細嚼詩中意境……
裴俊、陳蘭、文雯,震驚了……
曾平委、文敏浩、汪慎、程回,驚愕了……
錢寧鎧,傻眼了……
在場諸女學子,陶醉了……
所有的才俊,沉迷了……
八道人影,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