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真相大白情意真（二）

念君雖奇怪軒轅皇后為何急著要見司徒將軍，但心中牽掛別事，并未多問。只急著開口道，“母后，有件緊要之事阿寶要和你們說，事關晧雪姑姑。”

“晧雪？”軒轅皇后聞言一愣，“是何事？”

“母后，我懷疑現在衛相府的左相夫人并不是晧雪姑姑？”

“這，這怎么可能？！”軒轅皇后一驚，在場眾人也皆是臉色一變。

“琛兒，你整日在左相府，你可有察覺什么異樣？”軒轅帝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衛琛，低聲問道。

衛琛神色復雜，眼中閃過一抹暗色。

他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道，“有，這半年我娘確實變了很多，對我表面親昵實則疏遠，最奇怪的是我爹與我娘突然變得如膠似漆，形影不離。只是除了這些，其他并無異樣，她和我娘長得一模一樣，我曾仔細看過，她的臉上沒有任何易容的痕跡。”

“阿琛……我在城郊的青木崖底發現了一具尸骸，她身上所穿的衣裳乃是如意錦所制，我還在她身上發現了這個。”念君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遞給衛琛。

“我當時覺得上面的刻字很眼熟就帶了回來，后來慢慢記起來，我才想起那是你六歲時送給晧雪姑姑的玉佩，上面的字是我們一起刻的。”　

衛琛怔怔地看著手中溫潤剔透的玉鐲，修長的手細細摩挲著鐲內熟悉的刻痕，漂亮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悲痛。

“那是我娘這些年一直戴著，從不離身的玉佩。我娘她……”　　

“那具尸骸十有八九是晧雪姑姑的。還記得三個月前你邀我和蕭大哥去左相府嗎？那時我無意間看過她的手腕處，沒有半點咬傷的疤痕。只是我當時失憶，并未發現異樣。”

“疤痕？”

“對，疤痕。”念君頷首，接著說道，“還記得小時候我曾咬傷了你嗎？那時你為了報仇從太醫院找來一種藥粉，涂在牙齒上咬了我的手臂，然后我的手臂就留下咬過的疤痕，怎么也消不掉。我當時心中氣憤，便找來相同的藥粉，可是你偏偏不在，我就想，人家都說父債子償，那子債應該母償吧，于是我就借機咬了晧雪姑姑的手臂，所以她的手臂上必然會有咬過的疤痕，雖然淡，但應該還在的。”

“原來如此，只是那個人為何會和我娘長得一模一樣，我爹與她日日相處難道都沒察覺？”衛琛強忍悲傷，道出心中疑惑。

軒轅皇帝眸色微動，半晌之后，才開口道，“阿琛，其實你娘還有一個雙胎姐姐，當年被送走后便下落不明。那個假冒之人，恨有可能是她？”

“雙胎姐姐？！”衛琛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是，你娘還有個雙生姐姐，只是此事事關皇族密辛，等查明真相之后，朕再與你們細說。”

“難怪容貌會長得一模一樣。”衛琛恍然大悟。

“我和蕭大哥當時在相府被追殺，那殺手十有八九是她派的。”

“三個月前你們不告而別是因為被追殺？”衛琛一臉震驚。

“對。”念君輕輕點了點頭，“你去接老太君當晚，便有殺手進入水汀居。那些殺手武力高強，我和蕭大哥寡不敵眾，被逼跳下青木崖，幸好我們命大，我還因此恢復了記憶。那個女人不容小覷，我們要小心應付。”

“這事交給我，我娘掉崖身亡一定和她脫不了干系，還有之前妹妹的突然失蹤也可能與她有關。”衛琛漂亮的桃花眼中滿是冷冽的殺氣，“先不要打草驚蛇，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還有我那個爹，呵，我倒要看看他是被蒙在鼓里，還是與那個女人狼狽為奸？”

“好，阿琛，這事就交給你去查，需要多少人手和舅舅說。”

“多謝皇上舅舅！那琛兒先退下了。”

“好，你去吧。”

從皇宮出來之后，衛琛便派人馬不停蹄趕往青木崖。派去的人很快便在崖底找到了念君所說的那具尸骸，衛琛一時悲痛難當，親自細細將母親安葬。

三日后軒轅帝下旨宣召左相衛瑾瑜以及夫人進宮。

他二人剛一進宮，便被團團圍住，守衛在側的侍衛二話沒說，直接將左相夫人拿下，押到帝后跟前。

“你們，你們這是干什么？！為何抓我？瑾瑜，救我！”左相夫人頓時驚呼失措，忙向衛瑾瑜呼救。

“皇上，您這是寓意為何？為何抓了我夫人？”衛瑾瑜有些難以置信地瞪著軒轅皇帝，高聲質問道。

“瑾瑜，她真的是你的夫人？真的是我的妹妹軒轅皓雪嗎？你睜大眼睛看看，還是你已經眼盲心盲若此，連自己的妻子都認不出來了嗎？”軒轅淡淡反問道，語氣中卻帶著隱隱的怒意。

“我……我……”察覺到軒轅皇帝那冷然的目光，衛瑾瑜滿腹的爭辯之詞，突然有些說不出口。在軒轅皇帝那樣洞悉一切的目光中，在衛琛愣愣的注視之下，他突然說不出“她就是晧雪”那句話。

“爹，你敢說她就是我娘嗎？你敢嗎！”衛琛一臉嘲弄地看著衛瑾瑜，眼中冷意逼人，“你不敢是不是？呵，我娘尸骨未寒，含冤而死，你卻在府中與她卿卿我我，你儂我儂，爹，你捫心自問，你對得起我死去的娘嗎？你對得起她嗎！”

“你說什么？什么尸骨未寒？什么含冤而死？”衛瑾瑜失態地瞪著自己的兒子，仿若他說了什么駭人聽聞之事，“你娘，你娘不是好好的嗎？她怎么可能會死？她不是離開了嗎？她不是與人遠走高飛了嗎？”

“你果然知道她是假的！”衛琛嘲諷一笑，眼中冷意更甚，“離開？你說娘與人遠走高飛？爹，事到如今，你還要自欺欺人嗎？她已經死了！就是被她害死的！葬身崖底，無人收尸！如果不是阿寶剛好落入崖底發現了她的尸骨，我們至今都還被蒙在鼓里。爹，你不配我娘如此愛你！你不配！”

“不可能！她明明留了信，說是和他離開了……怎么會死呢？不可能，你騙我！你騙我！”衛瑾瑜面色青白，失魂落魄地呢喃道，那神色，似受了極大的打擊一般。

“哼！原來你們是有備而來，請君入甕啊！”玉青茉突兀冷笑道，她沒有理會衛瑾瑜的失魂落魄，只恨恨地瞪著念君，道，“沒想到當初那么深的山崖竟然沒有摔死你，讓你給逃了！”

“我福大命大，能找到晧雪姑姑也是托你的福！”念君冷笑道，“若沒有落入崖底，我如何能找到晧雪姑姑的尸骨？這可都多虧了你啊，是不是，南疆皇后玉青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