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剎，我也什么都明了。

既然要做戲，那就做全套。

“思和的確什么也左右不了，只是，這顆心，是思和能自己左右的。”

我扶住自己的胸口，有些悲痛欲絕的的說著。

“柳小姐，何出此言啊。”

嬴揚一本正經的問著，我向后連退幾步，正巧退到了柳煙的桌上，我側首看著柳煙，溫柔的眉眼皺起，軟起了聲音委屈的看著柳煙說道：“大哥，小妹愿還有來生。”

我第一次做戲，怕平淡了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又怕太過了，顯露端倪，非常辛苦的演出少女被逼嫁人的悲痛欲絕，將酒壺擲到地上，卻不小心將碎片砸到了撫琴唱歌的歌姬們，那群歌姬尖叫著，像一群鳥獸一樣散開，還算大臣有些眼界，不動聲張的看著我做獨角戲，我撿起地上的瓷片，放在自己的頸上：“皇上！思和早就心有所屬，你不會不知道。”

要讓我一個人做戲，怎么可能，嬴揚今天讓我不痛快那么多次，自然也要他唱兩句，不然怎么對得起我自己。

“這柳姑娘才十七歲，真是可惜了。”

“哎，老相爺臨走前就留下這兩個孩子，大的勤勤懇懇為國捐軀那么久，還那么樸素勤儉，姑娘回家沒些天就逼得自盡，哎，老相爺在九泉下也怕不瞑目啊”

“是啊，多年前我受過相爺的恩惠，可如今又救不得，哎老夫自慚啊。”

“這姑娘前些日子還往寺廟捐善布施，希望清緣寺能擔起國寺的責任，多接濟接濟那些無家可歸的人，到底是禍害遺千年，好人不長命。”

“別說了，只怪這姑娘命數不好。”

……

群臣間引起一陣騷動，柳家在黎國根基深，許多敬仰柳家的權貴也終于按耐不住，開始小聲議論著。

我放在脖子上的手不動，握著碎片的手也不動，只是微微低著頭，不讓自己含滿笑意的眸讓別人看去。

“思和，你要顧大局。”

高處的君王起身而下，無奈的對下方欲要自盡的少女說道。

我聞聲，癱坐在地上怔了許久，是那個迷煙遍布的刑房，囂張女子的四個巴掌，后來少有的兩面之緣，都是無盡的挑釁，而這一切，歸根到底，縱容的人一直是嬴揚。

“皇上，當初在回潭峰時，你對我說過‘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磐石無轉移，蒲葦紉如絲’這是你教思和的，如今又叫思和顧大局，思和不懂國運，只知道，烈女不侍二夫這個道理。”

“皇上，微臣斗膽，微臣只有思和一個妹妹，皇上微臣求您救救思和。”

我話音剛落，柳煙便起身說道。柳煙的表現讓我始料未及，還真是絕了，眼睛紅的微妙，眼淚珠子在眼眶中轉動，就是不流出來，不像我，我沒淚水，只能靠聲音博取同情。

“大哥，你不要為難皇上，萬華國太子是尊貴的客人，我一介女流，能得到太子的青睞本來就應感到三生有幸，只可惜，是思和早有所屬，是思和沒這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