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渾噩噩，想回答兩句，可是肩頭的痛感加劇，我額頭上出了密密的細汗，頭開始發暈，我下意識握緊了嬴揚的衣服，下一刻，閉緊了雙眼，不省人事。

那刀頭或許有毒吧。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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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迷糊糊感受到胸前一涼，貌似是水一樣的東西進入我的傷口，涼涼的，竟然讓我覺得沒那么痛了。眼皮重的難以承受，我想睜開雙眼，看看是誰。

力道很小，動作很溫柔，他修長的十指蒼白的捏緊藥瓶，看著發綠的藥液進入我的血骨之間。屋里有很多人，但聲音卻很小，我眼珠子轉悠著，努力的想睜開眼睛，下一秒卻掉入無盡的深淵，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只能任憑自己往下掉去，忽然金光一閃，我已經跪在云霧上，我抬眼遠望，遠處是皈麟佛祖，佛祖坐在蓮花座上，威嚴的看著我。

皈麟佛祖如同我的父母一般，從未用這種眼神瞧過我，我害怕的緊，不敢靠近。

“朱槿。”皈麟佛祖念我。我低下頭去，不敢和皈麟佛祖對視。

“弟子在。”

“你過來。”

我抬頭，看著佛祖向我招手，我起身向前走去。走到皈麟佛祖身旁盤腿坐下，佛祖抬手放到我胸口，微笑著問我：“阿槿，你心向哪里？”

“弟子…弟子不知。”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阿槿，你怪我將你送給玄宸，可是自己卻種下因。”

我聽的愣愣的：“佛祖，這因是何為？”

“誑語罷了。”

“心向哪里，便向哪里。如此得到的果，也是順應天命。”

心向哪里，便向哪里。

順應天命。

金光斂，皈佛佛祖威嚴的臉在我面前消失，我從黑暗的深淵的無底洞迅速升起，直直沖向上頂，眼看就要破洞而出，我驟然睜開雙眼，眼底明亮一片。

黃色的窗幔，溫軟的被子，以及一張急切的俊臉。

“你醒了？”嬴揚問我。

我欲起身，嬴揚卻扶住我：“你傷口的血才剛剛止住。”

我低頭看向以及的左肩，碎皮似的記憶涌現在我的腦海。是溫柔無害的千茴低聲問我是否喜歡上皇上了，是美人王爺舉刀狠狠的剜到我的肩骨，是嬴揚步履匆匆趕來彎腰抱起我。

“嬴揚…”

“你真的是我見過最能睡得姑娘。”

我看著嬴揚近在咫尺的臉，濃厚的眉，含笑的眼眸，高挺的鼻，微勾的唇。突然我靈光一現，想起嬴揚抱我回房時，我迷迷糊糊的說了什么娶我，我也挺喜歡你的之類的話。

天啊，太沖動了。

我撐起身子，控制自己的臉發紅：“你還在取笑我。”

“我們明天啟程，按原來的日程應該是今日啟程，你受傷了，便明日啟程。”

我紅著臉，點了點頭。

“你好好休養，我去命人給你拿吃的。”

嬴揚起身，走向門外。我捏了捏左肩，已經毫無痛意，我要咬下唇，暗叫不好，我有自我修復的功能，那傷肯定愈合了。

“嬴揚…”我叫住他，想問他是不是看到我傷口自己愈合了。卻見他微笑的模樣，內心一暖，揚起笑臉說道：“我想吃烤鴨。”

“好。”

目送嬴揚出了門，我下床開始翻找東西，卻發現沒有任何鋒利的東西，我深知著急沒用，看向桌上的茶杯，心中了然，砸下茶杯，用一小片瓷器在自己的腳踝處劃了一道，我深吸一口氣，力用大了。

將粘血的碎片包好藏了起來，拖著受傷的腳踝又上了床，仔細看著傷口何時愈合。

一直等了半柱香后，終于，傷口有了愈合的趨勢，開始慢慢愈合，一直等到一柱香，傷口才回完全愈合，我松了一口氣，一柱香的時間，嬴揚應該沒有發現。我自我安慰著。

門口響起腳步聲，我匆忙收起包好的碎片，拉過被褥，躺了下去，速度之快，自己都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