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走吧。”

這句話顯然是對茶樓里四十六名“暗衛”說的。

陸與道的聲音不是很大，但卻神奇的可以在茶樓內各個地方回蕩。

聲音落下后，茶樓里很快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多想。”

“先別著急謝，”陸與道說：“把這里清理干凈，我們今天要在這里過夜。”

偌大的茶樓里安靜片刻，有兩道人影跳了出來。

他們把已經死掉的十二護法拖了出去，又不知道從哪里打了一盆水，把地上的血跡擦地干干凈凈。

“您看這樣行嗎？”

有一人問道。

李北望說道：“把那些砸壞了的桌椅，也收拾一下。”

于是二人轉身，又收拾起了那些桌椅。

在這個功夫，陸與道上到了二樓；只留下李北望、小白、還有兩個正在收拾桌椅的“暗衛”。

“暗衛”走后，小白說道：“我怎么感覺，你好像有心事啊！”

李北望搖頭，心想我總不能和你說，師父殺掉了那個不入流的護法后，接下來還會有其他護法上門；

等到師父再把那些實力稍強一點的護法打發走后，“天雪峰”真正的高手也下山了。

那時候……

李北望的神情忽然黯然，喃喃道：“這一次，是不是太快了……”

“什么？”

小白隱隱約約只聽到了“太快了”三個字，還想靠過去聽時，李北望已經起身，走到了門口。

李北望站在那里，看了一眼黃昏，然后仰起頭看著那片已經被黃昏染黃了的天，說道：

“最后，你也要從‘天雪峰’的‘望仙宮’里，出來吧……”

……

……

黃昏遠去，黑夜降臨。

三層樓高的茶樓里掌起了燈。

李北望在一樓打坐修煉，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夠趕緊長大一點。

他修煉的氣息從原本的“二層樓”，攀升到了“三層樓”，然后漸漸“四層樓”；快要到“五層樓”時，才一直不能精進。

而這時候，也已經是三更半夜了。

李北望睜開眼睛，眼眸里有一道精光迸出。

很亮，就像桌子上發著光的燭火。

李北望張開嘴吧，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只見有一道白色的氣體從他的口中噴出，徑直飛出了一丈多遠！

等到李北望起身，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小白跑了過來，興奮了好久，說道：

“北望，你好厲害，這么點時間，你的境界就上去了；不像我，在‘玄月觀’那么久，境界才‘三層樓’。”

其實，她也不差。

以前的她毫無修煉根基，一個月前甚至連竅都還沒有開。

可是為了去找李北望，她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硬生生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了一位修行者，更是一月上了三層樓，學會了“玄月觀”的著名神通。

這樣的事情，說不上來是不是喜歡，但她這樣的年紀，正好是情竇初開的年紀。

就像現在，她滿眼睛都是李北望。

李北望還沒有發覺，聽到小白這么說，笑了一下，和她說道：“十二樓、五城，只要在五城之下，我們花些時間，怎么樣也能夠升上去的；但是五城……”

“五城怎么了？”

小白看著他問道。

李北望說道：

“五城其實是五個不同的境界……”

說到這里，李北望突然頓了一下，然后沒有了下文。

小白等了一會兒，問道：

“你怎么不繼續說下去呢？”

李北望無奈地笑了笑，心想師父都還沒有教到這里，我又怎么能夠說給你聽。

他只好換了一個話題，問道：“你還不去睡嗎？”

“我睡不著，今天的事情嚇到我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殺人。”

想了想，小白問道：“你不怕嗎？”

李北望想，這一世我都已經殺過兩個人了。

默然片刻，他道：“也怕。”

“可是，你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害怕。”

小白認真地看著他。

李北望好奇問道：“那你說害怕是什么樣的？”

小白回答：“至少不應該像你這么平靜。”

李北望愕然，反問道：“我很平靜嗎？”

小白點了點頭，說道：“今天白天，那個道人被你師父殺死的時候，我都嚇得失聲大叫了，可你的表情變都沒變。”

頓了頓，小白說道：“北望，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我是什么樣？”

“說不上來，但肯定沒有現在這么膽大。”

李北望默然，片刻后失聲笑了一下。

“人總是會長大的，

而長大是人必經的潰爛。”

話雖然是說給小白聽的，但又好像在自我感嘆什么。

小白滿臉不解，過了一會，說道：“你說的話太深奧了，我不能理解。”

李北望走到茶樓門口，伸手推開了門。

月光從外面照進，如霜、似雪，一下子讓李北望仿佛置身于另外一個世界；

看著月光下的兩個人影，李北望喃喃說道：“就不能讓我師父好好休息一下嗎？”

說話間，遠處的兩個人影轉瞬來到了李北望的面前，雙方僅隔著一個門檻。

“太晚了，有什么事情，你們明天再來吧。”

李北望看清楚了二人。

月光下，他們都是和十二護法一樣的打扮；不同的是，他們手持的寶物一個是拂塵，一個是雙圈。

手持拂塵的人說道：“我是‘天雪峰’，‘護法殿’的九護法；我想問殺死十二護法的人，為何人。”

李北望說道：“正是家師。”

手持拂塵的人、也就是九護法問道：“可否報一個名號？”

李北望搖頭，他雖然知道自己師父是“上清谷”的第二位劍圣，但師父卻未曾和他提起。

于是搖過頭后，李北望說道：“我也不知道他的名號，只知道他姓陸。”

“姓陸？”

手持雙圈的人面色一變，說道：

“不會是那個人吧！”

九護法說道：“哪里會有這樣湊巧的事情。”

手持雙圈的人說道：“事情畢竟和‘上清谷’有關……”

九護法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上清谷’已經被滅，除了一位像他那樣的高手以外，其余人都躲在暗處茍延殘喘。

如果真讓我們遇見，我到還真想試一試他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