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云再次聽著倩倩一邊抱怨著一邊卻又羨慕的神情說著從那些才子處打聽過來的關(guān)于蹇子修的身世。
“真沒想到那家伙的才學(xué)這么高,就連名盛京都的柳二元都自愧不如,小姐,看這樣子,今天晚上的魁首又是那家伙了,小姐還邀請他嗎?”
倩倩一直都沒有忘記那天淮河畫舫上蹇子修居然明目張膽地拒絕了自家小姐的邀請,此時又想到今天晚上,小姐有說過將對今晚的魁首掃榻相邀,她就很是不滿意。
顧青云笑著回答了丫鬟的話:
“不管今夜魁首是誰,既然奴家剛才已經(jīng)這么說了,那自然是要邀請的,倩倩你待會去給那蹇公子遞一張邀請函,記住,不管他應(yīng)不應(yīng)邀,倩倩都不得無禮?!?
說著,顧青云覺得好像讓自己的丫鬟去送拜帖好像不太合適,雖然上次被拒絕顧青云看似好像不在意,其實她只是并不像丫鬟那樣表現(xiàn)出來罷了。
她堂堂一介名滿京都的花魁,親自去給那蹇子修送拜帖,應(yīng)該算是給足了他面子了吧?
想到這里,顧青云站起身來,對丫鬟說道:
“罷了,還是奴家親自去一趟吧,倩倩你跟著奴家一起吧。”
一襲翠衣長裙,輕踏著細(xì)步,顧輕云便出了自己的閣樓,向著蹇子修所在的閣樓走去。
“看啊,顧花魁出來了,不愧是花魁,可真美!”
“花魁,是顧小姐,顧小姐這是準(zhǔn)備去哪?”
“顧小姐露面了,顧小姐好美??!”
“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
顧青云一露面,樓下便炸開了,比之剛才兩首詩作爆出的場面還要不可控制。
青樓之地,畢竟還是男子居多,雖然大秋王朝的才子們受著儒家的影響,不會表現(xiàn)的多么不堪,但是,今夜如此之多的才子,就算每人一句話,也能讓云煙樓人聲鼎沸。
“李少爺,蹇少爺,云煙樓花魁顧小姐來拜訪了。”
家丁王二輕輕推開門走進(jìn)來,帶著兩名女子到了這間房里。
聽到家丁的話,蹇子修還沒什么反應(yīng),不過這李青成卻一下子激動地站了起來。
“顧小姐好,,沒想到顧小姐居然來了,歡迎歡迎!能得顧小姐光臨,今日我可是三生有幸啊,顧小姐請坐。”
這就是花魁,也難怪李青城如此激動,蹇子修悄悄打量那美的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女子,一身翠煙衫配著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lán)色的翠水薄煙紗,肩似削成一般,腰又若約素,白嫩的肌膚似凝脂氣如幽蘭。
從門口進(jìn)來時,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
香嬌玉嫩秀靨艷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一個字:美,簡直美的不可方物。
“李公子寥贊,奴家一介風(fēng)塵女子,何擔(dān)當(dāng)?shù)钠鹄罟又?,李公子莫要折煞了奴家。李公子,奴家顧青云見過李公子?!?
顧青云見禮過李青成后,便看著坐在一旁的蹇子修說道:
“想必這位就是剛剛成名的蹇公子吧,奴家顧青云,這廂有禮了。”
對著蹇子修輕輕地彎腰許了一個禮,顧輕云也在悄悄地打量著這位京都之地唯一一位拒絕自己邀請的人。
“顧小姐客氣了,請坐。對了,給顧小姐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娘子,蕭碧萱?!?
“蕭將軍,奴家有禮了。不知將軍身處此地,怠慢之處還望蕭將軍見諒。”
“顧小姐不必客氣,今日妾身只是陪著相公而已,不必介懷妾身的身份?!?
待到顧輕云一一見完禮入座后,蹇子修也悄悄地打量完了這位傳聞一般的女子,不得不說,在之前,蹇子修便認(rèn)為自家娘子已然是絕世美人了,而在今日,他終于知道紅顏禍水這四個字的意思了。
蹇子修自認(rèn)為自己的定力還是很高的,然而,如果為了博顧輕云一笑,輕盡一國之力,蹇子修也認(rèn)為是值得的。
美麗的女子自身便帶著一股旁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就如一只天鵝在鴨群中自然而露出的盛氣。
顧輕云一到了這間房里,屋內(nèi)最開始的幾名女子都變得有些束手束腳了,一股不自信在她們的心頭久放不下,除了蕭碧萱,畢竟是從戰(zhàn)場上走出來的將軍,倒不怎么被顧輕云的氣勢所影響。
“曾經(jīng)我認(rèn)為紅顏禍水只是一句笑談罷了,然今夜見得顧小姐一面,我才知道是我坐井觀天了。”
蹇子修半開玩笑地對著顧輕云說道。
聽了蹇子修這話,房間內(nèi)每個人的反應(yīng)各不相同,蕭碧萱什么都沒說,只是靜靜地喝著茶,蕭家兩個丫鬟似乎沒有聽到蹇子修的話,看來是還在顧青云的氣勢中沒有回過神來。小清和蕭家兩個丫鬟的反應(yīng)差不多,顧青云的丫鬟倩倩一臉滿滿的得意之色。
李青成,好吧,那家伙自顧青云來了便一幅豬哥相,顧青云輕輕笑了說道:
“蹇公子這話作何解?”
蹇子修這時呡了一口茶,說道:
“我突然想到了一首賦,我覺得將這首賦送給顧小姐應(yīng)該很合適的,再者,也就當(dāng)上次駁了顧小姐顏面的事賠禮了。”
蹇子修的話讓每個人都收回了注意力,想聽聽蹇子修的賦作。
“我的字不便見人,小桃,還是你來寫,我說。”
小桃正準(zhǔn)備回答的時候,顧輕云說話了:
“既然是送給奴家的,那就由奴家執(zhí)筆吧,蹇公子放心,奴家的筆墨還是能夠登上大雅之堂的。倩倩,研墨。”
顧輕云這么說了,蹇子修也不在意,反正誰來寫都無所謂,肯定都比自己的字好看。
“蹇公子,奴家準(zhǔn)備就緒,蹇公子請!”
蹇子毅開始“搬運”他腦海中一直回響的賦了。
“方入煙樓,乍現(xiàn)花房。但行處,鳥驚庭樹;將到時,影度回廊。
仙抉乍飄今,聞麝蘭之馥郁;荷衣欲動今,聽環(huán)佩之鏗鏘。
屆笑春桃今,云堆翠髻;唇綻櫻顆今,榴齒含香。
纖腰之楚楚兮,回風(fēng)舞雪;珠翠之輝輝今。滿額鵝黃。
出沒花問今,宜嗅宜喜;徘徊池上今。
若飛若揚。蛾眉顰笑今,將言而未語;蓮步乍移今,待止而欲行。
羨彼之良質(zhì)今,冰清玉潤;慕彼之華服今,閃灼文章。
愛彼之貌容今,香培玉琢;美彼之態(tài)度今,鳳翥龍翔。
其素若何,春梅綻雪。其潔若何,秋菊披霜。
其靜若何,松生空谷。其艷若何,霞映澄塘。
其文若何,龍游曲招。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應(yīng)慚西子,實愧王嬙。奇矣哉,生于孰地,來自伺方?
信矣乎,瑤池不二,紫府無雙。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念到此處,蹇子修頓了頓,才輕吐出幾個字:
“答曰:煙樓顧仙子。”
“如上,此賦乃名《煙樓顧仙子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