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此時正在攀談，看著小刀從水缸里爬了出來，他們便一起看向了小刀。
“這孩子就是你新收的弟子？”那婆婆問道。
雷萬鈞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這眼光還可以吧？”
此時小刀正裸著上身，隨手拿了條布巾擦拭著身上的水。
他的肌膚仿佛是均勻地涂了一層油脂一般，不僅光滑細(xì)密，還在月光下隱隱泛著光澤，那水珠也都在上面來回滾動著，卻不做停留。
“很不錯！卻也真是可惜了！”
本以為那婆婆是在夸自己，可后半句小刀就聽不懂了，他疑惑地看向了兩人。
“英紅，一定要這么講原則嗎？怎么說我們也是老相識了，通融一下都不可以嗎？”雷萬鈞面色變得有些凝重。
“你若不提這些舊事，我興許能放他一條生路。既然你還有臉提起，那我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這婆婆說著，目光中的殺氣也越來越濃。
“英紅，我不想跟你動手，當(dāng)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蛇@么多年都過去了，我們眼看都是要入土的人了，不如就此放下吧?！崩兹f鈞難得語氣這么溫柔，小刀都有些不習(xí)慣了。
不過怎么聽著個叫英紅的婆婆是來殺他的呢？
“不想動手的話，那你就讓開，一會兒場面可能會有些血腥，你這把老骨頭看到難免會背過氣去?！庇⒓t說完就朝小刀走了過來。
頓時一股奪魂攝魂的殺氣撲面而來，小刀的呼吸即刻變得急促了起來，似乎面前的不再是一個年逾古稀的老婆婆，而是一座虎踞龍盤的巍巍崇山。
就連殘暴的小壞都緊張了起來，它的魚須奮力的向外張著，兩只胸鰭不停地拍打著湖面，但是身體卻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往后退。
還未等小刀做出防備，雷萬鈞就一步跨到了他的身前：“英紅，我不可能讓你傷害他的?！?
這句話一出，英紅頓時愣在了當(dāng)場：“雷萬鈞，你真的可以！當(dāng)年你說理想比我重要也就罷了，如今就連一個徒弟也比我重要，我本來就沒打算殺他，我只是想試探試探你罷了。但是你這般護(hù)著他，我倒是非要?dú)⒘怂豢??！?
小刀這時候也看出來了，這婆婆八成是老頭兒的舊愛。
小刀猜想這個婆婆和他師傅之前應(yīng)該有過一段情緣，后來老頭兒為了追求武學(xué)的更高境界，離開了這個婆婆。如今這么多年過去了，婆婆還是舊情未了，但更多的似乎是由愛而生的恨意。
“可你們感情出了問題，也別拿我的性命撒氣?。 毙〉秲?nèi)心無助地吶喊著。
老頭兒慈愛的看了一眼小刀，開口說道：“他就是我的理想，他比我的性命都要重要。若是可以，你便把我的性命拿去好了?！?
老頭兒一字一句地說出了這番話，每個字都讓小刀覺得溫暖無比，剛剛他對老頭兒的執(zhí)念也一掃而空：“師傅，你別這么煽情好嗎？我真的會哭的?！?
小刀看兩人似乎有余情未了，于是對著那個叫英紅的婆婆說道：“婆婆，咱們坐下來好好談?wù)劙?，感情的事情我可以幫二位調(diào)節(jié)調(diào)節(jié)，真沒必要這么打打殺殺的。”
“呵呵呵……”英紅聞言竟是放聲笑了出來：“余小刀，你可知道我是誰嗎？”
“婆婆，想來你是我?guī)煾档呐f愛，我說的沒錯吧。”小刀答道。
“錯了！大錯特錯！我是雷萬鈞的舊恨，也是他的新仇！”英紅的聲音透著一股子的陰冷，讓小刀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小子，她就是大掌柜，你給我惹來的大麻煩?！崩兹f鈞側(cè)過身子，對著小刀幽幽說道。
這大掌柜竟然是個女人，這是讓小刀萬萬沒想到的。而且看老頭兒對她的態(tài)度，竟有幾分敬畏，似乎老頭兒未必是她的對手，難道今天又得在鬼門關(guān)前走一遭嗎？
若不是一直耗費(fèi)功力為小七療傷，雷萬鈞還是有把握勝過大掌柜的?？墒侨缃竦乃麨榱司戎涡∑?，消耗了不少的功力，這幾日更是為了幫小刀突破打鐵功的首重大關(guān)，又是沒少操勞。
此時的他，確實(shí)沒有幾成勝算，否則以他的性格，也不會跟大掌柜啰嗦這么久了。
既然連老頭兒都有些束手無策，看來只能自救了：“婆婆，泥犁殿的規(guī)矩我懂，既然婆婆要按規(guī)矩辦事，那我想多嘴問一句，按照規(guī)矩，我應(yīng)該還有什么活命的法子吧？我想沒有哪個成熟的行業(yè)會不給自己留條后路的?！?
小刀的冷靜也讓大掌柜有些意外，看來雷萬鈞看人的眼光還挺毒，“你小子求生欲還挺強(qiáng)，你確實(shí)有不死的辦法，我也不妨告訴了你。目前你有兩條路可以選，第一，是打敗我，第二，是為我做五單生意。”
“看來我也沒得選啊，我想問下，任意五單都行嗎？”
“任意五單都行，但是殺個阿貓阿狗的事情我們泥犁殿從來不做。我們所殺之人要么位高權(quán)重，要么武功高強(qiáng)，我隨意指派你的五單之中，或許還會有比老婆子我更厲害的對手?！?
“既然這樣，若是我自己下的單子，我可不可以自己來接呢？”小刀腦筋一轉(zhuǎn)，想到了一個上佳的應(yīng)對之策。
“這……”大掌柜也是頭一次遇到這個問題，從來還沒人敢跟她這般討價(jià)還價(jià)過。
“既然您老人家一口一個規(guī)矩，我這要求沒有不合規(guī)矩吧？”
“沒有?！贝笳乒衿鋵?shí)也不是那么講規(guī)矩之人，她只是想借著規(guī)矩來壓雷萬鈞，沒想到反而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沒有的意思就是您同意我的提議了？”小刀又確認(rèn)了一次。
“第一，你得能出得起價(jià)錢，第二，你開出的單子必須得符合我們泥犁殿的水準(zhǔn)?！?
“錢不是問題，之前我們家老爺子給你的那些就算是定金了，剩下的那部分我會盡快送去。”小刀倒挺會做生意，這無本的買賣，眼看就被他給談成了。
“而且我開的單子絕對沒問題！而且我擔(dān)心的反倒不是水準(zhǔn)太低，而是水準(zhǔn)太高，婆婆你不敢接?！毙〉堆劭从袘颍闵晕⒓ち艘幌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