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阿桃這么說，小刀有些詫異：“你對我還不了解嗎？我們都在一起住了一年多了，只有我擔心被你趕走，我何時主動要離開過？”

阿桃笑道：“我自是信你的，所以你中毒那日，你假裝輕薄了我，我也沒有解釋一句，我寧愿我爹誤會，便是想讓他多一些顧慮。”

小刀想起了阿桃挨的那一巴掌，不禁有些心疼，他伸手撫摸了一下阿桃的臉蛋：“真是委屈你了。”

他轉而說道：“不過這丫頭是你爹的心腹，不管她是不是對我有誤會，她的目的一定是攪合咱們，你也要當心她些。”

“你莫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了，你先贏得了那選拔的名額再說吧。明日你早些起來，我傳你一套劍法。”阿桃說完看了看那粥，示意小刀趕緊喝了。

“明日怕是不行，明日我答應了別人，要去幫些忙。”小刀回道。

“什么人？”

“一個老頭兒，也不知道姓名，明天我把他打發了，后天我們再開始練習吧？”小刀問道。

“好吧。”阿桃也沒再多問，只是囑咐了小刀讓他把飯吃了，便起身離開了。

第二日凌晨，小刀一早便起了身，待他推開門時，天色還灰蒙蒙的，外面寂靜無聲。

小刀出了院子，一路小跑。依著小七教他的線路，繞過了那密林之后，便趕到了這鑄劍房。

“砰砰砰”小刀敲了幾下門，發現沒人應他。

“老頭兒，我進來了啊。”小刀說著，推門就走了進來。

“可以啊，小子，比我想的還早了一些。”那老頭兒此時也剛起來，正披著外衣往院子里走。

“這么早，就要生火打鐵嗎？可你煉了劍賣給誰啊？我看你這鑄劍房也沒有什么生意啊？”小刀問道。

“誰說讓你生火了，你這一把子氣力，只生火可就太浪費了。一會小七生火，你來打鐵。”那老漢答道。

“那你做什么？”小刀又問了一句。

“我是老板，你是伙計，我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小七，起來生火了。”那老頭對著屋內就扯了一嗓子。

這一嗓子極是響亮，屋檐上的灰塵仿佛都被震落了。

……

“老東西！老東西！老東西！”小刀不知不覺已經在這鑄劍房打了一上午的鐵，他就把這生鐵想象成了這老頭兒，心里一邊罵著，手上一邊加著勁。

干了一上午，不僅不覺得累，心情還格外舒暢。

即便如此，小刀對他的怨念卻是絲毫沒有減少。

這老頭兒也真是毒辣，不僅沒給小刀準備早飯，就連茶水都不給他喝一口。

更令他氣憤的是，這老頭時不時還拿根竹竿對他戳戳打打的。一會說他姿勢不對，一會說他氣力太小，甚至連他喘氣的頻率都能挑出刺來。

“這老頭兒存心整我呢吧？”小刀心里泛起了嘀咕。

眼前的這塊生鐵已經反復被他捶打了一上午了，已經薄如蟬翼了，可這老頭兒還沒喊停的意思。

“這是鑄劍還是造紙呢？”小刀有些無奈，不過還是那句話，愿賭服輸，誰讓他輸了呢。

“前輩，您打算讓我在這干多久啊？”小刀調整了語氣，討好地問道。

“本來覺得你資質太差，就打算試用一日的。沒想到小子還挺聰明勤奮的，就再干幾天看看吧。”那老漢喝了口茶，幽幽地說道。

“別人表現好都是減刑，到我這里怎么是加刑了。”小刀心里一陣懊惱，手上也松了幾分氣力。

“啪”那竹竿就打在了小刀身上：“偷懶一次，加一天！”

“老頭兒，你……”小刀剛開口。

“頂嘴，再加一天！”

“……”

小刀一肚子悶氣都發泄在了這生鐵上，到了下午，這老漢也很少在用那竹竿打他了。

可這天氣卻是越來越熱了，而且還有一團熊熊火焰一直在身邊燒著，小刀的體力漸漸有些不支了。

“老頭兒，我快撐不住了，能不能歇會？”一向要強的小刀終于開口了。

“再堅持一小會兒，馬上就好了。”老漢說著起身就去井邊打水去了。

不多時，那一米多高的大缸就盛滿了冰涼的井水。

“好了，把錘子放下吧。”那老漢走到小刀身邊說道。

“媽呀，終于好了。”小刀趕緊扔下了錘子，整個人都要癱倒了。

正當小刀以為這老漢要把那塊劍胚扔到水缸里時，他卻覺得自己被人一把拎了起來，然后整個被塞進了水缸里。

這山里的井水竟是刺骨的冰冷，小刀只覺得剛剛還被炙烤著的皮膚，突然像是被寒霜覆蓋上了一般，整個人都要凍成了一塊冰坨子。

這巨大的溫差讓他險些一口氣抽不上來，他打了寒顫，開口罵道：“老頭兒，我答應給你干活，可沒答應被你折磨，你別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那老頭說著，對著小刀的腦袋就是一巴掌：“口無遮攔，再加一天！”

小刀被這老頭摁在水缸里泡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才濕淋淋地被拎了出來。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出來后不僅沒有任何不適，反倒覺得渾身舒暢得很，剛剛肌肉的酸痛也減輕了不少。

想到剛才那老頭兒摁著自己的那股勁力，小刀這時才隱隱覺得這老頭子似乎不是一般人。

“莫不是被我遇到什么世外高人了吧。”小刀對這老頭兒也是產生了一些興趣。

“你還愣著干什么，老頭子我被你一大早吵醒了，得睡個午覺補一補。你回去吧，明天繼續。”那老漢說完，轉身就往屋里走去了。

“我也困了，哥哥，我就不送你了。”一旁的小七也打著哈欠進了屋，余下小刀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

“我……我還沒吃飯呢？”小刀無助地對著屋內喊了一句，卻久久沒有回音。

“不會這么快就睡著了吧？”不過眼看也沒人搭理他，他自己便整理好衣服，就往外走去了。

他前腳剛踏出院門，就聽見屋內傳出了一個洪亮的聲音，“我讓你打鐵的事情不許亂說，另外，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

“剛剛不是睡著了嗎？這老頭兒！”小刀有些無奈，不過還是乖乖地把門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