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流轉,又是一季寒暑,轉眼小刀已經在這遇仙峰上已經住了一年多了。小刀和阿桃在這遇仙峰上過著與世無爭的田園生活。平日里除了為了吃喝奔波,兩個人就是潛心的修煉這靜心咒。
小刀雖然在這套心法上沒有大的突破,但他丹田內的那股狂亂的內力已是漸漸歸于平靜,里面的兩條魚兒也和諧了一些,仿佛是他的寵物一般,溫順了許多。
隨著靜心咒吸取的天地靈氣地注入,以及那幻靈草的功效,小美也越長越大了,甚至已經和小壞相差無幾了。只是相比小壞,它的顏值高出了許多。小美此時的食量再也不是阿桃所能承受的了,所以阿桃只是有空逗弄一下它,也很少再喂養它了。
這一年來,一旦有了空閑,小刀就在這山間亂轉,果然如阿桃所說,這山上幾乎被他翻遍了,也找不到葉子青的身影。他也偷偷下遇仙峰打探過,這葉子青確實在這嵩山不假,只是連這山上的弟子都極少有見過她的。
不過,小刀也并未把這事放在心上,畢竟找到葉子青對他來說只是一項任務而已,完不完成也并沒有特別重要。他更擔心的是阿桃嫌他在山上待得太久了,趕他下山。
好在阿桃也從未提過此事,她真的就把小刀當作家人一般看待,兩個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相互照料著,像極了一對少年夫妻。
小刀一年來,容貌也發生了些許變化,漸漸長成了英姿挺拔的俊俏男子。他已經徹底沒了少年的模樣,臉上的棱角也愈發明顯了。兩眼炯炯有神,或許是受丹田中內力的影響,目光之中有三分霸道,三分不羈,三分柔情似水和一分渾然天成的質樸。
他的身材更是魁梧了許多,在他上山時,他只比阿桃高出幾分。如今一年過去了,阿桃跟他交談時都不得不仰起脖子了。
這一年來,不止是小刀,阿桃甚至有了些變化,只是她的變化不是容貌上的,而是性格上的。一年前的阿桃像是個冰山美人一般,時刻給人一種疏離感,而且對小刀也頗為嚴格,小刀內心對她是又敬又怕。
而經過和小刀這一年多的相處,阿桃仿佛從云端跌落到了半山腰,不禁時常會被小刀逗笑,甚至還會主動跟小刀說些玩笑話,兩人的關系也從師徒漸漸成為了親密無間的朋友,變成了彼此生活里的一件不可或缺的“必需品”。
這日一早,阿桃就盯著小刀的褲腳抱怨:“小刀啊,你莫要再長了,前幾個月才給你縫制的褲子又短了,師傅我又要作那麻煩的針線活了,我感覺我這眼睛再這么下去就要花了。”
小刀憨憨地笑了笑:“我也不想長了啊,睡覺時兩只腳都露在外面,昨晚被凍醒了好幾次,剛起身出門時還被這門廊撞了個大包。”
阿桃抿嘴一笑,走過來讓小刀低下頭,撥開了他額前的碎發,果然腦門紅了一片。阿桃輕輕地對著這大包吹了吹,而后問道:“我這口仙氣可還管用吧?”
小刀咧嘴一笑:“管用得很,如果你熬的粥能再好喝一些,我就恨不得天天把你供起來了。”
阿桃瞪了小刀一眼:“剛好今天糧食不夠多了,我剛還發愁呢,正好有人不愿意吃了。”
小刀此時已經提著木桶下山了,他邊走邊說:“那就別給我剩了,反正這西北風喝著可得勁了,比你的粥那是有滋有味多了。”小刀這么說只是想讓阿桃獨自把那粥吃了,他自己隨便對付對付就好了。
待小刀回來后,發現阿桃還是給他留下了一碗粥,只是這粥確實稀的可憐。但他不知道的是,阿桃之前喝的那碗更是稀得像水一樣。
小刀喝完之后,阿桃對他說道:“小刀,今日我得下山一趟,咱們又沒什么糧食了,我得向父親再要點過來。不過此次我可能會被耽誤一下,少則半日,多則一日,我就回來了。廚房還有幾個紅薯,你先對付一天吧。”
阿桃差不多每兩三個月都會下山一次,畢竟這山中的物資實在緊缺,小刀對此也習以為常了。
待阿桃走后,如往常一般,小刀澆灌了菜地,打掃了庭院,為阿桃折了幾枝新鮮的桃花放在她窗臺上的花瓶中,又在山中挖了些新鮮的春筍。
一番忙活之后,他便到那靜心石上修煉了起來。隨著夜幕降臨,小刀的心也漸漸亂了起來:“不是說半日就回來了么?怎么一點也見不到蹤影。莫不是看不清山路,出了什么事吧?”剛想到這里,小刀就伸手賞了自己一巴掌:“烏鴉嘴,別亂說話!”
一直等到漫天繁星,阿桃依然沒有出現,小刀這才悻悻地回到了石屋,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直到此時,小刀才意識到了他對阿桃已經情根深種了,不似對蘇婉姝那種怦然心動,他對阿桃的情感像春風化雨般一絲絲滲入了他的心田,透過皮肉,滲入肌理,滲入血液,直到骨髓……
阿桃就像是一劑毒品,直到她的離開,才讓小刀意識到自己已是“中毒”太深,那種抓心撓肝的感覺讓他難過得要死。他剛躺了一會便又起床出去看看,想知道阿桃是否悄悄回來了,可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就這么折騰了一夜,終于看到了一縷晨光,小刀索性也不睡了。他早早就起了身,庭院也沒打掃,蔬菜也沒澆灌,扒了幾口昨日的剩飯,就專心地在那靜心石上等候。
一如昨日,直到夜幕深沉,依然看不到阿桃的影子。小刀等得心焦,竟然躺在這山石上,將就睡了一夜。
接下來的一日,依舊如此,此時小刀已是心亂如麻,他猶豫不決該不該下山去找尋阿桃。但他又怕阿桃回了山中看不到他,再出去找他。
一番思索后,還是決定就這么等候,但他內心生出了一絲深深的恐慌,他怕阿桃不辭而別,再也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