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萬劍莊頗為氣派,僅這大門就是一丈來高,門外門內各站了兩名青衣弟子,見了萬人豪,就點頭道:“見過少莊主?!比f人豪對著他們點了點頭,就把小刀和阿桃引了進去。
走在府內長長的走廊上,小刀突然問起了一件往事:“萬兄,去年我們游船一別,你可知道那天鐘楚離去了哪里嗎?”
萬人豪愣了一下:“他死了,那天他早早告別了我們,說要去拜會一個老友,結果莫名死在了河灘上。真是奇怪得很,以他的功夫,能殺他的人不多,以他的身份,敢殺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刀弟你怎么突然問起他了,莫非那天刀弟你看到了什么?”
“實不相瞞,他是我殺的。不過我也是為了自保,如果我沒猜錯,他是萬天雄的人吧?”小刀答道。
萬人豪沉默了一會,然后點了點頭:“刀弟,如果此事屬實,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只是希望你給為兄一個面子,莫要在府里提及此事,怕是對你不利?!?
阿桃也趕緊說道:“小刀,我來時同你交代過什么,你怎么扭頭就忘了!”
“我自是不敢忘的,只是確認一下這件舊事罷了?!?
幾人說著話,已是走到了萬劍莊的會客廳外,萬天穹和萬天賜已經在里面等候多時了。萬天賜看小刀走來,就熱情地起身:“哈哈,好久不見,如今該稱呼余大俠了吧。”
小刀心里罵了一句“老狐貍”,不過嘴上還是客客氣氣的:“不敢當,不敢當,您還是叫我小刀吧?!?
接著他同阿桃說道:“嵩山葉子青,余小刀見過二位大俠?!?
萬天穹這時也起了身,他身形魁梧,比萬人豪還高了些許,滿臉絡腮胡看起來非常彪悍,和他那個書生一般的弟弟完全不似一個媽生的。萬天穹朝他們二人抱了抱拳:“久仰久仰,二位請坐吧。”
初始氣氛還倒是和諧,阿桃也把英雄帖送到了,客套話也說了幾句,幾個人也小酌了幾杯,似乎就是正常的宴請賓朋一般,和諧地出乎意料。
尤其讓小刀感到納悶的是,他們兄弟二人閉口不提謝不遜的事情,似乎對此事毫不知情一樣。
雖說嵩山劍派刻意壓下了此事,但這件事在登封城內也算是大新聞了,萬天賜和萬天穹不可能完全沒聽說過,如今他們閉口不提此時,似乎是在刻意回避著什么。
不管怎么樣,既然他們裝糊涂,這恰好應了小刀的心意,他此番前來,主要還是為了萬天雄。
趁著萬天賜說話的間隙,小刀突然問了一句:“為什么不見萬二爺呢?”此話一出,頓時氣氛像是凝結住了一樣,阿桃趕忙扯了扯他的衣擺,輕聲呵斥了他一下:“莫要亂說話?!?
這時萬天賜打了個圓場:“我這二哥,行事乖張,被老爺子關了禁閉了,一年多都未曾出過院門半步,余少俠今日怕是見不到他了。”
小刀哦了一聲:“一年多未曾出門了,看來萬家的家規真是嚴格啊?!?
萬天穹不明所以,接了一句:“那是自然,家訓不嚴,必會立身無本,禍害宗室。我萬家歷來以家風嚴苛而聞名?!?
小刀點了點頭:“在下對此也有所耳聞,萬家之人各個遵紀守法,秉性純良,從未為了部刀法就輕易屠戮他人滿門幾十口,更是沒有對老弱婦孺動過殺手,也未曾為了掩蓋這一事實,幾十人去追殺一人。更沒有從背后偷偷對人動刀子的習慣。萬家家風之純正,之嚴格,真是舉世罕見,聞所未聞,在下佩服,佩服!”阿桃看小刀鐵了心的要滋事,無奈的嘆了口氣,便不再說話了。
萬天賜聞言頗為尷尬,畢竟當日背后動刀子他也有份。萬人豪在他父親面前也不好插嘴,只是焦急地給小刀使眼色。而萬天穹則是怒不可遏,卻也無話可說,畢竟這些都是事實。
他只是拿手里的一個杯子泄憤,不多時,他手里的杯子已經被他捏成了沫子,可見其功力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待他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他深吸了口氣說道:“余少俠,今日莫非是來上門踢館的嗎?”
小刀呵呵笑了聲:“在下幾斤幾兩,心里有數,哪里敢踢萬劍莊的館子。只是聽聞這萬家如此公道,在江湖上又素負盛名,可為什么對這種萬世楷模萬天雄,萬大英雄,不做嘉獎,反而關了禁閉呢?”
這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屏風后面傳了出來:“你覺得老夫不公道,那就請少俠主持一下這公道,讓老夫也漲漲見識?”
這萬家老爺子萬阡陌原來一直都在屏風后面坐著,直到此時才現了身。
小刀看了看萬阡陌,但見他臉上的皮肉都耷拉著,沒有什么表情,心里冷哼了一聲:“這就是江湖中萬人稱頌的萬阡陌?看樣子怎么都不像好人,估計也是個老謀深算的偽君子?!?
于是他朗聲說道:“既然萬老爺子主動邀請我了,那我就不假模假式的了,我想親自嘉獎嘉獎這萬大英雄。”
萬阡陌冷笑了一聲,臉上的皮肉一陣顫動,開口問道:“余少俠,打算要怎么嘉獎我這不成器的兒子呢?”
“這個好辦,我想同我的萬二爺在擂臺上好好親近親近,我們爺倆也一年多沒見了,此番定要好好敘敘舊。等我倆親近完了,我一激動說不定就把萬大英雄的光輝事跡都忘干凈了,老爺子對我這方案滿意嗎?”
小刀說完,冷冷地看著萬阡陌。
他這話一出口,眾人都是驚了,萬天穹本來以為他只是逞逞口舌之快,沒想到他竟然要挑戰太仆金榜第四十七位的萬天雄。這太仆金榜排位還是比較靠譜的,若是對戰雙方差距十名開外,幾乎是毫無勝算的。
況且小刀只是第九十九名,而且這只是小壞當時的戰力,以他正常狀態下的戰力,一年前的他是萬萬不具備上榜的實力的。即便今時今日,他也未必就能位列金榜。
他這番舉動,和自殺幾無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