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咆哮之聲,一道身影飛撲而來。
人未至,一柄魂刀劃破大門后的房屋,帶著極大的聲勢往幾人砍來。
首當其沖的就是幾人身后的小道士,魂刀帶起的力道砸得小道士飛出去,撞到右邊十來丈遠的墻才落地,其次就是張斗,好在張斗本身實力不弱,心念閃動之下,魂器瞬間出現在手中,將迅猛的來勢擋了一擋。
其次是七心,只是這小不點心似乎很大,盯著飛來的長刀,圓圓的眼睛似乎還在打量著東西能不能吃。
柳蘇在聲音響起時就已經防備,她之前用的那個黑碗已經被白落虛所毀,后來自己修煉到融魂境時將將來自厭婆的那個蒲團熔煉成了一把一尺左右的短劍,在熔煉的過程中,柳蘇剔除了摻雜在其中的一些碎片魂鏈,現在已算是一件寶器了。
長劍凌空飛起,硬抗了對方斬來的魂刀,頓時,在以刀劍為中心的范圍內,全部被一道狂暴的力量沖擊得零零碎碎。
風暴散后,柳蘇也看清了南素淵的樣子。
眼前站著一位中年男子,滿臉的絡腮胡,眼睛很大,此刻正滿眼憤怒。
“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為什么要對我下如此狠手?”南素淵咬牙切齒。
“呵呵呵,還無冤無仇,要不是我們幾個還算有些本事,估計現在已經在你這破屋子中了吧。”柳蘇臉上不無譏諷。
“這枉死城就是這樣,南某只是在做與大家所做的事情一樣罷了。”南素淵道,“這枉死城中,都是大鬼吃小鬼而已。”
柳蘇正要回答,一旁的張斗已經道:“既然是弱肉強食,那我們打你也不需要原因吧?”
“打狗也得看主人,你就沒有打聽打聽南某在為誰辦事么?”南素淵將身后的人抬了出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你們既然對我動手,自然得想到我身后的靠山是誰。
“不好意思,我們惡狗打,惡狗的主人也打。”張斗發揮它一向伶牙俐齒的作用。
“好!好!好!”南素淵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不再廢話,身子突然散開,血紅長刀頓現,帶起周圍漆黑的魂絲,狂風暴雨般往柳蘇攻去。
他之所以說那么多,其目的不過是想說給自己身后的主子聽罷了,作為夏半樓座下十六位天級索魂使中排的上號的人,自己這樣的處境夏半樓肯定不會坐視不理,更何況,讓自己盯梢的本來就是夏半樓,而不是自己。
現在自己做的,只是表態,表明自己為了辦好主子的事一往無前的決心,等到收拾了眼前這個小雜碎,得到的必然比失去的要多。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柳蘇與張斗二人本來就是奔著夏半樓而來的。
柳蘇秀眉一揚,手中魂劍同樣飛起,整個人化著一團淡金色的魂霧,夾裹著短劍便與南素淵纏斗在一起。
七心本來要幫忙的,只是此時柳蘇與南素淵的戰斗實在插不上手,急的直跺腳。轉眼看到之前散去的那些南素淵的手下復又聚攏,頓時有了目標。
那些人剛才目睹了小不點吃管家的時候本身已經有心理陰影,此刻見小不點看來,自然再次雞飛狗跳,比那邊柳蘇與南素淵的打斗還要熱鬧。
張斗與小道士則緊張的看著柳蘇與南素淵的打斗,準備一旦有什么情況第一時間能夠出手幫助。
南素淵確實有些本事,長刀時而化著巨大的魂獸,張口與柳蘇的短劍撕咬,時而化著魂軀,如同凡人般拎起拳頭就砸。
柳蘇依舊是夾裹著那把短劍,無論對方變成什么樣子,都是一劍一劍的消去,毫無任何花哨,卻又十分管用。
片刻之后,整個石侯府被被打成了原始的混沌狀態,只見兩團狂暴的力量相互纏繞,相互追逐,一時間也難分清勝負。
南素淵的那些下人哪里是小不點的對手,一整雞飛狗跳之后,十有八九的都進了小不點七心的肚子里,剩下的已經是跑得太遠,七心擔心柳蘇安全懶得去追才逃過一劫而已。
張斗氏第一次見到自己小師妹全力出手的樣子,驚嘆之余同時有些驚訝,自己這個小師妹果然如同師父說的一樣,真的是個天才。
至于他身邊的小道士,看著那柳蘇幻化出來的那團淡金色的魂霧,目光中愣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素淵修為時常得到夏半樓的指點,本身實力并不弱,這么多年來,行事也比較低調,很久沒有遇到柳蘇這樣強勁的對手,這么長時間還不見夏半樓過來,未免開始有些心浮氣躁起來。
“嘭!”長刀幻化出來的一只厲鬼又一次被短劍從中間撕裂消散,南素淵終于失去耐性,從自己的寶器長刀上抽離出來,刀握在手中,祭出了另外一件魂器:一根通體血紅的魂絲。
魂絲才出現,就帶著一股淡淡的乖戾和狂暴的氣息,在南素淵的右手上飛速的環繞飛動。
“此物是夏樓主賜與我,自入我手后尚未露面,今日你能夠死在它的手里,也算是你的榮幸了。”南素淵說完,手中魂絲已經迫不及待的飛起,如同一條極其詭異的靈蛇往柳蘇而來。
“姐姐我來!”柳蘇正要出招抵擋,一旁的小不點七心已如同一團火紅的影子攔在魂絲跟前,小嘴一張,就等著那急速而來的小東西往自己嘴里闖來。
“嘶!”狂暴詭異的靈蛇生生停在小不點面前,筆直的身軀瞬間癱軟,耷拉著向小不點連連點頭,像是在向她求饒。
之前還十分囂張,此刻完全是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如果說之前的樣子能夠比作一條惡狼,那現在絕對是一條綿羊,甚至只能算是綿羊的毛。
小不點沒有說話,只是將等著對方自投羅網的嘴巴閉住,萌萌的大眼睛盯著在不遠處不斷跳舞的小東西。
魂絲在小不點不遠處,開始變得畏畏縮縮,大有隨時掉頭逃走的架勢。
南素淵本來漆黑的臉此刻氣的整個發綠,實在太丟臉了。
打死他都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用自身業火飼養的這家伙,竟然如此丟人,丟到家去。
不能笑,絕對不能笑,柳蘇繃著臉,但是嘴角微微翹起的幅度已經出賣了他。
“哈哈哈哈哈!”張斗和小道士已經控制不住,捂著肚子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