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靈魂自爆
- 追涯
- 三七燉酒
- 3970字
- 2019-05-10 12:53:24
咚咚咚,恍惚的從夢中驚醒,風隱雪忍著周身的疼痛道:“誰?”
門外那人道:“風隱雪姑娘,我是無常,我是特意來向你道歉的,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的,可······”他頓了頓,把草藥丟了進去,“這是我的心意,我也是身不由己。”一陣腳步聲急促的跑遠。
風隱雪詫異的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他是怎么回事?燭光下的紅色藥瓶閃著柔和的光,旁邊斜著一盒胭脂。
要不要呢!這個人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打傷自己還來送藥。
或許真的是身不由己。
嘆了口氣,撿起地上的藥和胭脂,歪歪斜斜的線條,勾出拙劣的圖案。看著不堪入目的線條和圖案,風隱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個男人很用心思想跟自己道歉呢。
收進懷里,淡淡的余溫。
遍體清涼的感覺,渾身像被藥凈泡過,怎么會?
無常在遠處看著那燭光中彎腰的燈影,莫名的笑了,她撿起來了就好,只要她碰了,那藥就會發揮效果。
冥王在手中操縱著白色的火焰,火焰中出現淡淡的紅色。
冥王笑了,火神祝焱的憤怒還真是強大,強大到幾乎都快匹敵自己了。
憤怒的靈魂還真是美味,冥王舔了舔嘴。
掀開袍子,數萬道靈魂發出憤怒的咆哮,冥王拍了拍肚子:“別急,一個一個來,一個一個化成我的骨血吧,火族,雷族,水族不過是我的囊中之物,”張開手掌,白色的火焰騰騰而起,卷起小小的漩渦,幾十道靈魂在火焰中憤怒的掙扎。
頃刻間成了煙,冥王貪婪的吸著煙,像吸食毒品般,貪婪而又享受,口里不住道:“美味啊,美味。”
祝焱無奈的撫觸著自己的火龍偃月刀,嘆道:你跟了我這么久,第一次讓你殺無辜的人,對不起,可我不想失去她。
火龍偃月刀突然發現炙熱的光,像是在回應著這個男人。
身后的如鬼魅般的人群,他認得,那是火族,水族,或者還有雷族。
他終于明白冥王為什么要屠盡他們的種族了,因為他們的魂靈幾乎可以與嘯雷軍,與神州抗衡。
他需要一個人忍受住它們的戾氣,而他是最佳的人選。
因為他有足夠的力量,而且他是最純的火族,火神,他的靈魂足夠滿足他。
他漠然的摸了摸自己,隱約覺得身上有種東西在消失,卻又不知道是什么。
“殺玄塵,談何容易。”用玄塵的命換他和風隱雪的命,這筆交易怎么都是他輸。
“殺······”一聲怒吼,祝焱手握大刀沖撞著結界。
身后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魂靈,猶如喪尸般的隨祝焱沖撞著結界。
碰砰砰砰,血花四濺。
那些魂靈一接近結界,便被擊成血水。
祝焱再次看著祝純,這個成日里跟他嘻嘻哈哈稱兄道弟的好兄弟,他闖禍時,他總是站出來替自己背黑鍋。
有一次他看見火龍偃月刀,喜歡的不得了,一心想要。可爹爹說什么也不給,非要等他娶妻了才給。他那顧得那么多,拉了祝純就去偷。
事跡敗露,祝純把他藏了起來,自己拿著刀扛下了所有罪。
結果他被重重責罰,有半年都下不了床。
而他也和眾人一樣躲著他,不敢見他。
他問他:“你怪我嗎?”
而身材瘦弱的他卻搖了搖頭:“不怪,你一定會成為火神的,我相信,一定會的。”
祝焱將臉貼在那血肉模糊,幾乎快化成血水的尸身前,“你怪我嗎?”
沒有人回應他。
身后肆虐沖撞的魂靈瞬間吞沒了他,卻沒人敢踩踏他。
因為他的火焰太過熾烈。
閃著悠悠藍光的結界,漸漸泛紅,泛黑,令人作嘔。
數萬道劍,繞在天際,沖進魂靈群中。
什么聲音都沒有,只有水滴在劍上的聲音。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祝焱的耳朵嗡嗡作響,好像有什么東西隨時都要沖破耳膜。
就這樣結束吧,將我葬在劍海中,這樣就不會遺臭萬年了。
“來人,”冥王命令道。
夜叉聽到命令急忙跑了進來道:“王,有何吩咐”
“將風隱雪帶過來供我享受。”夜叉抬了抬眼。王怎么了,自夫人死后王就再沒接觸女色,突然說這話,這該如何作答,雖然風隱雪確傾國傾城,但畢竟已經是祝焱的夫人。祝焱已經投了冥界,王卻要對他夫人下手,這未免······
冥王見夜叉杵在那不動,不由得惱怒道:“叫你去你就去,想些什么,給我帶風隱雪來,另外再多帶幾個女人來。越多越好。我要滋陰補陽,去去身上的戾氣。”
夜叉見冥王動怒,急忙道是,然后退了下去。
夜叉也了然,冥王吸食太多惡魂;需要陰柔的東西來調節,而女人就是最美最陰柔的。
夜叉在暗自思量,不曾想撞見驚慌失措,飛奔而來的惡鬼。
“怎么了,”夜叉心煩道。
惡鬼氣喘吁吁道:“祝焱帶著魂靈攻結界,久攻不下,反觸動太極劍陣,死傷慘重。白寒率領一隊人馬從側面打了過來。我正要去報告冥王。”
夜叉道:“知道了,去吧。”惡鬼剛待要走,夜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叫住了他:“等等,我有事與你說。”
惡鬼諂媚道:“元首有事吩咐屬下,屬下萬死不辭。”
夜叉道:“也不用你死,就是冥王想要女人,我事務太多,想讓你替我辦一辦。”
惡鬼雖然得到了冥王的器重,不過資歷淺,在冥界遭受白眼欺辱是常有的事。
夜叉看著惡鬼一雙眼賊溜溜亂轉,一陣惡心,道:“你要知道,如果這事你辦好了,說不定王一開心賞你個什么東西,或是抬舉你也是有可能的。”
惡鬼忙不迭的點頭道:“是是是,屬下一定照辦。”
夜叉道:“風隱雪是王指定要的,你務必要帶到,其他的女人,你看著辦!仔細點,出了差錯,小心你的頭。走吧,速度點,別讓王等急了。”
惡鬼露出一臉壞笑,拍拍屁股,得意的走了。
升官發財娶老婆,嘻嘻,沒想到冥王也好這口。
“美人,美人,”惡鬼嘻嘻的飛走了。
無常走了過來,道:“惡鬼怎么回事,我看他飛走的時候嘴里嘟囔著美人美人,這惡鬼是想女人想瘋了吧。”
夜叉道:“這個啊,是我剛剛讓他去辦點事。”
無常壞笑道:“莫不是你想女人了吧,我們可是冥界的人,一向不近女色的。只因我們身上陰氣太盛,而女人又是純陰,更不能隨意近。你這不是拿自己的道行開玩笑嗎,這可使不得。”
夜叉嘆道:“你想那去了,王說身上戾氣太盛,要用女人來壓制,這不,要風隱雪來滋補嗎。”
夜叉已走遠。
那句話卻還在空氣里游蕩。
才道過的歉,顯得那么蒼白。
今夜她就要淪為冥王的盛宴了嗎,為什么那么美麗的女孩總是淪為男人的附庸呢,到了需要的時候為什么總是女人先犧牲呢?
無常走進關押風隱雪的臥室,淡淡的幽香襲來。
惡鬼已經把她押了出去。
冥王的命令一向是他,無常,不能違抗的。
躺在床上,享受著她遺留下的余溫,還有芬芳的香氣。
不在了嗎?
掃了一下床沿,紅色的胭脂盒跌落在地上,滾了兩下,然后停了下來。無常假想著她還在,腦中的印象越來越清晰。美麗的白色蝴蝶墜落在紅色火海。
惡鬼捂著受傷的手臂,說不出是憤怒還是什么,“冥王指名要風隱雪,你竟然,你竟然。”他以為無常是要跟他搶功勞,拼死不讓他帶走風隱雪,哪知無常帶著必死的心。既然他死也不肯放風隱雪,那就讓他死吧。
風隱雪看著不惜為自己打傷惡鬼的無常,眼神中莫名多了份感激。
無常見了那雙冷傲的眼中多了一份感激,心內莫名狂喜。
擊向惡鬼的鐵鏈越揮越急,急道有時自己都看不清。
惡鬼吐了口黑血,用僅剩的一只手指著他,眼神惡毒而又尖刻:“你你你,你竟然敢殺我,背叛王,你也活不了的,我在下面等你,等你。”不甘的垂下了手。帶著惡毒與怨恨的眼神死死的瞪著無常,無常厭惡這種眼神,從小就厭惡,所以他才會跟了冥王。
無常將挖出的眼珠用力一捏,液體滲了出來,面無表情,卻又略顯不安的對風隱雪道:“走吧,走了就別在回來。”說著遞出了一塊令牌,“你拿著青冥令沒人敢攔你,除了夜叉,死神,還有我。”
風隱雪沒有接,說道:“祝焱在那里。”
無常道:“在攻打天穹。”
風隱雪憤怒道:“這就是你們的目的,我要去找他。”
無常道:“冥王正在一點一點的吞噬祝焱的靈魂,你找到他也沒用,你救不了他的。你還是快走吧,再不走冥王就要用你來壓制他身上的戾氣了。”
風隱雪駭然道:“你說什么?”
無常焦急道:“我與你解釋不清,總之所有的一切都是冥王早就策劃好的。雷族,火族,水族之所以會殺光殆盡是是因為冥王需要這些憤怒的靈魂來提升自己的修為。而他之所以不殺祝焱,是因為祝焱是火神,他的火焰太純。冥火無法一時接受,不過有了你,祝焱為了你放棄了他的純陽之火,冥王就能一點一點的吸收他的靈魂了。你懂嗎?”
風隱雪的臉煞白,他為了她放棄了······
無常再顧不得這些了,拖著風隱雪便走。
這里的動靜已經驚擾了幽靈,冥王沒多久就會知道。
他恨自己莽撞,怎么會在冥王眼皮子底下動手。
再冷靜理智的男人,遇見了漂亮美麗,自己又喜歡的女人都會失了理智。
或者說男人的理智會丟失,絕大部分是因為女人。
風隱雪斬釘截鐵道:“帶我找祝焱,就算死,我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無常楞了,這個女子怎地如此重情。他沒看錯,他欣賞她的重情,而現在他又討厭她的重情。你曾經喜歡的她的優點,又可能變成討厭她的缺點。
如果她不那么重情,她會不會乖乖跟他走,起碼能保住一條命。
“好,我帶你去找他,不過我救不了他。”無常帶著風隱雪飛向天穹最高的山峰。
冥王掏了掏耳朵,調侃似的搖了搖頭,腳踩在被打趴下的無常頭上:“為了一個女人,背叛我,值得嗎?”
無常不想背叛冥王,可為了救她,他必須背叛冥王,他用下巴撐著泥土,艱難的開口道:“王,我從沒想過背叛您。我只是想救她而已,求求你,別殺她,只要能救她,我做什么都值得。”
冥王咂了咂嘴,戲謔道:“死也值得嗎?”
“值得。”
“那么你就去死吧!”
無常,胸前黑乎乎的大洞,一片焦糊。
無常猶自喘著粗氣道:“王,屬下冒犯了,來世屬下還是會跟隨你。”他的身體劇烈膨脹,靈魂自爆,人在臨死前將所有的力量凝結在靈魂內,一瞬間造成毀滅性的傷害。
施展這招的人,必將永世不得超生。
無常含笑看著風隱雪道:“從你像個白翼天使一樣墜入紅色火海的剎那,我就發誓,只要你還活著,我就要用我的生命保護你。現在我終于做到了,用命來保護你。”他的手指在半空劃著圈圈,好像將風隱雪圈進了框框,讓她不再受到一點傷害。他第一次劃這么圓的弧線,也是最后一次。
冥王大罵:“肏他奶個球,孫子養的。”接著飛竄而逃。
驚天動地的巨響,方圓幾十里,不住的飛出炸裂的碎屑,余波傳到了百里外,熱浪不住的拍打著一切。
風隱雪在他劃的圈圈內安然無恙,只是臉頰上滑落著晶瑩剔透的淚珠,美的耀眼。
一人在熱浪中走了過來,身上,臉上,掛滿了疲憊和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