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雨一直下
- 追涯
- 三七燉酒
- 3245字
- 2019-05-07 19:16:00
天空下起了灰蒙蒙的雨,整片神州籠罩在一片腥色血雨中,恐慌已經(jīng)被取而代之;死亡已經(jīng)見怪不怪。
除了棺材鋪生意異常火爆,還有經(jīng)常傳來的哭泣,一切好像沒有什么改變。
這場戰(zhàn)爭還要持續(xù)多久,沒人知道,天穹久攻不下,冥王拒不退兵,有些人大罵冥王,有些人倒希望天穹早日被攻下,這樣戰(zhàn)爭就能結(jié)束,日子才能過下去。
兩人粗壯的男人抬著一塊破木板,木板上躺著死去不久的男人,兩個女兒走在身后哭哭啼啼。
一人拖著軒瀅的衣裙,懇求道:“姐姐給點吃的吧,給點吃的吧。”四人見那小孩約摸十一二歲的模樣,面黃肌瘦,只有一塊破布遮住羞處。
墨涯急忙從包袱里拿出采集的果子給他吃,口里不住道:“好可憐,小弟弟你們這里怎么了,你爹娘呢?”
那小孩一聽這話不住哭道:“爹娘,爹娘,他們死了,死了,冥王,都是冥王挑起的。”接著惡狠狠道:“等我長大以后,我一定要滅了冥界,殺了冥王。為我爹娘報仇。”眾人尷尬的看了看軒瀅。
軒瀅若無其事的掃了掃那小男孩的頭,笑了笑道:“不過你要確保你長大后又能力報仇,還有確保你能活到那時候。”
那男孩臉上狂熱道:“我一定會的,因為我相信我自己以后絕對有能力復(fù)仇。”
軒瀅笑道:“好啊,姐姐相信你。”敖雪見軒瀅不但沒有怒色,反倒安慰著小男孩,對她的偏見稍稍淡了些。
當(dāng)初她極力反對軒瀅與她們一起上天穹,雖然······不過她貌似說了不算,墨涯嘻嘻拉著軒瀅一起走,風(fēng)隱雪對她面色鐵青的臉恍若無聞,也拉著軒瀅一起走。
留下敖雪在原地生著悶氣,最后風(fēng)隱雪丟了一句:“再不走樹精可要追過來了。”急得敖雪在后面大罵,罵歸罵,還是隨她們走了。
在路上,只要她對軒瀅說什么冷嘲熱諷的話,風(fēng)隱雪和墨涯就會瞪著她,然后拉著軒瀅走開。這兩個丫頭,著實令敖雪頭痛不已。
于是四人有點和諧,有點,一起去天穹。
一路上的慘狀,令四人都有些膽寒。
一眾小孩見有吃的,將四人團團圍住,烏黑發(fā)亮的小手不停的往四人身上摸。
墨涯道:“一個一個人,別亂摸,都有都有。”
軒瀅耐心的將她們帶的干糧一點一點的放到每只小手上。
風(fēng)隱雪蹙眉,她一向厭惡別人碰自己,尤其是臟的東西,但這些黑黑的小手碰到自己潔白的衣裙上時,她打了一個冷戰(zhàn),不過看軒瀅墨涯的耐心的模樣,她只得忍住不悅,也從包袱里分發(fā)干糧。
反觀一旁的敖雪不住大叫:“走開,走開,你們好臟,別碰我的衣服,你們走遠點,我給就是了,走遠點。喂,你個小孩,別摸我腰,有沒有家教啊??”
三人偷偷笑了笑。
人越來越多,軒瀅感覺不對勁了,對風(fēng)隱雪和墨涯道:“走,人越來越多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就要被包圍了。”
風(fēng)隱雪點了點頭,墨涯道:“他們太可憐了。”
軒瀅怒了努嘴道:“可憐的人那么多,你救的過來嗎?走”拉著墨涯與風(fēng)隱雪飛上了天。
敖雪也騰空而起。
眾人見怪不怪,準(zhǔn)備低頭回去躺著,躺著等死。
只見有人大叫道:“天上有吃的”
眾人抬頭一看,只見天上不住灑落果子干糧,餓急了的人群像野獸一般爭奪。
那小孩望著天空漸漸遠去的黑點,眼神透露出奇異的光輝,臉上現(xiàn)出莫名的狂熱:終有一天,我也要與你們一樣。
軒瀅,風(fēng)隱雪看了看墨涯。
墨涯尷尬的笑了笑:“他們那么可憐,多給他們一點嗎?”兩人搖了搖頭,齊聲道:“真拿你沒辦法。”
敖雪見墨涯空著的干糧袋,大聲道:“小祖宗,你把干糧都給他們了,我們吃什么,你想餓死老娘嗎?”
墨涯回道:“就你還會餓死,你別撐死就算好的了的了。”
敖雪見勢就要擰墨涯的嘴,軒瀅把墨涯手一拽,飛了過去,加速向前飛去,對墨涯道:“你們兩個,真真是活寶。”墨涯吐了吐舌頭。對著落在后面的敖雪做了個鬼臉,拍了拍屁股。
風(fēng)隱雪笑著追了上去。
敖雪氣的大叫:“別以為有那個誰護著你,你就得意了,小心我撅折你的胳膊。”
墨涯笑道:“來呀,來呀。”說著露出了胳膊。
軒瀅拍了一下她的頭道:“你呀,你呀。”
死神在旁冷眼看著她們死人,對一旁的無常道:“你去報告王,我跟著她們。”
無常道:“小心,她們的實力不在你之下。”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天空那道潔白無暇的身影,轉(zhuǎn)身飛去。
無常恭敬的對冥王作了一個揖道:“王,大小姐正往天穹而來。”
冥王看了一眼站在一側(cè)的風(fēng)隱豪道:“你去接她回來吧,別惹她生氣了,我這女兒嬌縱慣了,你且讓著她。”
風(fēng)隱豪應(yīng)道:“好。”
冥王揉了揉眼道:“我累了,你們下去吧!”
“是。”
軒瀅感到空氣中多了一絲詭異的氣氛,用眼神示意風(fēng)隱雪,風(fēng)隱雪會意,假意說道:“我餓了,我們下去找點東西吃吧。”
墨涯本想說,不是才吃過嗎,卻被軒瀅一把堵住了嘴,咽了下去。
敖雪見風(fēng)隱雪說話,也不好說什么,跟著飛了下去。
死神若隱若現(xiàn)的身軀突然出現(xiàn)在了半空,寬大的黑袍,迎著風(fēng)飄舞。
軒瀅捂住墨涯的嘴,拉著眾人貼在了一塊石壁上。確認(rèn)那氣息消失了之后才松開手。
風(fēng)隱雪不安的問:“被發(fā)現(xiàn)了嗎?”
軒瀅點了點頭:“如果我沒有猜錯,那股氣息應(yīng)該是死神。”
敖雪一提死神,打了個寒噤,她可是被死神修理的夠慘,不過當(dāng)著她們的面,她還是裝著很了不起的模樣道:“原來是死神啊,他可是被我修理的夠慘,沒想到這么快就好了。你們躲什么嗎,讓我出去教訓(xùn)教訓(xùn)他,保準(zhǔn)他就聽話了。”
風(fēng)隱雪:“哦??”
軒瀅:“呃??”
墨涯掩嘴笑道:“那你去吧,我們保證不攔你,我要是左手?jǐn)r你,我就剁左手,右手?jǐn)r你,就剁右手。”
敖雪臉上滲出冷汗,這丫頭,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還有雪兒那表情,什么嘛,氣死老娘了。心一橫,準(zhǔn)備出去。
墨涯叫道:“死神來了,”
敖雪立刻又退了回來,“哪里,哪里。”
三人忍不住都笑了出來。
敖雪見三人笑了出來,臉上有點掛不住,又不知道說什么,看了看墨涯張大嘴笑的表情,與兩人抿嘴偷笑時的表情差異太大,瞪著她道:“你個丫頭片子,唬老娘,老娘撕爛你的嘴,看你還笑不笑得那么夸張。”
墨涯吐了吐舌頭道:“來啊,”說罷,眼神驚愕的看著敖雪身后那若隱若現(xiàn)的黑點道:“死神來了,”軒瀅,風(fēng)隱雪順著她的目光,當(dāng)下暗暗召喚兵器。
敖雪冷笑道:“小丫頭,還想騙我,老娘這次可不上當(dāng)了。仔細你的嘴。”忽然意識道不對,風(fēng)隱雪,軒瀅都祭起了兵器,擺了擺手道“你們干嘛,我只是說說而已,又不會真的擰爛她的嘴。”
兩人用眼神瞥了瞥,示意她身后。
敖雪好奇的轉(zhuǎn)過臉去,一張碩大的臉就在她面前,她顫顫悠悠的捏了一下離自己只有幾寸的臉,死神平淡道:“摸夠了嗎?”敖雪尷尬的笑笑道:“摸夠了,死神,你好哇,今天怎么這么有空啊。”
“我每天都很有空。”
敖雪聞著死神吐在自己臉上的冰冷氣息,有股涼絲絲的甜意,一點都不像是殺人不見血的惡魔吐出來的氣息。陰柔的男子氣息,撞動了敖雪的少女心。
死神漆黑空洞的眼神動了動。
風(fēng)隱雪接住倒飛而出的敖雪,只聽敖雪口中說了一句:“好帥的男人,連動手都這么有氣質(zhì)。”這是敖雪第一次,這么近,這么仔細端詳死神那張冷若冰霜,俊美如廝的臉。
眾人臉上不住劃下黑線。
風(fēng)隱雪尷尬的道:“她喝多了,腦子不清醒。”
墨涯努嘴道:“花癡,老花癡”
敖雪見人說她老,跳了起來道:“你才老呢,我該凸的凸,該翹的翹,哪里有一點老了。”說著甩了甩發(fā)絲,做出了嫵媚的模樣又道:“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死神臉上抽動了一下,胃液在翻滾。雖然他沒有胃液。
三人蒙住了眼,似乎都在說,我不認(rèn)識你她。
死神咳了咳道:“大小姐,跟我回去。”
敖雪插口道:“好啊,奴家跟你回去,幫你鋪床疊被。”
風(fēng)隱雪不滿道:“娘,你這樣對得起爹嗎?”
敖雪道:“我跟你爹早散了,休書都寫好了,就等你爹簽字了。”
風(fēng)隱雪:“······”一向知道她們感情不和,或者說沒有感情,政治婚姻哪有感情可言。如果不是有了他們,估計娘早就修了爹了。而爹趁著娘拈花惹草,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了。
她們將自己送上天穹,將哥留在風(fēng)族培養(yǎng)。
從他們幾乎不去探望她的那時起,她就已經(jīng)明白,他們的婚姻,只是一場游戲,背后的玩家叫水族,風(fēng)族,水族覆滅,這場游戲也無法繼續(xù)下去。
被操縱的人生,是有多可悲。
饒是死神心性再好,聽見敖雪的話也忍不住罵到:“別說話,你再說話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敖雪趕緊捂住嘴,一疊聲道“不敢,不敢。”
死神瞥了她一眼。
天空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伙人,一人在眾人的簇擁下落了下來,臉上表情似喜非喜,似怒非怒,淡淡道:“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