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沉淪海底
- 追涯
- 三七燉酒
- 3122字
- 2019-04-26 11:55:32
祝焱嚇得癱坐在地上,雙腳不住的發軟。
有人過來解開了他的捆仙繩,“祝少爺,讓您受驚了”
祝焱迷迷糊糊的問那人:“這是地獄嗎”
那人答道:“不是,這是水族”
“我死了嗎
“不,您還活著”
“這樣啊!麻蛋,你們水族敢唬我,”祝焱抓住那人就是一腳踹過去。“敖申呢,叫他出來見我”
那人揉著屁股道:“王在閉關修煉”
祝焱粗口,臟話不住的叫罵,以此來掩飾自己的驚慌。
他忽然想起什么,問那人道:“雷木呢?”
那人不敢回答,卑恭的躲在一旁,其余侍衛見了也并不作聲。
祝焱連叫了幾遍,見無人搭理。氣極,喚出刀來,一刀將大斧砍碎,飛奔而出。
尋著不一樣的氣場波動,祝焱尋到了另一個行刑場。
一片肅殺,斧頭碎成一片一片,一具無頭的尸體躺在一個大坑前,那大坑顯然是被外力轟炸而成,坑下血跡斑斑。
祝焱怒吼著:“混賬,混賬。王八蛋,你他媽就這么掛了,誰,誰。”
敖雪走了過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沒嚇著你吧?”
祝焱吼道:“誰讓你們殺他的,”
敖雪比了一個手勢。
祝焱的心涼了半截:“為什么,為什么。神州就容不下一個雷木嗎?”
敖雪道:“你還年輕,這一次我原諒你;不過雷木不是我能留的。你應該懂?”
祝焱道:“我懂,我懂;所以我逃出火族,我特么連朋友都救不了,我還稱自己火神。我真該死。”
敖雪道:“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絕對不能宣言,否則你們火族也有滅族之災”
祝焱放聲大笑,笑的那么悲涼,“雷木,可憐哪,可憐”。他修長的身影消失在行刑場。
雷木游過了大海,漫無目的的在海上漂流著,也不知道漂流了多久。鯊魚在遠處觀望,卻不敢靠近。
海昕靠在雷木身旁,笑道:“想什么呢?”雷木將海昕放倒,笑道:“想你呀,沒想到這么多年沒見,你個假小子竟然變成大姑娘了!”
海昕笑道:“我本來就是大姑娘啊!”
雷木低聲問道:“亞蘭呢?”
海昕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出來沒多久就跑散了,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原來火族沒有覆滅,祝焱回了火族,至于其它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一樣的氣息,熟悉的味道。雷木突然縱身跳了下去,雷木拼命往上游的一座島游去,尋著那一抹涼絲絲的香味。海昕急忙跟著他!
隔著荊棘林,他看見了他最不想看見的一幕。
軒瀅緊握著風隱豪的手,坐在海島上看著潮漲潮汐。夕陽染紅了海的那邊,海鷗在尋著歸家的路。
風隱豪的手漸漸搭上了軒瀅的肩膀,她嬌羞的垂下了臉。任他的手放肆的撫弄,他的唇一點一點的靠近,雙唇緊密的結合在一起。
海浪卷起的浪花,拍濕了雷木的褲腳。
荊棘林劃傷了雷木的臉頰。
陽光躲進了海的那邊。
世界一片漆黑。
雷木黑色的衣衫與這漆黑的世界匯成了一片。
他看見他解下她的衣衫。
她嬌羞道:“你愛我嗎?”
他答道:“愛”
“那我們遠走高飛吧,我離開冥界,你離開風族”
他沉默不語。
她哭道:“我已經失去我哥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什么冥界,什么風族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親吻她的臉頰,擦干她的淚。
他應道:“我不能離開風族”
她的眼淚愈發肆無忌憚的流。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似乎覺得這個話題太沉重了,兩人都將目光移向了別處。
風隱豪看著他,微微張了張嘴,“對不……”她急忙用手指止住了他的話頭。“什么都不用說了,這樣就挺好的。我不該讓你放棄風族,我都明白。”
他抱她抱的更緊了,兩人在黑夜里不住的親吻相擁。
雷木握住荊棘的手變得血肉模糊,鮮血一直滴落在泥土中。海昕輕輕的站在雷木身后,安靜的看著雷木!
他沒哭,他在淺笑。她終于和相愛的人在一起了,他為什么要哭呢。
他笑著,笑著,嘴角笑的抽痛。
原來世界是這個樣子的,他懂了,懂了。
太陽又從海的那邊,嬌喘吁吁的爬了出來。
他們輕吻了臉頰之后又各自飛天涯。
他再也忍耐不住,疲憊的倒了下來;放聲大笑,笑的那么猖狂。海昕張開了自己的懷抱,將雷木抱進了自己的懷里!
雷木站在島嶼的一角,聽憑風吹干濕漉漉的發。
太陽升了又落,雷木的臉上衣服上沾滿了塵埃。
雨開始落了,風暴來了。
整座島嶼都在搖晃,大浪不斷的沖涌著戈壁。
頃刻間,猛烈的浪吞沒了島嶼,吞沒了雷木。
雷木任由浪花將自己卷入海底深處。
風停了,海面重歸平靜;島嶼又浮現在了海面,人卻已不在。
物是人非之后,誰都不能回到原點。
漩渦的中心,一個黑點若隱若現;漸漸的黑點越來越大,吞沒了雷木;吞沒了一切。
黑暗中隱約聽見熟悉的兵馬涌動,熟悉的吶喊沖殺。
胸口藏著的斷槍被雷木重重的拋上了小島。
我一直藏著對你的眷戀,這一刻還你了,斷槍沖上了云霄,垂直插在了小島的峭壁上。
海昕苦笑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雷木苦笑道:“我欠的債,總是要還的呀!”
海昕嘆道:“也沒必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呀!”她脫下自己的衣裳,為雷木包扎傷口!
天穹山上。
竹憐正在為風隱雪講經悟道,風隱雪胸口一痛,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急得竹憐急忙扶起她,又是把脈,又是擦汗。
風隱雪放聲大哭,輕輕道:“雷木,不要”。
竹憐心頭一震,心內想到:“莫非她已經知道了。”
“沒事的,雪兒,雷木好好的,這世界上能殺雷木的人恐怕不多,而且雷木在水牢里不會有事的。”
風隱雪哭道:“雷木走了,走了,他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竹憐聽罷,又悲又喜:“雪兒,別胡說;安心修煉。成仙的日子不會太長,我替你把過脈了,你是急火攻心。我馬上派人通知你爹和你娘來看望你。這幾日你就好好休息”
風隱雪道:“是,師父”聰明的風隱雪已經隱約知道了些什么,師父再阻止自己下山。
隱約的心好痛好痛,昨日痛的心入死灰,今日竟然直接吐血。這讓風隱雪對雷木的安危充滿了焦慮,她是多想飛回水牢看下雷木;可是師命不可違。
夜總是來的那么突然,她已經感覺不到雷木的心了。
她慌了,徹底的慌了。這一世她從未感到如此恐慌,她感覺她徹底失去他了。
幾月后,軒瀅再度與風隱豪在島嶼中相聚;兩人沒有了任何拘束。匆忙的解下衣裳,一分一秒的相聚都是無比的寶貴。
兩人都明白,在一起是有多困難;除非他們拋棄一切,否則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風族,冥界,水火不容。她是黑夜,他是白晝。
她在世人眼中死亡的代名詞,而他是世人眼中新生的代名詞。
無論雙手怎樣緊握,最后只能分開。
他哭著親吻她,她笑著看他。
思念是無形紅線,緣起輪回終不滅。
“豪,我們……”
“瀅,我會給你幸福的,等我有了足夠的能力,我就娶你。像我父親迎娶我母親那樣迎娶你。讓你成為最幸福的新娘。”
她依偎在他的懷抱,靜靜的享受著來之不易的自由和幸福。
她再堅強,再厲害,也是女人,也是需要有人疼有人愛的女人。
“嗯,我等你”這一刻她幸福的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
那柄插在懸崖上的斷槍在月光下顯得那么悲愴。
年少時候發過的誓,隨著浪潮沉入了海底。
心若死了,那么肉體再健全也不過是死人。
海底有顆寶石閃閃發著光,有個聲音一直在呼喊著雷木。
雷木隨著那聲音茫然的走著,走著。海昕在他身后遠遠的跟著,她不忍打擾他!
一座雕像赫然出現在雷木眼前,那雕像手握著一柄劍,和雷族的雷池劍一般無二。劍上有顆寶石不斷的發著光,那親切的呼喚聲,似乎就來自這顆寶石。
那雕像威武莊嚴,身披鎧甲,腳踏雷電,目光如炯,不怒而威,渾身上下散發著騰騰殺氣。
雷木看著他,覺得熟悉又陌生。
雕像背后一座破財的宮殿,依稀可以看見曾經的繁榮。
雷木倒在雕像的手掌上疲憊的睡著,他的心力已經被抽干了;這一刻他需要睡覺。最好一睡不醒,永遠都不用睜開眼看見這個世界。
軒瀅手握著那柄斷槍,看著海邊。
海浪不斷的拍打。
風隱豪扛著她的肩膀:“你怎么了,你拿著這斷槍就一直呆呆的望著海邊”
軒瀅笑了笑,看著他:“沒事啊!別多想,這槍以前被人打斷了,沒想到在這里找到了。”
風隱豪低沉著臉不再說話。
軒瀅親了親他的臉:“我回冥界了”
他嗯了一聲。
兩人再度飛上了天空。
在風隱豪飛遠了之后,軒瀅再度飛回了小島。
“雷木,你出來,我知道你在這里。不要躲著我,出來啊”她聲嘶力竭的吼著。
可是除了海浪和海鷗沒有任何回應。
軒瀅坐倒在地,她的心再次惶恐起來。
平靜的海面吹起淡淡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