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間:InfiniteJusticeAndUnlimitedBlade
我之所以在此時公布這份手稿,是因為在經過長久的等待之后,我終于取得了現世中唯一有資格做出決定是否公布這份手稿的人的同意。
這份手稿由拉克斯之守護者大和?基拉親手寫下,記錄了影響女神拉克斯的黎明之戰勝負的關鍵──換言之,即是人類史上,第一個挑戰女神,并且成功的案例的全過程。
我不希望因為這篇手稿的公布引起會人們對于神的信仰的恐慌,那并非是我的本意,但是,若因為如此膚淺的原因就讓那位戰士的史跡就此埋藏、消逝在時間的長河中,那么身為歷史的記錄者的我,是絕對無法原諒自己的。
最后,倘若世人想要想要以此來評判那位戰士,我唯愿他們據實以判,這也是我與基拉決定公布這份手稿的最大理由。
。
時間的守護者
拉克斯歷254年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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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力量能夠超越神么?”
很久以前,我的一個朋友是這么問我的。
“人的力量能夠超越神么,吉良?”
當時,無知的我只能如此回答。
“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別胡思亂想了,阿斯蘭。”
后來我發現我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
。
卡拉斯歷249年7月6日
宏偉世界樹的頂端,這是如水的夜晚,而漆黑的夜空中,亙古不變的群星閃耀著。
“屬于神的力量可不是只憑一把劍就對抗得了的……”,有著藍色短發,蒼青瞳孔的男子,撫mo著手中鮮紅的長劍,“……么?”
“屬于神的力量可不是只憑一把劍就對抗得了的。”思緒的飛舞,神殿中,剛才那個有著粉紅色短發,深藍色清澈雙眸的少女的聲音,再次在耳邊回蕩。
“蘇生儀式七十二小時中最危險的就是最后的一個小時,因為那是神復蘇前最虛弱的時刻。有資格成為神的意志體,在那一刻將完全沉浸在心中所營造出的珍貴的回憶中,完成自我審視的最后一步。”少女的雙眸,凝視著紅衣的騎士,“只有完成了自我審視的儀式,渴望成神的意志體,才能與世界樹完全合為一體,最終取代古老的神,而升華為新的神祗。”
珍貴的回憶、自我的審視么?
那其中,究竟是什么呢?
那一刻,紅衣的騎士想的僅僅只有這一點。
那其中,會有我么?
“神蘇醒的時刻,不僅僅是對于即將復蘇的神而言的。在那最后的一個小時中,整個防御工事的力量將瞬間消失,而在那段時間內,不朽的世界樹也不再是無法毀滅的存在,而最重要的是──”身體被白色長袍覆蓋的少女,用那如夢似幻的聲音,陳述著最恐怖的事實:“在那一刻,卡拉斯的力量將獲得突破界限的權利。”
“換句話說,那一刻吾輩將面對的,是神之憤怒引起的毀滅性打擊。”基拉簡潔的解釋。
佇立在靈魂之石上的拉克斯輕輕的點頭,粉紅的長發隨之擺動:“幸運的是,劍舞者的力量來自于他們的劍與思念引起的奇跡,所以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撤退還是應該做的到的。”
有若世界上最完美的藍寶石一般的雙瞳,此刻所流淌著的,是難以言喻的感情。
“所以,如果無法抵擋的話,就請在最后一刻到來之前撤退吧,屬于神的力量可不是只憑一把劍就對抗得了的。”
瞬間,在他眼里,面前女神的身影,與記憶中的那位少女重疊了。
“哼……”發出自嘲的冷笑,男子將回憶一個一個的化為灰燼,讓它們隨風飄散。他凝視著手中的長劍,一柄鮮紅色的長劍。
手中緊握的,是自己親手鑄造的長劍,而那在長劍成形之日所立下的誓言,雖然已經經歷了久遠的歲月,但是依然清晰、透徹、深刻的……銘刻在心中最深邃的角落。
“這是【正義】,我一個人的【正義】,為了達成目標而存在的,對我來說,絕對的【正義】。”
“神么……”鮮紅色長劍主人的眼睛里,閃耀的是比世界上任何光源更耀眼的光芒,“這一次,即使是神,也無法阻擋你的腳步,拉克斯。”
他深一口氣。“拉克斯陛下,原諒我……即使失去生命,我也不可能像你說的那樣,在最后一刻離開永恒之殿。”
另外一口氣。“拉克斯?克萊因……”
另外一口更輕、更柔,但是堅定無比的氣。“……請原諒……”
。
“你在這里干什么?”當紅衣的男子轉過身的時候,聲音的主人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難道你不知道女神在找你么?”
“我又不是女神的守護者,我能干什么?”紅衣的男子淡淡的回答,遠望著漆黑一片但是已經出現淡淡光芒的遙遠的地平線。
“你就不能偶爾老實一下么……阿斯蘭。”褐發藍衣的男子無奈地嘆了口氣,目光也同樣放到了遠處的地平線上,“現在女神已經進入了蘇生儀式的沉眠中,或許你錯過了見女神最后一面的機會。
“……”阿斯蘭沉默不語,將目光轉向空中疾馳著的無數點點火光。
無數細小的火焰在空中來回穿梭,描繪著一個又一個非人所能理解的圖案。
就有若由無數火焰組成的海洋。
卡拉斯的屬性是火。
“我可以感覺到,那是從三界匯聚而來的神之力,不是么?”基拉悄悄的轉移了話題。
“基拉……人的力量能夠超越神么?”阿斯蘭沒有回答,緩緩將擦拭之后的血紅的色長劍插回背后,反問道。
“這種事情,應該是不可能的吧,阿斯蘭。”kira扭頭看著世界樹,“能對抗神的存在在樹冠的頂端,在拉克斯完全沉睡之后,卡拉斯聯盟就要總攻了吧。”
“鐺~~”位于世界樹宏偉樹冠的巨鐘敲響了,洪亮的鐘鳴聲響徹整個山谷,瞬間,金紅的旭日沖出了地平線,金色的光芒如同潮水一般瞬間灑滿了大地。沐浴在金色陽光中的,還有山谷中數之不盡的為了神而戰斗的戰士。
就在同時,那片火焰的海洋也放射出耀眼的光芒,狂熱、焦躁、暴亂的騷動起來。
“是時候了。”紅衣的劍士,握緊了背后的長劍,“從現在開始的七十二個小時,”緩緩出鞘的長劍,發出狂暴的怒吼,“以我阿斯蘭的【正義】之名,我不會讓你們打擾拉克斯的……”
“拉克斯的歌唱!!!!!!”
鮮紅的長劍在金紅旭日的映照中,在紅衣騎士的手中,散發出耀眼的光華!
。
鮮紅色長劍的每一次揮舞都帶起狂亂的腥風血雨,劍刃描繪著人類所無法識別的軌跡,鋒芒演奏著屬于死神的旋律。
右上方格擋,手腕翻轉,斜揮而下。
有若火紅閃光的一閃之后,戰士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傾泄出泉涌般的鮮血。然后隨著光滑的切面從腰部被分成兩半。完成這一切后,流暢的銜接著下一個動作,紅衣的騎士身體微微傾斜,恰好讓另一個敵人從背后襲來的巨斧從他的發稍察過。在巨斧帶起的氣流中,手腕后遞,畫出一道如同閃電的軌跡。
瞬間,敵人的半個頭顱緩緩的滑下。
能夠入選參加黎明之戰的全都是聯盟部隊精銳中的精銳,理解并掌握著戰斗的技巧,高等的戰士。
只是,技巧這種東西,僅僅只是人類為了彌補速度,力量的差距而創造出來的。
在壓倒性的速度與力量面前,技巧這種東西根本沒有什么用武之地。
沒錯,技巧這種東西在劍舞者面前根本一點介入的余地都沒有。
技巧的存在,是為了彌補人類的缺點。
而所謂【缺點】這個詞語,不存在于【劍之舞者】的字典里。
劍舞者的強大,不是憑借技巧就能抗衡的,即使是對于最高級的戰士來說也是一樣。
城墻的另一邊,藍色的身影化作藍色的閃電滑過敵人的身邊,而在那之后,戰士們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胸口飚射出鮮血,然后分成兩半。
很快的,少數有幸借著飛行器登上城墻的戰士就全部被肅清,高聳的城壁被墜落、或死亡的聯盟戰士們的鮮血染紅。
“情況不好啊,”在聳立的城墻之上,整個戰場盡收眼底,基拉望著城門邊與天際的那塊紅色的潮水,嚴肅的說。
設置在城門的魔法炮塔比預計的更早陷落,而原因就是那片紅色的潮水。
身為神的卡拉斯的力量,終于以可以觸摸的形式降臨于現世──以使徒的形式。
從空中的炎之海中不斷落下的火花,在耀眼的光芒中,形成的是由鎧甲組成的軍團。
鋼鐵的身軀于周邊蕩起滾滾熱浪,從寂靜天空的盡頭,卡拉斯的使徒方陣帶著睨睥天下的氣勢落落走來。
被火焰纏繞的鎧甲中,飛舞的是沒有實體的火花,鎧甲的雙目中,游走的是閃爍的雷光,使徒的背后是六把長達三米的長刀,而下半shen則是能靈活移動的火之輪。
當充當前鋒的紅色方陣接觸到城門前的陣地時,使徒的力量被完全的展現了出來。
雖然在城門前設置了多達數千的復數魔法塔,但是魔法的激光根本無法穿透那火焰的立場。魔法塔隨之被使徒由六把長刀組成的手臂,如果那連奧里哈鋼也能輕松切開的長刀也能稱之為手臂的話,分成無序的碎塊。
對空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些同樣由漂浮的海洋中分離的火焰形成的機械使徒,拍動著火焰的雙翼在世界樹的枝干周圍飛舞。
這些機械使徒身上能自由收放的尖銳鏈刺,即使是龍的鱗片也能輕易刺穿,而設置在世界樹寬大枝干上的魔法防衛塔的激光卻同樣無法穿透那火焰的立場。
第二層憑借世界樹而建的城墻上,拉克斯的騎士們對著進入了射程的使徒部隊射出了密集的羽箭。但那毫無間隙,如同雨點般在空中帶起氣流的強勁利矢,僅僅是在靠近使徒的時候就毫無征兆地暴出火焰,然后在黎明的空氣中數秒內化為飛灰。
“只有神才能對抗舍神,喂,你要賭一下么?”看著不斷突破魔法塔,逼近城門的使徒們組成的焰紅色潮水,阿斯蘭難得的松開了握劍的手,露出了微笑。
“哼,能對付使徒的到底只有拉克斯的劍舞者么?”基拉露出會心微笑,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長劍。
下一刻,他的決定以不同與人類的形式響徹峽谷。
水藍色長劍的清脆震響貫徹天際。
蒼色的長劍凝聚起心中的悸動。
由心釋放的力量,震動著大氣。
正在前進的赤紅色海洋,其中的位于沖鋒部分的使徒開始逐漸崩裂。
似乎受到積壓一般,保護著使徒的火焰護壁瘋狂的扭轉,變形,留下不祥的軌跡。
隨之,護壁猶如玻璃一般,在沖擊下崩裂化為四散的火花,然后機械的身軀也伴隨著看不見的力量開始凹陷,凸起,扭曲,旋轉,最終化為不再具有意志與力量的廢鐵。
使徒部隊的最前端承受了全部沖擊,赤色洪流的浪尖部分全部崩潰,洪流的浪尖隨著嘩啦的聲音成為落地的廢鐵。
基拉手中長劍釋放的力量并非直擊。
那只是劍舞者的真正力量啟動時,不自覺得朝著周圍的虛空釋放的祈禱之沖擊。
使徒只不過是被那沖擊的余波破壞了護壁而已。
絮亂的空間,震動的大氣中,基拉被長劍柔和的水藍色光芒所包圍。
世界樹的頂端,淡黃色短發的男子,聽到了只有劍舞者才能理解的語言──長劍的震響與空間的波動。
“吶,是要上了么,白癡都知道,使徒只有我們劍舞者才能抗衡啊。”自言自語著,男子被手中長劍深綠色的光芒所包圍。
“切,害我等了那么久。”城門的背后,臉部有著傷疤的少年爆出銀色的火花。
“一切都是命運,而命運,是無法抗拒的……”已經失去了一只眼睛的中年男子,低沉的說著,手中的劍亮起金黃色的光芒。
基拉用只有劍舞者才能互相理解的語言發出了命令。
而世界樹的不同部分,從頂端到地表的城墻,都亮起了不同的光芒。
那是劍舞者解放力量時候的光芒。
劍舞者,以劍作為媒介,觸及那禁忌的領域的存在。
思念成為力量,記憶成為力量,執著成為力量。
他們的力量來自他們的內心。
“我的名字是基拉,我所揮舞之劍,名為自由。”
虛幻的空間中,基拉描述著心中的執著。
“自由是每個人都應該擁有的,沒有人能夠剝奪他人選擇的權利。”
“即使是神也不可以!”
“那,就是我為止奮斗的目標!”
長劍的光芒覆蓋了基拉的身體,在那一瞬間,念之海回應了他的信念。
劍舞者的力量來自于他們的劍與思念引起的奇跡,劍的名字就是他們執著的思念體。
只有執著,信念,才能打開界限的大門,獲得超越人類的力量。
“基拉,劍名自由,連接完畢。”
原本藍色的長劍,已經化為了藍白相間的水晶體,那其中,流動的是基拉對自由的定義引起的念之海的回應。
解放的自由,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沒錯,足以壓倒使徒擁有的火焰之光芒。
解放完畢,基拉縱身一躍,從數十米高的城墻上一躍而下。
風在耳邊呼嘯,身體在墜落,而劍,則握在主人的手中。
落地的沖擊使得地面出現了一個大坑,而同時,基拉已經身陷使徒的部隊中。
轟鳴,閃光。
劍化為了光,藍色閃電所到之處,一切都被凍結。
空中,綠色的光線不斷的從世界樹的頂端發射出來,瞬間凝聚的力量,以綠色光線的形式散發出來。
貫穿天地的綠色線條,每一次都會擊落數十個使徒。
光線的來源是世界樹頂,揮舞著綠色長劍的少年。
長劍中蘊涵的力量隨著少年的揮舞被釋放出去,然后貫穿整個天地。
使徒的立場,在這種攻擊下根本如同無力的螻蟻一般。
不同的光芒黯淡之后,完成了連接的劍舞者一個一個投入到戰場中去。
戰場中唯一還未熄滅的光芒,就只有城墻上血色的長劍。
在虛幻的空間中,紅衣的男子艱難再度回憶自己戰斗的理由。
。
你是為了什么而在這里的?
────為什么出現在拉克斯的黎明之戰中?
你是為了什么變成如此的?
────為什么變成這不是人類的劍之舞者?
你是為了什么而戰斗的?
────為什么與先前你效忠的卡拉斯戰斗?
心之幻境中,眼前出現的是──粉色短發,深色雙眸,淡藍長衫的歌姬。
少女的眼中充滿的是悲傷。
無論如何,阿斯蘭?薩拉,卡拉斯聯盟最強的祈禱士之一,是沒有理由跟上來的。
對蒼瞳的少女、粉色短發的舞姬、淡藍長衫的歌姬來說,
──早就知道結果如此。
阿斯蘭?薩拉,是無法脫離卡拉斯聯盟的。
注定是悲劇,注定是絕望。
懷抱著不可實現之愿望的少女,是沒有未來的。
但是,少女離去的背影卻:
“你會跟上來嗎?”
既絕望,又信任,
等待著紅衣騎士的決定。
。
少年的家族數代都是卡拉斯聯盟最強的祈禱士。
因此,少年一出生就離開了父母,受到嚴格的訓練。
從童年到少年,直至現在成為統領大軍的將領,陪伴在他身邊的,只有戰斗。
不斷的努力,不斷的流血。
換來被稱為『奇跡』的里魔法的力量。
唯一能理解他的,只有用樣身為祈禱術使者的朋友──基拉。
他曾經以為,這樣就是人生的全部。
他戰斗的理由,早已空虛。
再也沒有任何的目的了。
應該成了一個冷漠的人了……吧
因為生命,再也沒有旋律與色彩。
如果生命的目的是死亡,那么我的存在又是為了什么呢?
男子這樣問著自己
但是從來都找不到答案。
。
單獨喝著烈酒的將軍。
在首都的酒館里,第一次看到了那位歌姬。
粉紅的短發,充滿活力的舞蹈,激蕩起靈魂的歌聲。
那飄揚的藍色舞裙,就此映在了他的心中。
不僅僅是美麗的容顏,在他的心中留下烙印的,是引起了共鳴的歌聲。
歌聲中的孤獨與悲傷引起了他的共鳴。
而與他不同的是,歌聲還有著出決不放棄的希望。
那一天,鋼鐵騎士的生命中,出現了旋律與色彩。
。
“你沒事吧?”
巧合下,男子救下了被騷擾的少女。
在解決了流氓之后,除了戰斗之外什么也不懂的男子,笨拙的探問少女。
“那個、恩,那個……我是阿斯蘭?薩拉,你的名字是?”
對于生命早已凝固的男子來說,說出這句話比似乎擊退獸人的百萬聯軍還要難。
然后,就在他已經放棄,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他聽到了本不期望得到的回答。
“我是拉克斯?克萊因,謝謝你。”
。
如果生命的目的是死亡,那么我的存在又是為了什么呢?
男子終于得到了答案。
也許我的存在就是為了與她相遇。
。
男子的生命出現了色彩。
他的生命,被她所填滿。
第一次約會。
第一次歡笑。
第一次聽到她為了他而作的歌曲。
揮劍的理由,戰斗的目的,清晰起來。
不再是為了虛無縹緲的女神,也不再是為了卡拉斯聯盟,而是為了面前少女的歡笑。
世界上唯一的拉克斯?克萊因。
沒有人可以替代。
男子的堅固靈魂,被徹底融化。
。
在故事中不應該出現的刀劍,擊破了男子心中的注定。
唯一的摯友基拉,成為了新女神的守護者。
戰爭就要開始。
而新女神的名字,則是難以置信的存在。
女神拉克斯。
。
“阿斯蘭是不可能跟上來的吧?”
紅衣的騎士,終于明白了離別前少女留下的訊息的含義。
此時的他,產生了無可避免的迷茫。
“這本書的前150頁,阿斯蘭?薩拉就只是一個扯線木偶。”
父親的智慧,點明了道路。
“但是你可以自由的書寫最后的10頁,”
清醒的騎士,開始尋找自己的道路。
“或者你就寫完最后的10頁!”
。
帶著自己打造的長劍,騎士來到了拉克斯的靈魂之石前。
那個自己必須保護的身影,正在那翩翩起舞。
“這柄劍的名字是正義,”
與少女熟悉的目光對視著,男子沒有退縮。
“【正義】,我一個人的【正義】,為了達成目標而存在的,對我來說,絕對的【正義】。”
即使知道歌姬拉克斯?克萊因與女神拉克斯的區別,你依然愿意么?
或許是生平第一次,男子滿足的笑了。
阿斯蘭?薩拉,這柄只懂得毀滅的利劍,若是為了拉克斯而揮舞……
……那就有價值了。
所以。
“此身之意義,便產生于此。”
。
被稱為背叛者也好。
被人唾棄,鄙視也罷。
不關心他人的評價,不在意被稱為罪惡。
因為──
──“保護拉克斯,就是我的正義,我的劍,早已說明了這一點。”
。
“我所戰斗的目標,只有一個。”
“那就是為了我自己的正義,對我來說,絕對的正義。”
劍舞者之所以能擁有超越人類的力量。
是因為他們的執念、思念、信念與記憶。
此時此刻,因為阿斯蘭的『絕對正義』。
長劍突破了界限,不屬于現世的力量降臨于世。
紅光消失。
從光之漩渦中出現的,是手持血色水晶長劍的身影。
長劍從上至下憑空一劃。
瞬間,伴隨著轟鳴與揚起的煙塵,大地由此被劃開。
峽谷中出現了深百米,寬數米,長達千米的裂谷。
同時,處于這條裂痕上空的云被不可視的力量一分為二,因此落下的整整一個切面的使徒,被利索的一分為二。
思念成為力量,記憶成為力量,執著成為力量。
而阿斯蘭的,絕對是無可比擬的信念。
“阿斯蘭?薩拉,劍名自由,出擊!”
還未散去的如同沙暴一般的煙塵中,阿斯蘭從城墻上沖天而起!
。
拉克斯的黎明過去了71個小時。
“女神維持通道的力量開始減弱了,三分鐘,不,最多兩分鐘,念之海的力量就不能使用了,你們呢?”劍舞者之間的聯系得到了確定,女神寄托在劍上的力量已經減弱到不足以開啟念之海的界限。
“真沒想到,原來吾輩肉體也是有極限的……黎明之戰比預計的要棘手的多。”基拉說這話的時候月輪正在下滑,拉克斯為期三天的沉眠只剩下不到一個小時。
只是,現在所有的戰士們,包括7位劍舞者,全部都縮在這個狹小的廣場中。
雖然只剩下不到一個小時,但是若守不住這最后一個小時的話,一切的努力等若虛無。
那種最新的,高達數十米的巨型機器使徒,帶來的是絕望。
最后的一個小時,雖然意志依然堅強無比,但女神賜予的媒介『劍』力量已經不足以開啟三界通道,無法觸摸禁忌之地的劍舞者,只是僅僅比普通人類強一點而已。
所以,kira只有命令所有僅存約三萬人的戰士退入靈魂之殿的廣場。
望著殿外以摧枯拉朽之勢破壞著魔法防御塔,不斷逼近的使徒部隊以及人類聯軍,基拉嘆了口氣,轉身一一掃視身邊的六個劍舞者。
“正義,暴風,迅雷,斗將,神圣,金城。”
在他的周圍站著的,是背負著不同顏色的六把劍的劍舞者。
“女神說過,在最后的關頭,以劍舞者的速度,即使不開啟劍的力量,應該也能撤退。所以,你們走吧。”
沒有人離開。
所有的劍舞者,都愿意為女神戰斗到最后一刻。
“謝謝你們了。”基拉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微笑,然后再次把目光放在窗外。
“全部的裝置被破壞大概還需要20分鐘,各位先休息下吧。”基拉說完,也坐了下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巨大機械的轟鳴越來越響,逐漸的,整個世界樹也開始動搖起來。
隨著力量的回溯,世界樹的軀干不再不朽。
“還有12分鐘,離黎明還有45分鐘,這個時間差,到底……”基拉的思緒被打斷了,在他的身邊,紅衣的阿斯蘭嚴肅的看著他。
“基拉,自從小時候開始,我們就是朋友。”阿斯蘭嚴肅的看著基拉,“所以,我希望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是什么?”基拉同樣嚴肅的回答,因為這或許,是他們最后的時間了。
“你為拉克斯做到這個地步,僅僅只是為了女神么?”
剎那間,阿斯蘭的話如同一道徹耳的閃電,瞬間貫穿了基拉的靈魂。
“你……你在說什么、當然是為了女神了??”基拉的動作變的僵硬,聲音也斷斷續續,似乎阿斯蘭說出了他心中最深的秘密。
“你揮劍的目的,究竟是為了女神……”阿斯蘭別有深意的看著基拉胸口的由兩個翅膀組合而成的錐鏈,說出了那致命的一擊,“還是為了拉克斯之始源,芙雷?”
“我是為了女神,為了我堅持的自由,并不是為了芙雷。”基拉回答的同時,不由自主的避開阿斯蘭炯炯的雙目。
“是么。”阿斯蘭站了起來,看著窗外已經可以目視的巨大機械,露出了微笑,“對于我來說,我戰斗的目的由始至終都只有一個。”
“?”
阿斯蘭拔出已經黯淡的血色長劍,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揮劍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我的正義。”
“換言之,是為了歌姬拉克斯?克萊茵,而不是為了女神拉克斯。”
“等等,你去哪里?”望著阿斯蘭遠去的背影,基拉喊著。
“你不是說人的力量不可能夠超越神么,基拉,”背對著神殿大門,逆風中,紅衣的騎士雙手握劍,“那么,為了拉克斯?克萊茵……”
閃耀的紅色光芒。
伴隨著阿斯蘭的話語,永遠的銘刻在基拉的心中。
“就讓我把神這種東西,超越給你看吧。”
。
失去了神的力量,作為連接無法觸摸之地的媒介『劍』,將不再具有媒介的作用,換句話說,即使擁有意志,也無法突破界限的束縛。
但是,作為本身便能以意志觸摸到禁忌之地──念之海的祈禱士,即使失去了劍,還是能召喚念之海的力量抵達現世,喚起奇跡。
只不過,曾經作為卡拉斯聯盟最強祈禱士的阿斯蘭和基拉都知道,即使是對于祈禱術的掌握無人能及的女神之終末,也畢竟是未覺醒的碎片罷了,想要和神正面對抗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普通的人類祈禱士?
那么……此時還會有機會么?
“有的,最后的辦法……”沐浴在血紅色光芒中的阿斯蘭對自己說著,露出了堅定的眼神。
最后不去和你見面的原因在便在于此。
是你的話,一定會讓我承諾不這么做吧。
但是抱歉哦,拉克斯?克萊因,我是一定會這么做的。
紅色的光芒更加的耀眼,隨之──
劍身出現了──
無數裂痕。
“難道說……”同為祈禱士的基拉明白了一切,“阿斯蘭,不要!這樣的話,靈魂會從三界中消失的!”
幽界中的靈魂會隨著誕生的生命一同來到現世,而在人死后,魂魄則會回歸瀛海,在那里完成自己的崩解與重組。盡管目前現世的人口呈上升趨勢,但那只代表有更多的靈魂來到了現世而已,并非說明靈魂是無中生有的東西。這個循環同樣是守恒的,這個就是輪回守恒定律。
腦中流過祈禱術的基礎。阿斯蘭露出了嘲弄的微笑。
這么做的后果我很清楚,基拉,我的靈魂將完全從三界中消失。
但是如果這么做能換來成功的希望,我──
“完全不在乎這么做!!!”怒吼的同時,將長劍舉的更高,而長劍釋放的光芒,則更加耀眼。
一片一片落下的,是長劍的碎片,而更耀眼的光輝,則從那些已經崩解了的破口出泄漏出來。
神的力量,是加載作在為連接無法觸摸之地的媒介『劍』之上的,而神力沉睡的現在,已經無法連接到念之海。
即使你身為劍舞者的同時身為祈禱士也是一樣。
單純的祈禱士,只能使用有限的祈禱術而已。
念之海的存在,原因很簡單——那是一個循環之外的領域。正如意識界這個名字所述,愛、恨、生、死、喜悅、悲傷、自豪、失落、希望、絕望、人類的奮進、精靈的純潔、龍的睿智、惡魔的貪婪以及元素之王的驕傲……一切的執念也都匯聚為那片廣袤而深邃的海洋中的水流。即使到了今天,依然沒有人知道那片海洋究竟有多深,因為它從來都只靜靜地接納從三界滲透而來的意識之流,但卻從來不送還任何一滴執念的水珠。而唯一能使念之海有所律動的方法,就是用自己的意識去與它溝通。我們稱自己為祈禱士,但卻從來不向古往今來的任何一位神靈祈禱,那正是因為我們所祈禱的對象是第四界——念之海。而做為反饋,念之海會把由意識凝聚而成的力量作用于祈禱士想要施加的任何一個界內——無論是靈界、現世還是幽界,祈禱術是永遠都不會失靈的。
但是,祈禱士還有最有的一招──祈禱士的話,有能力破壞這把長劍,將作為媒介的『劍』上原本就有的神力釋放。
因為將劍化為媒介的同時,部分神力已經成為『劍』的本身。而在神力沉睡的現在,化為『劍』的神力依然影響著。
所以,將劍破壞,釋放出作為媒介的神力,就有可能再次發揮出劍舞者的力量。
只不過,作為媒介的劍,已經連接到了使用者的靈魂上,如果劍完全破壞的話,使用者的靈魂,將完全消失在三界中,不具有輪回的可能。
。
隨著長劍的崩解,從破損處流瀉出的光,更加的逼人。
那光輝……已經不是人所能碰觸的了。
那是……人類理解之外,依然屬于未知的東西。
“靈魂消失也沒關系。”
“未知的存在也不差。”
“我只需要,足以守護拉克斯的力量就夠了!”紅衣的騎士狂喊的瞬間,伴隨著一聲清響,整個長劍全部崩解。
。
哈~哈~
身體在崩解,能守護住嗎?
在變成未知的東西之后,會忘記一定要守護拉克斯的約定么?
可是……只要有1%的可能性,我就一定要,一定要忍耐下去!
長劍完全崩壞的瞬間。
世界,開始崩壞。
眼睛出血了。
內臟破碎了。
可是沒有痛楚,是直接隨著靈魂一樣消失了么?
可惡,明明是一定要前進,要保護拉克斯的時候,卻什么也做不到么……
眼前再度出現的,是少女的背影。
要保護……保護……
用盡全身的力氣,突破束縛。
『你會保護我嗎……即使知道了事實之后?』
會的,就是現在。
。
取回了身體的控制權,從界限中回到自己的身體。
此時,手中已經不再有劍。
那已經沒有關系了。
因為,現在的我,就已經是──
──超越了神的劍!
。
超越了人類速度,紅衣的騎士化為殘影消失。
出現在使徒的面前,以超越了閃電的速度。
“哼。”冷笑一聲,拳頭硬生生撕裂了連魔法激光都能防御的立場,將鎧甲打的凹陷了進去。
周圍的使徒立刻的反應過來,無數的長刀從不同的角度密密麻麻的斬下。但那毫無間隙的長刀,在接近阿斯蘭的身體時就收到不可視的力量的擠壓。
隨之,從長刀開始,整個使徒開始化為晶瑩的塵埃。
“要來就來吧,卡拉斯的使徒。”紅衣的騎士在使徒的方陣中,如此宣告。
“我將會,把你們全部擊倒!”
。
我一定會做到。
我的一生里沒有什么比這一刻更重要。
我的一生里除了這一刻別無其他時刻存在。
我為這一刻而生,而假如我失敗,我也將死于阻這一刻。
。
紅衣的騎士,以一個人的力量,阻擋了整個使徒群的前進。
但是那也到極限了。
在長劍破碎之后,已經過了數分鐘。
即使能再度使用劍舞者的劍的力量,打開界限數分鐘,也已經是極限了。
沒錯,劍舞者的力量從他的身上逐漸消失
高達數十米的巨型使徒已經倒下了三個,但是依然還剩下四個。
使徒的長刀再也不受阻礙,不斷的落在他的身上。
即使身體被鎖鏈撕裂,被長刀刺穿。
即使身體已經被鮮血染紅,他──
──“我不在乎我發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需要!”
被長刀斬斷,失去了左手和右腳。
失去了四肢的一半之后,勝利更沒有希望,
可是,即使如此……也絕對不能放棄。
因為想保護她。
因為有,要保護的人。
搖晃的站起來,正面又受了一擊。
飛了出去。
一直飛到神殿的廣場前。
。
意識模糊了……
……不行。
反正已經死定了。
反正,靈魂也要消失了。
所以,不要僅僅是停留在劍舞者的力量上。
想要足以保護她的……絕對的力量。
抬起頭望著不遠處,在視界內已經模糊了的神殿。
那個家伙,應該在做夢吧。
。
“沉浸在心中所營造出的珍貴的回憶么?”
有我的存在么?
她是,沉浸在我們在一起的回憶中啊……
“哼,我只是想保護那個笨蛋女孩而已……”
紅衣的騎士,看到了那無邊海洋中的陸地。
“僅僅是這么一個小愿望,卻是那么的沉重……”
但是,這就是支持著我一直戰斗到現在的,絕對的正義啊。
“真是的,實在是沉重……”
微笑著,騎士伸出了手。
。
這個疼痛沒關系。
我的身體發生了什么都沒關系。
即使這身體裂成無數的碎片,我發過誓要保護她。
所以……
所以!
伸出手……在海洋中追尋……
然后──抓住了它。
抓住了那塊陸地!
。
沉重的空氣,被重壓的身體。
整個峽谷被籠罩了。
被結界,籠罩了!
。
紅衣的騎士,站了起來。
左手,右腳都已經恢復。
在他的目光下,世界開始扭曲。
紅衣的騎士,改變了世界。
沸騰的火焰以紅衣的騎士為中心瞬間擴散開來,游走的火焰穿梭于大地與天空之間。
整個世界樹以及峽谷都被包圍在內。
視界內充滿了血紅的火焰,除了世界樹之外,整個峽谷如涂鴉般崩潰。
閃電一般,這個戰場被另一個世界替換。
一望無際的荒野,世界樹佇立在荒野中,大地上插滿的是無主之劍,一直綿延到世界的盡頭。
這些,是未來過去現在所有時空中的名劍。
所有的名劍,在這里集結。
無論是閃級還是精王,甚至是神劍,都在這里。
數不盡的武器,被遺棄在這個無限廣闊的廢棄場中,而紅色的騎士,就君臨于這個廢墟王國的中心。
“怎么可能……他的執念……居然抵達了約束之地……?”正想沖出去救人,但是被其他的劍舞者拉住的基拉不可置信的,呆呆的看著阿斯蘭。
。
而在念之海的天空中,漂浮的是大陸,名為幻之大陸的,約束之地。所有生物的夢,在那里匯聚成無邊的大陸。
約束之地的力量,是凌駕于念之海,屬于絕對執著的人才能抵達的地方。
而約束之地的祈禱回應,就是被稱為侵蝕世界的魔法──固有結界。
約束之地的回應,將祈禱者心靈的樣子成形,形成掩蓋現世的結界,就是固有結界。
。
大地的長劍隨著阿斯蘭的意志,一把一把的浮起,瞄準著使徒,每一把都是足以毀滅使徒的利器。
寒冰的霜慟,技巧的云耀,意志的天驅,斬斷的訣別……所有的劍,無論時間與空間,在這里集結。
隨著阿斯蘭揮下的左手,所有的機械使徒,在瞬間被刺穿,被火焰吞沒,被寒冰凍結,被雷電擊穿……全部在瞬間化為廢鐵。
這里是他的空間。
所有的使徒都倒下了,但是,阿斯蘭還沒有倒下,因為,最后的一擊,女神的劍,即將刺入現世。
長劍出鞘的清脆震響貫徹天際。
火紅的天空被撕裂,女神的力量,刺入了他的空間,目標只有一個,他身后的靈魂之殿。
阿斯蘭抬起右手,大地上佇立之劍,一把接一把的浮起。
所有的長劍都朝著空中降下的神之劍匯聚而去。
無數的名劍在瞬間在光之神劍的力量中消失。
沒有東西能阻擋。
畢竟,神的力量,是凌駕于祈禱士之上。
。
真的么?
。
阿斯蘭的手中,聚集了,紅色的光。
光逐漸成形,手中握著的,是水晶般的巨劍。
“哼,”紅衣的騎士,發出不屑的笑聲,“卡拉斯,就讓我來給你展示下,人類的意志吧。”
“這柄劍,是無限之劍聚合的產物,是我的正義,無限之正義!”
紅色的身影無視重力,沖天而起,與神之劍撞在一起!
“然后……,我將會擊敗你!”
爆發出的強光,所有的人都不得不閉眼。
。
沒錯,什么都不需要。
我不再需要任何東西了。
沒錯!
我在傾聽拉克斯?克萊因的聲音!
她說,現在是無限之正義,阿斯蘭?薩拉前進的時候!
我已經把過去拋在了背后!
。
鮮紅的水晶之劍,在半空中與神劍相撞,發出轟鳴的巨響。
神劍在顫抖,人類的力量,居然超越了神的權限。
神劍出現了無數的裂痕,隨之應聲而碎。
但深紅的巨劍并沒有停留,而是一往無前的沖上了天際。
紅色的巨劍粉碎神之劍的同時,擊穿了天空。
紅色之光,直達蒼穹的深處!
直達神的領域!
紅色的巨劍,背負著一個人的全部存在!
一個,已經將神給超越了的存在!
。
當睜開眼睛的時候,扭曲的空間已經消失了。
剩下的只有空中飄落的碎片。
劍的碎片,以及,紅衣騎士的紅色盔甲的碎片。
“看……那是……”基拉第一個注意到,原本掛在靈魂殿中的日歷……顯示的,是難以置信的日期。
拉克斯歷0年7月8日。
“怎么可能……明明還有10分鐘……”
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
神進入現世的時候,同樣開啟了現世到神界的逆通道。
而阿斯蘭的固有結界?無限之正義,則透過逆通道,殺死了……神。
……所以拉克斯提早獲得了神的資格。
在拉克斯的靈魂之石發出悲哀的光芒時……天空毫無預兆的下起了大雨。
本應該是耀眼,明亮的黎明,此刻卻是瓢潑的大雨與漫天的烏云。
那一日,整個星球的天空被烏云所覆蓋,整個星球都灑落深藏著神之哀傷的雨滴。
。
。
。
Trueend
藍衣的身影,在盔甲的碎片下哭泣。
展開了背后的翅膀,女神將自己隱藏在雪白的羽翼下,低聲哭泣。
“拉克斯?”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即使是為神之尊,也不禁下意識的轉過身。
理所當然的,紅衣的騎士,背負著血色的長劍,和往常一樣站在那里。
“阿……斯蘭?”此刻,她不再是神,只是一個小女孩而已。
阿斯蘭走了過來,凝視著女孩。
“不要悲傷,拉克斯,你是不應該哭泣的。”阿斯蘭望著女孩背后的雙翼。
“……”女孩無言的低下頭。
即使身為神也無濟于事,反而可以更加清晰的感覺到阿斯蘭靈魂的消逝速度。
不是輪回,而是永恒的消失在三界之中。
“哼哼,應該有話想說的,但是舍都說不出來。”阿斯蘭自嘲地對自己說,“我真是個笨拙的男人啊,真是個笨拙的男人。”
“才不是那~!”拉克斯叫了起來,“阿斯蘭,是……是個溫柔的人!我一直都知道的……”
“是么,”阿斯蘭摸摸自己的頭,這是他以前和拉克斯在時為了緩解緊張一直常作的動作,“拉克斯,不要悲傷,我已經完成了我的約定,你可以成為一個完美的神的,我知道。”
女神的眼睛再度蒙上了水氣。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是走的時候了。”一邊說著,阿斯蘭的身體開始逐漸化為晶瑩的細小顆粒,然后隨風而散。
“那么,我先走了。”阿斯蘭轉過身,身體一邊消散,一邊走遠,“我可不想消失在你的面前啊。”
“阿斯蘭?”女神,叫住了紅衣的騎士。
“恩?”
“有一件事不說不行。”女神咬住了嘴唇。
“我愛你。”
聽到了這三個字,紅衣的騎士輕微的頓了一下,隨之背對著女神露出了微笑。
“這種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永別了,拉克斯?克萊因。”
在離開了女神的視線之后,紅衣的騎士完全的消失了。
消失前的瞬間,他只留下了一句話。
一句包括神在內沒有人聽得見的話。
“永別了,拉克斯?克萊因,我最初也是最后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