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溯洲和白茶一前一后離開，走出醫院能看到的范圍。

“看來，你沒有告訴她呢?！卑撞柰Ｔ诶杷葜奚砗笳f。

黎溯洲轉過身看著白茶略有警告的說“告訴她什么？你最好不要和她說什么胡編亂造的！”

“我說什么胡編亂造？都是事實！”白茶也隨著黎溯洲調高音量。

黎溯洲看著白茶，想起大約是三年前第一次見到白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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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回家打開家門，向李阿姨問過好，走到客廳才看到坐在沙發上有些拘謹的小女孩，瘦瘦弱弱的，白白凈凈的，長長的頭發用一個皮筋綁起來……

桌子上放了一堆紅色的證書，黎溯洲走上前拿起來看，全是鋼琴，舞蹈之類考級的證書……

看著女孩有些拘謹和警惕的看著自己，黎溯洲沖女孩微微一笑。

“這些都是你的嗎？你好棒啊。”

女孩有些羞澀的點頭，又有些不自然。

“溯洲。”

聽到名字，黎溯洲驚喜的回頭看著從書房走出來的男人“爸，你回來了。”

黎景業點點頭，在沙發中間坐下，又示意黎溯洲也坐下。

“小茶啊，這是你哥哥?！崩杈皹I對著女孩說。

女孩抬起頭，看著黎溯洲用有些干啞但清澈稚嫩的聲音喊了一句“哥哥。”

黎溯洲愣了一下，笑著對女孩說，小茶你好。

“這是你的親妹妹，你帶她熟悉一下房間吧，二樓那間房已經讓李阿姨騰出來了，其他的就看你妹妹還有什么需求?！闭Z氣如同在公司和下屬說話一般帶著些命令。

黎溯洲回答的“好的，爸?！?

黎景業走后，黎溯洲整理了一下心情，沖女孩微笑著，“小茶，哥哥帶你去你的房間吧?！?

女孩點點頭，將桌子上的獎狀證書都收拾整齊抱在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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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歲，那天起，我住入了這個家，每天又人溫柔的叫我起床，睡覺前會有人詢問第二天有沒有想吃的食物……我還有了父親，有了哥哥……沒人會監督我去做我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也沒有人再在我耳邊重復著我想要的東西要付出代價得到……

在那里我過了“第一個”生日。

“小茶，早上好?！蔽掖蜷_房門就看到哥哥站在門外。

我微笑一下，回應早上好。

這是我在這里學到的禮儀，首先微笑，其次回答。

“小茶，今天一起出去玩吧?！?

看著哥哥暖暖的笑容我說“好?！?

我有些不自然的跟在他身后。

“小茶，在這里等我一下。”哥哥突然回頭說。

不一會他抱著飲料和爆米花向走過來，“我們快點進去吧，就要開始了?！?

“不知道你喜歡看什么，就選了這場動畫電影……爆米花給你，你們女孩子應該都愛吃吧?！?

坐好之后，他看著大屏幕對身旁的我說。

我說好，拿起爆米花放在嘴里，和想象中一樣好吃……

那是我在電影院看的第一場電影，吃過的第一口爆米花……

電影演的是《冰雪奇緣》，我看的有些入迷，出了電影院，嘴里不自覺的哼起里面的主題曲。

“哥哥我們要回家了嗎？”我蹦蹦跳跳的問。

他笑著往前走“等一會你就知道了?！?

回到家哥哥沒開燈，李阿姨推著蛋糕車出來和哥哥一起唱生日快樂……

我真的沒想過會有一天可以被這樣溫柔對待……

我也原本以為生活會這樣溫柔的繼續下去……

我第一次見到這個家的女主人，在我從小到大的記憶里，我從來都沒見過這么有氣質的女人，溫柔大方，美麗高貴，即便有歲月的痕跡也只是使她看起來更莊重了一些……

我當時就在想，如果我要是個男人，也會選擇她的。

她好像早就見過我一般，目光非常平和，沒有一絲驚訝。

哥哥說這是媽媽，我低著頭沉默了一會，我在想那個把我養大的女人，即使她沒那么溫柔，對比起來甚至有些不美好。

可我又想到哥哥……我還是打算開口。

“這是小茶吧，你好，阿姨先去忙，你跟哥哥玩?！睕]等我開口她就先說話了，我點點頭，不敢抬頭看她溫柔的笑容……

日子就那樣過著，我也一點一點變化著，習慣了穿漂亮的裙子，習慣在前一晚告訴李阿姨明天想吃的東西，甚至開始習慣有了個哥哥……一切完美的沒有留下生活的痕跡。

直到父親回來，這個家爆發了第一次爭吵，她變得像另一個我所認識的女人，養了我十幾年的女人一樣，尖銳，冷漠……

我愣在那里，努力不讓那些語言進入我的大腦。

看著他們爭吵，又看著她沖出去，聽見外面喧鬧起來……

我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覺得自己好像已經麻木了，沒有一絲感情。

直到幾天后我才知道，我并不是麻木了，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安慰里覺得好過一點。

因為，她死了，出于事故、意外、車禍，只有死了是事實。

我看著黎溯洲沒有表情的臉，我知道，這個時候我才是什么都沒有了。

那天過后，我覺得一切都變了就好像一切都是假的，什么血緣，關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