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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難過美人關

“不見也知是英雄人物,怕見了就跟崔記室似的,難以忘懷了,呵呵。”蕭馥調侃道。看來離容的心思,蕭馥并不是完全看不出來。或者跟隨離容去廣陵查探的手下,早已將某些閑事跟王爺報告了。

離容刷地紅了臉,噗通跪倒在王爺面前,叩首道:“王爺,我——”

“跪下做什么?起來。”蕭馥笑著說,“既然是敵是友還說不準,那么與其劍拔弩張,不如暗通款曲。所謂疑人不用,本王是相信你的。你也不必自責,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或許有朝一日,我等的性命,還得靠你來救。”

廳中其余幾人也跟著笑了笑,唯有離容汗如瀑下。

“崔記室,你現在就起草文書,招臨海郡太守崔子胤前來建康,以其為揚州別駕,代本王主持州政。”蕭馥已放過了之前的話題,轉而道,“本王得去找萬、周、顧、沈氏的人聊聊了。蘇長史,你與本王同去。”

蘇穎與離容各自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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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今年北方大旱,但長江一帶卻是淫雨霏霏。萬弗萱是在元宵節以看燈為名出逃的。

背著特制背簍逆江而上,萬弗萱走走停停,抵達江州時,已是二月底了。很快,她住進了牢房。

沒錯,就是牢房!

原來她在背簍上支起一塊幡,上寫“算命”二字,一路靠賣嘴皮子為生。誰知尋陽太守季伯卿平生最恨巫醫術士,萬弗萱一踏進尋陽境內,就遭遇了路人異樣的目光。沒等她問清楚是怎么回事,兩個衙役已不由分說地把她拖走了。

因天氣陰濕,牢房里充滿了體臭和霉味。不過,萬弗萱或許得感謝這陰雨不歇的鬼天氣,因為地方官員為了祈禱天晴,不得不做一些善行,例如減少刑囚,放掉一些罪行不重的犯人——于是離容口中那個文武雙全的尋陽太守季伯卿,終于來到了牢中。

“季伯卿你給我站住!”萬弗萱在牢房中呆得快憋死了,她把自己悲慘的遭遇全歸咎到了季伯卿身上,眼看季伯卿隨意點了幾個囚犯就走人,她急得抱著牢門對他的背影大吼,“你憑什么抓我!?你濫用刑罰,亂抓好人,當的什么破官!”

遇到這種情況,獄卒們一般都會在季大人做出反應之前,先給冒犯他的囚犯一點顏色看看。無奈萬弗萱早跟獄卒們打成一片,有人聽從她的建議娶到了鄰居美婦,有人靠她的分析抓到了妻子偷情。有人剛生了兒子,還是萬弗萱算了八字取的名。此刻見她突然發飆,諸人也不愿打罵她,只是一個勁地“噓”、“噓”、“噓”,讓她安靜。

獄卒甲輕聲道:“你再過兩天就出獄了,喊什么,再喊可能要加刑!”

牢獄中的鬼吼鬼叫季伯卿聽多了,敢直呼他的名字的倒不多見。

更稀奇的是,還是個女囚犯。

更更稀奇的是,獄卒竟然不教訓她。

季伯卿遲疑了一下,退了兩步,來到萬弗萱跟前,看看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個面容姣好的年輕女子,能犯什么罪?季伯卿問:“憑什么抓你?你來告訴本官,你是偷東西了,還是紅杏出墻?”

“什么紅杏出墻,我——等等!”萬弗萱踮著腳道,“你們這里紅杏出墻也得坐牢啊?我看你年紀輕輕,怎么這么變態!搞這些嚴刑峻法,你當你是秦始皇么?”

季伯卿淡淡道:“所以你就是紅杏出墻?”

萬弗萱急了:“我、我沒有紅杏出墻!我是算命先生,憑本事賺錢,你為什么抓我?!”

“原來是女騙子。”季伯卿說罷,扭頭就走。誰料牢房中伸出一只細細的胳膊,拽住了他的寬袖。

“誰說我是騙子!不懂你就別亂說!”萬弗萱死死揪著季伯卿的袖子不放,“這他媽的什么世道!當妓女合法,算命卻要被抓?我這樣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行走江湖——說句難聽的——我想要發財還不容易?去青樓我就是頭牌,嫁高官富商我就是寵姬。可我沒有墮入風塵,也不曾攀附權貴。我自己摸索算命的門道,賺錢養活自己,多自強,多勵志,多有氣節!”

季伯卿劍眉微揚,不屑地問:“呵,算命的門道?什么門道?”

萬弗萱見他停步轉身,知道自己有希望了,笑嘻嘻地說:“很多事情的發生之前都有預兆,發生之后都留有痕跡,只不過大多數人看不出來。我幫人看出來了,叫他們趨吉避兇,追本溯源,怎么算是騙?不信你問問這兒的獄卒大哥,我說的靈不靈。”

季伯卿環顧四周,見獄卒們都羞愧地低下了頭,便知這些人真的咨詢過這位騙子女囚。

“打開牢門。”季伯卿對身邊的獄卒說。

獄卒慌忙掏出鑰匙,開了鎖。

季伯卿走入萬弗萱的牢房,在一方草團上坐定,對她說道:“那你就替本官算算,隨便說些什么都行。說對了,本官就放你出去。”

萬弗萱蹲在季伯卿面前,就著鐵窗透進來的光,仔仔細細地觀察季伯卿——不是在看他的面相,純屬欣賞男色。

“看夠了沒有!”季伯卿有些惱地閉上了眼睛,大概是不習慣與女子如此近地對視。

“你喜歡上西邊的茅廁。”萬弗萱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看起來是個一本正經的儒生,早上起來就讀《尚書》,其實晚上偷偷看《淮南子》,嘻嘻。”

這些當然是她走之前從離容那兒問出來的。

季伯卿睜開眼,問:“你是什么人?”

“我是離容的朋友。”萬弗萱道明身份,指著季伯卿的鼻子說,“我來江州,就是來找你的。”

季伯卿一聽是離容遣來的人,立刻沒了脾氣。

“她不是應該在青霜堡中么?聽你口音是江南人士,你們怎么認識的?”季伯卿起身,推開牢房門。萬弗萱隨之而出。

“我是江左萬家的小姐。”萬弗萱簡單地做了自我介紹,“我逃婚逃到了冀州,不巧遇上戰亂,就跟人躲進了塢堡,在那里結識的離容。后來她把我送回江東老家。……嗯,現在她在揚州刺史府,做會稽王手底下的記室參軍。”

“你讓她送你回江東?就你們兩個人?!”季伯卿看上去有點生氣,“還有什么記室參軍,是怎么回事?”

“誒你別生氣嘛!我知道錯了。我們一路有驚無險,你放心,她沒事,好好的。”萬弗萱笑說,“記室參軍的事我可以慢慢告訴你。這次我來找你,有兩件事。”

季伯卿將萬弗萱引到太守府前廳,屏退了下人后,他問:“什么事?”

萬弗萱豎起一個手指,道:“第一,你是不是離容的哥哥?”

季伯卿愣住了,沉默片刻后,他微微點了點頭。

“真是啊!”萬弗萱高興得蹦起來,“你怎么不早告訴她?她悶在心里很久了都不敢問!”

季伯卿不說,是因為當年他隨父母丟下了離容。雖然當時不是年幼的他做的決定,但如今父母已不在人世,他便覺得所有的罪過都落在了他身上,面對離容難免愧疚。

他想著,最好能做出一點成績來,等有能力為妹妹提供安逸的環境,置辦豐厚的嫁妝,再去相認。

“第二件事呢?”季伯卿問。

萬弗萱還替離容沉浸在“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兄長”的喜悅中,渾然沒聽到季伯卿的發問。

季伯卿只得再問了一遍。

“哦、哦。”萬弗萱回過神來,道,“你妹妹把你介紹給我了。反正我未嫁君未娶,我就來這里跟你處處試試。”

“你、你這……胡鬧!”季伯卿聽得臉色發白,愈顯得耳根紅得像血。

萬弗萱卻不覺得這有什么奇怪,她說:“沒必要這么不情愿吧?!都說了相處試試,又不是逼婚。我是你妹妹的好姐妹,四舍五入也算你的妹妹。你不讓我上街算命,就得收留我!”

季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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