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盜賊的火槍再次裝填好了,將槍對準了索雷川。
索雷川還在廝殺著前方道路的敵人,并沒有注意到這次的威脅。
因為索雷川在不斷靈敏地移動和躲避攻擊,僅僅靠著這把并沒有多少精度的火槍,很難命中移動中的單體目標。男人向前走了幾步,想在近距離的情況命中索雷川,不然只有會打中自己一方的人。
將所有的集中力放在包圍自己的盜賊和猛犬身上,索雷川已經覺得快達到臨界點了。在這里不知道已經殺了多少個人了,右邊的肩膀因為過于頻繁在揮舞著劍,也有些酸痛的開始了。靠著機動性暫且還沒有受傷,不過體力慢慢減損下去,之后的事情就不好說了。
隨著一聲槍響,子彈在槍響之后幾秒鐘里,與索雷川手中的手中的劍所碰撞。劍被強大的沖擊力給打落在地,這一發子彈也索雷川感覺到一下驚恐。并不是故意命中武器的,只是火槍的精準度實在過于低,所以才會被時代所淘汰,被魔法所代替。之前能夠打中索雷川的繩索,多半是運氣的成分。
沒有了武器的他僅僅猶豫了兩秒,那些盜賊便抓準了時機一擁而上。可將手中的劍在快接近索雷川的時候都停止了動作,似乎他們都接到了活捉索雷川的命令。被十幾把劍逼得不能動彈。
艾瑪在索雷川停止了逃跑動作之后,才遲遲來到他的身邊,“你為什么就不明白?”艾瑪在地上抽了一下鞭子,“不作死就不會死。吾王克勞福德明明邀請你加入我們,為什么拒絕?為什么吾王的命令,在你的前路就只有死路。”
索雷川抿住嘴唇并沒有說話,他認為和這些盜賊已經完全沒有交流的必要了。只是用眼神死死盯著艾瑪。
艾瑪繞到索雷川的背后,然后將將鞭子舉起來,“吾王只是說了要留住你的性命而已。”朝著索雷川狠狠抽去,一鞭子抽在索雷川的后背上,雖然沒讓衣服破裂,但已經讓肌肉滲出血來。思維也在這陣劇烈疼痛中,短暫地停頓了一會兒。
盜賊們齜牙咧嘴地高興看著索雷川的痛苦表情,似乎自己剛才同伴們的死去自己并不在乎一般。
所以索雷川才會討厭這里的人類,討厭住在這個堡壘中的人類,討厭這些面目可憎的盜賊。那些圍觀自己嬉笑而厭惡的眼神,讓索雷川想將他們所有人的脖子紛紛掰斷。曾經掩埋在自己心中的憎惡因為克勞福德語言,在不斷翻滾發酵。
原本以為正在向著溫柔和正軌發展的世界,竟然也只是道貌岸然的樣子。英雄王欺騙了人民,欺騙了世界。如果他真的囚禁了天使,那么這個世界絕對無法真正走向和平與溫柔,即便是英雄王也是如此期盼。人們終將因為無知和愚昧被神明降以罪責。
現在的索雷川才能明白當初納侖軍隊為什么稱自己為“圣子”的原因了,為什么會如此尊敬和順從自己了。他們同樣是不可饒恕的,他們使用了禁忌靈魂煉成,以及無差別殺害平民的景象索雷川還歷歷在目。這是自己無法理解的,為什么人們總是在反復著罪孽,用罪孽去懲罰罪孽。如此的循環,世界將永久地沉浸在戰火之中,人們將走不出絕望的陰霾。
鞭子再次抽在索雷川的后背上,那是火辣辣的疼痛。這一次,鞭子將索雷川背部的風色黑衣全部抽裂。背部的肌肉呈現出十字形狀的皮開肉綻。
每天有無數的人們向天使在祈求、祈禱,希望能夠給予自己救贖。卻不知道自己最敬愛的英雄王,卻將天使囚禁起來。英雄王將天使的翅膀折斷,卻告訴人民天使會張開翅膀引導人民讓世界走向溫暖。
終究會有一天,世界將會變成如同這個極寒之地一般,凜冽的冬風將吹到整片大陸、蔽日的烏云會將所有的陽光與溫暖所吸收。
這便是圣教廷中圣典所預言的末日。記得那也是艾西莉亞曾在牢獄之中,和自己隨意談聊起來的話題。那時候的他們,從沒想過末日的降臨會在自己活著的時候,認為那是遙不可及的未來。
現在的索雷川想起來,目前已經開始展現出末日起始的混沌了。不可饒恕的是這個世界,如果世界上的王者們,都不愿意創造一個溫柔世界的話,那么就由自己來創造好了。如果沒有一個王者能夠讓自己滿意的話,那么就讓自己來成為這個世界的王好了。
在艾瑪想抽下去第三鞭的時候,索雷川忽然笑了起來,他將頭仰望著天空。通過這個堡壘內部庭院的天井,可以看得見排滿陰霾的天空。
索雷川的笑聲,似乎癲狂、似乎痛楚、似乎夾雜著許多種道不清楚的情緒在里面。索雷川這樣異常的反應讓艾瑪楞了一下,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眾盜賊們也被驚嚇了一下。時常看見會有奴隸精神崩潰的他們,但從來沒有見到過被逼入絕境的時候,還可以放聲大笑。那種從容是自己在這里看習慣軟弱奴隸的盜賊們所無法理解的。
索雷川猛地沖了出去,不顧著周圍如荊棘纏繞的眾劍。用原罪把自己前方將劍湮滅,開出了一條道路。他的身上多處因為沖擊被側面的劍所劃破。索雷川似乎化身成為一只不知疼痛的白色野狼。直逼向艾瑪。
等艾瑪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使用的長鞭需要緩沖的時間。而這個時候索雷川已經來到了她的身旁,和她擦肩而過的時候,一手按在艾瑪的頭上。然后緊接著立馬轉身鉆入那些盜賊們的人群中。
被留在原地的艾瑪已經沒有了頭顱以上的部分,被“原罪”灼燒的頸部沒有噴出高壓力的血液,只留下了一團黑色的閃電在不斷侵蝕著頸部以下的身體。艾瑪的殘骸順勢倒在地上,扎進了庭院草地上的雪堆。
索雷川剛才重出劍的包圍陣時候,也身上的受了多處深淺不一的傷,他仍然像一只惡狼般在不遺余力地使用著“原罪”來屠殺這些盜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