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去哪里？”杰西婭問道，“蒼穹會已經盯上了我們，無論去哪里，都會給其他人帶來麻煩的。”

“記錄那個符號的東西……到底是什么？”萊恩哈德問道，“你們已經找到了嗎？”

“雖然還不確定，”杰西婭說道，“但是它很有可能就在……”

“不要說話，結界的時間已經過了，”萊恩哈德打斷了她，“寫下來，用霜刃時代的古文字。”

杰西婭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從手提箱里面取出了紙和筆，在上面留下一行字跡。

萊恩哈德接過杰西婭的紙條，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可是，杰西婭，如果我們去那里。不就是相當于告訴城邦議會的那些家伙——我們已經找到了蒼穹會想要的東西了嗎？那樣他們不會直接把它搶走銷毀掉嗎？”諾思有些擔心地問道。

“換作別人家的話，事情可能會有些麻煩，不過如果是這里的話，”萊恩哈德皺了皺眉，把手中的紙片用魔法切成了粉末，“也許還有機會。”

“為什么？”杰西婭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城邦議會的保守派不是向來與騎士團不和嗎？”

“總會有一些特例存在的。”萊恩哈德自信地說道，“好好休息吧，準備好各自的東西，我會立刻通知騎士團的人守護這里，我們有一陣子不會回來了。”

杰西婭點了點頭，回到地下室去收拾東西了。

萊恩哈德負責去修復保護這個房子的符文魔法。

諾思沒有什么行李，依舊留在原處。賽琳抱著自己的雙腿，神色漠然地坐在另一邊。

“賽琳……”諾思輕聲喚著她的名字。

賽琳轉過頭看著諾思。

“你……殺過人嗎？”

“沒有。”

“可是你今晚好像想要殺了那個人……啊……我不是說你那個樣子冷血，因為我有那么一瞬間也想殺掉她……可是……殺死一個人……真的可以那么簡單嗎？以后也不會害怕嗎？”

“我不知道，”賽琳說道，“我殺過很多東西，因為他們不讓我活下去。”

“是嗎……我知道了……謝謝……”

諾思大概明白，賽琳對人并沒有太多特殊的定義。

對于她來說，人可能和叢林里奔跑的兔子是一樣的，只是活著的東西，并沒有什么高貴的地方。活著或死了，不過是一堆形狀不同的肉而已。就像生物學會把生物都解構為蛋白質，貝爺認為一切去掉頭都可以吃一樣。

但是諾思相信賽琳是不喜歡殺戮的，因為她曾親口對諾思說過自己討厭那樣做。

“那個女人，她想殺你，不讓我回去，我要殺了她，”賽琳忽然說道，“我想回去。”

“我……我知道……我一定會幫你找到回去的方法的……只是拜托你不要說得這么嚇人了……不一定非要死人不可的。”

殺……

諾思見到過一些那樣的場景，但無論是在視頻中還是其它地方看到那樣的場景，諾思都會覺得好疼。

不能說是矯情，但是他真的會為拍死一只吸他血的蚊子難過。因為被咬過的地方還會痊愈，而死掉的生命就沒有重來的機會了。

諾思不敢想象這樣的遭遇輪到自己身上會怎么樣。

他害怕被傷害，所以不會輕易去傷害其他人。

賽琳經歷了太多這樣的互相傷害，無論是殺與被殺，她對其間疼痛的理解也一定是多于諾思的。

“我不想再殺了……”

諾思相信這是她的真心話。

他把手輕輕的搭在了賽琳的肩膀上，安慰著她，“殺掉那些東西……你也會很疼吧，不要這樣勉強自己了。”

賽琳沒有說話，忽然把頭歪向了諾思的手。

“賽琳……”

“你剛剛說的就像是爺爺一樣。”

“想不到斯基尼爾那個混蛋也會這樣……”諾思在心里想道。

后來，諾思一直坐在樓下，沒有回自己的房間。

他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賽琳一直坐在他的旁邊。

早上，一陣喧鬧聲把諾思從沉睡中驚醒。

……

……

“我們要走了。”

恍惚中，賽琳的聲音飄了過來。

諾思睜開眼睛，看到了賽琳平靜的雙眸正在俯視著他。

“賽琳？我……”

他正躺在賽琳的膝蓋上，而賽琳很有可能就這樣坐了一晚上。

“我什么時候睡著的？”諾思慌慌張張地做了起來，“天啊……我在干什么……”

“昨天晚上睡著的。”賽琳平靜地說道，她好像完全不在意發生了什么事情。

“對……對不起……”諾思的臉紅得像窗外的朝陽。

“嘿，諾思，昨晚感覺不錯吧，嘿嘿嘿。”杰西婭拎著自己的箱子，萊恩哈德跟在她后面，背后背著一只更大的背包。“早上起來就看到你在賽琳身邊的表情，像小孩子一樣。”

“賽琳，聽我解釋，我沒想……”

“哎呀，你們不是戀人嘛，這點小事算什么。”杰西婭輕快地笑著。

“我們不是……”

賽琳則像是完全沒有聽懂杰西婭在說什么：“戀人？那是什么人？”

“戀人就是在一起的男孩子和女孩子啊。”杰西婭說道，“就是想要永遠在一起的，很恩愛的那種……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夠了！”諾思拼命地打斷了杰西婭的話，“你是要主持婚禮嗎？你不是應該信仰奧丁神嗎？怎么跟基督教的神父一樣？”

“奧丁？基督？”杰西婭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你在說什么啊？戀人之間不就應該是這樣的嗎？”

“好麻煩，”賽琳忽然伸出手，“諾思，過來。”

“賽琳，你……”

“拉我起來，腿麻了。”

“……”

“好了，我們出發吧，晚一些莉莉絲又要出去胡鬧了。”萊恩哈德說著推開了房間的大門。

屋外，數隊銀盔亮甲，手握長矛、腰懸利劍的騎士將這里團團包圍。

“團長，按照你的要求，我們已經全員到達了這里。”站在前面的一個士兵對萊恩哈德說道。

“辛苦了。”萊恩哈德點了點頭，“保護好這里，蒼穹會的那些家伙交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