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

一絲微涼但是溫柔的聲音喚醒了疲憊不堪的諾思，他勉強睜開了眼睛。

一個個子高挑，皮膚灰白的精靈女孩站在他的面前。

“你怎么睡在這里？”她聲音輕柔，在這片陰暗的天空下，如同一縷四月的春風。

“我……”不知為何，諾思提不起一絲戒備之心。

“你也是無家可歸的精靈嗎？”她繼續問道，“在這種地方一切都變得生死無常。誰都沒有辦法掌握自己未來的方向。”

“我……我剛剛來到這里……”

“是嗎？你是從亞爾夫海姆那里來的嗎？”她的目光變得驚訝，“我已經離開那里好久了，那邊……還好嗎……”

“沒有變好，但至少沒有變壞……”諾思憑借和西塞斯的對話，總結出了一個差不多的答案。

“噢……是嗎……”她的目光變得暗淡，“我也許再也回不去了……”

“什么？”

“噢，沒什么，沒什么，”她回過神來，“你剛來到這邊一定也沒什么依靠吧，和我走吧。”

“你……”

“我能幫你找點工作，至少能在這里活下來，”女孩伸出手，諾思敏銳地注意到她袖口里面和骨片一樣慘白的皮膚還有貼在內側的細小短劍。

“怎么了？”她有些疑惑。

看不出任何敵意，諾思還是選擇相信了她，他抓住那只纖細灰白的手，站了起來。

“我們走吧。”她說道，“城堡里面恐怕是不行，不過還好還有其他的工作。”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諾思問道。

“不清楚，”她搖了搖頭，“無意間就走到這里來了，可能是想探索一下這片城市的角落里都有些什么吧？老實說我也忘了為什么要來這里，也許……命中注定？”

“那我的運氣可真是太好了……”諾思搖搖晃晃半天終于站穩了，在伸出左右扶住墻角的一瞬間，因為沒有觸感又險些失去了平衡。

“不要逞強了，”女孩扶住了他，帶他走出了狹窄昏暗的街巷，“有人需要你去幫忙照顧一下，放心，不是小孩子……其實也不是很麻煩，她們要比我厲害好多。”

“你到底是什么人？”諾思問道。

“我叫艾爾西。”

“我叫斯基尼爾。”諾思脫口而出一個自己最熟悉的名字。

“你還真敢給自己起名字啊。”

“怎么了？”

“那可是傳說中精靈王最優秀的仆人……”

“你知道精靈王？”

“所有光精靈都記得啊。”艾爾西看了一下自己的皮膚，“噢……說起來你可能不大相信，別看我是這個樣子，其實我是光精靈。”

“你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是一個契約……”艾爾西沉思了一下，“我答應了一個人一些事情。”

“噢……”諾思聽出了其中的難言之隱，很聰明地沒再追問。

“你為什么要來到這邊呢？”

“想活下去。”

“活下去……”艾爾西低聲重復了一遍，“這么簡單的事情現在卻成了一種奢求的愿望……”

“愿望總是滿足不了的。”諾思說道。

“好了，我們到了。”艾爾西扶著他站在一間黑色的房子面前，一個人叩響了大門，“姐姐，是我。”

破舊的石門緩緩打開，諾思一下子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