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萊恩哈特埋下頭去，趴在桌子上，前額凌亂的短發差一點浸在了盤中牛排暗紅色的醬汁里面。

杰西婭一臉壞笑地把那面小鏡子收了回來。

諾思坐在他們的對面，雙手抓著椅子邊緣，紅著臉氣鼓鼓地看著他們兩個。

“諾思，你的臉要爆炸了。”一旁的賽琳提醒道。

“我知道！”諾思沒好氣的說道。

“你那身衣服很好看。”

“賽琳她好像是在撩你呢。”杰西婭說道。

“閉嘴！”

萊恩哈特笑得連手中的刀叉都握不住了。

“你在笑什么？”他明知故問道。

“沒什么……沒什么……”萊恩哈特抬起頭，喘了兩口氣，“我們騎士團是有紀律的，不可以嘲笑其他人的。”

“鬼才信你們有這樣的紀律。”

“真的有……除非……真的忍不住了……”萊恩哈特又俯下身去，笑了起來。

“你……趕緊把那張照片刪了。”

“照片？什么是照片？”杰西婭問道。

“我管你們叫它什么，趕緊把你那面鏡子里的東西刪掉！”

“噢，你是說鏡像嗎？”杰西婭笑嘻嘻地說道，“這東西除非打碎了，否則永遠不會消失的。不過我買的這一種可是質量最好的晶體，除非有可以一擊打碎一座山的力量，不然是不可能弄壞它的。”

“你……我的人生啊……”

“放心啊，這只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好啦，好啦，說一些更要緊的事情吧。”杰西婭跳下椅子，走到了諾思的身邊，“你不是要學魔法嗎？”

諾思一下子來了精神，抬起頭問道：“對啊，你要教我嗎？”

“不不，算不上是教吧，只是告訴你怎么認識和刻畫符文吧，就像是讀書寫字一樣。剩下的事情都要靠你自己領悟了。學了多少，學到什么程度，都要靠你自己，外人真的是一點忙都幫不上的。”

杰西婭說著，拉著諾思的手走到了墻角那邊。

“師父說過不能給外人看到地下的東西，不過你已經見過了，就不算是外人了吧。”

諾思也不知道杰西婭的結論是怎么得出來的，不過能夠學到魔法就是好的。

“管他呢，總之我覺得你們是可以相信的。”

杰西婭在地上畫出符文，地下室的入口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萊恩哈特，要不要一起下來看看？”

“你們去吧，我還要吃午飯呢。”

萊恩哈特將盤子里有些冷掉的牛排切成了小塊。賽琳趁著他不注意，偷偷用手抓了幾塊塞進了嘴里。

“那賽琳也過來看一下吧。”杰西婭說道，“要做我的住手，怎么也要有一點符文知識的。”

“嗯……”賽琳呆呆地點了點頭，舔了舔手指上的醬汁，走到了他們那邊。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杰西婭家的藏書室。但是那里面輝煌壯闊、古色古香的場景還是深深地震撼到了諾思。

“我們走吧，關于符文魔法的書在里面。”杰西婭說著，帶他們向里面走去。

借著墻壁上的晶石放出的光芒，諾思他們在高大的原木書架中間穿梭。

大概走到了第二十七的書架旁邊，杰西婭停下了腳步。

“這后面的都是關于符文的書，”她扶著左手邊的書架說道，“這里是最基礎的教程，就像我們在上學時最先要學習的是讀書識字一樣。想要學習符文魔法，也要先認識最基礎的符文。諾思你現在雖然擁有符文的天賦，但是并不認識符文，就像是只會說話卻不會讀書寫字的人一樣。”

“這么多……”諾思驚訝地說道。

“符文流傳了數千年，雖然基礎的只有二十七個，但是它們在不同的時代發展出了不同的拼寫形式。這里面就記載著它們不同時代的不同樣子。同一個符文，會因為它在不同時代的書寫方式不同，從而產生不同的力量。”

杰西婭用手在空中畫出一個方方正正，像漢字一樣的符文：“這是灰巖時代的陽炎符文，這個程度上，它只能在冬天給人暖手用。如果使用圣陽時代的寫法的話……可能整座房子都要燒成灰了。”

“算了……這個就不要示范了……”諾思說道，“不過聽你這么一說，怎么感覺符文魔法是一件很隨便的事情啊？好像隨便畫幾筆就可以成為符文了。”

“當然不是啊，”杰西婭說道，“想要讓你畫出的東西擁有符文的力量，首先自己心里就要清楚畫出來的是什么；只有對符文含義有了認知，畫出的符文才會有力量，不懂含義而畫出的符文只能算是圖畫。就好像人們因為知道自己想要表達什么，所以他們的想法才能被其他人聽懂；而沒有思想的東西，像是山谷里的風聲與流水聲，無論多么動聽，人們都聽不懂其中的含義，因為他們的發聲本來就沒有任何的意義與目的。簡而言之，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畫出的東西是什么，它才會擁有力量。”

“簡而言之，從最基礎的學起吧，”杰西婭從書架上取下了一厚摞書，塞進了諾思的懷里，“你有所有符文法師都渴望的天賦。他們窮極一生可能也只會掌握一類符文，就像在眾多岔路中選擇一條走下去一樣。而你卻可以同時走所有的路，不同時代的二十七種符文的寫法。同時代的各種符文組合，然后是不同時代的符文搭配，學習完這些之后就可以在不同時代符文的基礎上對符文進行改造，然后創造出新的符文……”

“這么多東西，我要學到什么時候啊……”諾思看著手里那摞厚厚的書，愁眉苦臉地說道，“估計沒等我學會就老死在這里了吧。那我還回去做什么啊？”

“怎么會吶，”杰西婭說道，“你看我不是已經學會了不少了嘛。”

“你該不會是個老太婆，然后用魔法把自己變成小孩子了吧？”諾思忽然問道，“不然怎么會有那種惡趣味？”

“你……”杰西婭的臉一瞬間因為生氣紅得像一顆熟透了的圣女果，“你……你……你活該找不到女朋友！”

“我又不需要那種東西。”

“賽琳，他說你是東西。”

“嗯？我是什么東西？”

“喂，不要總把我們兩個扯到一起去！”

“諾思，你這樣對雇主說話會領不到工錢的。”賽琳說道。

“我……”諾思一下子被噎住了。確實，現在他在本質上已經屬于被這個【小不點】壓迫的【下層階級】了。

杰西婭叉著腰神氣地站在一邊，就像是一個剛打贏了別人的小孩子。

“算了，算了，”杰西婭揮了揮手，“不和你計較了，好好學習去。”

說著，杰西婭有從書架上取下一摞羊皮紙書。

“先從最基礎的源初時代符文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