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

一大早諾思迷迷糊糊地從臥室里出來，走下了樓梯。萊恩哈特在下面向他揮手問候。

賽琳依舊安靜地坐在一旁。

“早……”諾思打了個哈欠，睡意朦朧地回復道。

“諾思，你看起來很沒精神啊，昨晚沒有睡好嗎？”一旁在廚房里忙碌的杰西婭也端著盤子走了過來。

“沒……沒有……”

自從諾思昨晚冒出那個想法之后，就一直激動地睡不著覺，直到天快亮了才勉強合了會兒眼。

“快來吃早餐吧，一會兒我們還有事情要做呢。”杰西婭將一只只潔白的陶瓷餐盤擺上餐桌。諾思聞到了一陣熱騰騰、甜蜜蜜的奶油味道。

賽琳說自己想要休息，就端起自己的早餐回到了樓上的臥室里。

“昨晚真的辛苦她了。”萊恩哈特坐在桌子邊上說道，“連我都有可能走神的時候，那個女孩居然能一直全神貫注地守夜。”

盤子里剛煎好的面包香脆松軟。一口咬下去，濃郁的奶油香味中還帶著醇厚的蛋黃味道。

杰西婭將一小罐泡在水里的暗紅色果子遞給了諾思：“煎面包要配上這個一起吃的。只要一顆就可以了。”

諾思用罐子上自帶的鑷子夾出了一粒藍莓大小的果實。把它放在了面包片上。

那顆果實發出了【嘶嘶】的聲音，然后【砰】地一聲炸裂開來，變成了濃濃一層晶瑩剔透的暗紅色果醬，包裹在了面包的外面。

“天啊……這也是魔法嗎？”諾思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這個是【暗影莓】，一種用暗影魔法培育出來的水果。”杰西婭介紹道。

“暗影魔法……”諾思一下子愣住了，連忙把剛剛送進嘴里的那塊面包吐了出來，他又想到了昨晚那一發差一點把他爆頭的暗影箭……

“別怕，魔法是沒有善惡之分的，”萊恩哈特也取出了一顆【暗影莓】涂在了自己的面包上，“這一切都取決于魔法師將魔法用于何處。暗影魔法也一樣，能培育出這樣奇特的果實，但是也能變成殺人的工具。”

萊恩哈特說著，咬了一口變成了暗紅色的面包，甜甜的果汁粘在了嘴角上。

“【暗影莓】真正的名字是【渤霧樹莓】，那是一種很不穩定的果實。它的生長期有八個月，成熟期卻只有一天。它的果實很輕，卻可以在一夜之間從指甲大小變得比騎士盾牌還要大。如果果農在一個小時之內沒有及時把它們摘下來的話，它們就會不斷地膨脹，直到爆炸成氣體。”

“那采集的時候不會很麻煩嗎？那么大，還那么脆弱……”

“所以魔法師們想到了這個辦法。”杰西婭用餐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魔法的有多種屬性，各種屬性下又有不同的分支特質。比如暗影魔法就有吞噬、壓縮、擴張、侵蝕……這樣十幾種特質。魔法師們將壓縮性暗影魔法施放在剛剛結出的暗影莓果實上，這樣它的果實就可以一直保持在剛剛生長出來的樣子，不會因為膨脹炸裂而消失。將它們摘下來之后，立刻放進附加了同樣魔法的瓶子里面，就可以長時間保存了。”

“天啊，這么神奇。”諾思感嘆道，“那這個東西一定要很多錢吧？”

“我在和維迪爾城的【殘月果園】合作，給他們提供這種附過魔的水晶瓶，所以可以免費去拿。”

“感覺你過得就是貴族的生活啊。”諾思不無羨慕地說道。

“哪里呀，”杰西婭說道，“我只是個幫人家打工的小姑娘啊。我現在工作的那個【月歌家族】才是真正的貴族呢。”

“【月歌家族】？那個維迪爾城最大的魔鋼鍛造家族嗎？你還真的是找到了一個大客戶呢。”萊恩哈特笑著說道，“騎士團也和他們有過合作的，我們的鎧甲都是委托他們鍛造的。”

“魔鋼又是什么？”諾思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真的是一無所知。“用魔法強化的鋼鐵嗎？”

“魔鋼是從特殊礦石里面提煉出來的稀有金屬，強度和韌性都要遠超普通的金屬，鍛造出來的武器鎧甲質量也要高于普通的裝備。”杰西婭為他科普道。

“諾思好像和我們活在不同的世界一樣。”萊恩哈特忽然說道。

“啊……那個……”諾思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諾思是從其他世界來的。”杰西婭毫不掩飾地說道。“是一個和我們完全不同的世界。”

諾思嚇得差一點被杯子里的牛奶嗆到。

“噢？另一個世界嗎？有趣。”萊恩哈特只是笑了笑，居然一點都不驚訝。

“你……你不覺得奇怪嗎？”諾思反問道。

“我聽說過關于【米德加爾特】只是眾多世界中的一個世界這樣的傳言。據說它的外面還有很多個與它共存的世界。”萊恩哈特解釋道，“雖然不知道它們在哪里，要怎么去，但是我覺得它們還是有可能存在的。”

“其實……我也不是來自那些你們旁邊那些奇怪世界是。”

“看來諾思的身上還有很多超出我們認知的事情呢。”萊恩哈德只是笑著，并沒有任何警覺或是驚訝。

“畢竟這是個有魔法的世界，人們的腦洞大一點，對新奇事物的接受能力強一些也是正常的。”諾思心里這樣想道。

“而且諾思真的是對魔法一竅不通呢，”萊恩哈特開玩笑似地說道，“真的就像是一個天外來客一樣。”

“也不是一竅不通啦。”杰西婭為諾思辯護道，“諾思只是來自不知道魔法存在的世界而已，他其實還是很有魔法天賦的。”

“噢？”萊恩哈特還是有些不大相信。

“真的，”杰西婭認真的說道，“昨天晚上蒼穹會襲擊我們的時候，諾思沒有學過符文魔法，就可以用寒冰符文來保護自己了。”

“是嗎？那他的魔力大概是什么水平？”

“嗯……大概有學徒的水平了吧。”杰西婭推斷道。

“啊……”諾思的語氣顯得有些失望，“怎么才是最低水平啊……”

“這已經很不錯了啊，”杰西婭說道，“只有高級的魔法師才有資格進入這樣的評級的。有好多人學習了很多年都沒有資格成為學徒呢。你在還沒有學習魔法的情況下，就已經領先他們好多了。”

“可能這就是天賦的神奇吧。”萊恩哈特放下了刀叉，“也許諾思所在的那個世界的人天生就對魔法有特殊的親和力呢，所以他們的世界才沒有魔法吧。不然遍地都是高級魔法師，他們的世界早就一片混亂了吧。”

“其實都是斯基尼爾給我的那本怪書搞的鬼……”諾思心里想道。

“萊恩哈特已經是奧術師了，那杰西婭你呢？你是什么等級的魔法師？”

“我呀，我還差很多呢，現在才是刻符師，也許今年通過了盧恩社的考核，就可以成為禱咒者了。”杰西婭謙虛地說道，“噢，對了，盧恩社是【米德加爾特】最大的符文法師權威組織，他們認證的魔法師資格是可以在各個城邦通用的。”

“那個……萊恩哈特、杰西婭……”諾思放下了手中的東西，鄭重地看著他們，“你們可以教我魔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