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息疑惑的看了半晌,未見馬車中有人出來,方才敲門之人垂手而立,更顯得低眉順眼。
一時間竟是也無人開口說話。大晚上,洵息也無心猜測來者何意,便施施然轉身,意欲關門。
“且慢!”馬車中人似乎是可以看到洵息的動作,威嚴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洵息轉過身來,視線微微一瞥,卻見方才敲門之人的頭垂得更低了。
“此人,倒是有些意思!”洵息心里沉吟一番,面上卻不顯。
隨著馬車簾子的掀起,露出一張威嚴十足的面孔。
“不知深夜冒雨前來,有何貴干?”洵息薄唇輕啟,懶懶的倚在門邊,狀似不經意的說道。
只見那面容威嚴的男子緩緩走來,一身玄色的衣袍,倒也與臉上不經意就流露出來的威嚴相得益彰。隨之而來的,還有方才那手里持著劍的車夫,雙壁肌肉緊繃,似乎是防備著什么,但凡是四周有一丁點的不對勁,利劍便可出鞘。
“天下之人來此,莫不是為求得洵息公子一味香。”
“既是為香而來,那便是客,請進。”說完,也不管身后之人作何反應,徑自走了進去。
那玄衣男子也不為此惱怒,也隨之進去。只是走到門口時,方才持劍的車夫便率先走了進去,目光審視了四周一番,方才朝著玄衣男子點了點頭。見此,玄衣男子方才進入香鋪子。
坐在尋常坐著的案幾邊,洵息打了個秀氣的呵欠,暗自感嘆這瞌睡,果真是來的氣勢洶洶。
見玄衣男子徑自找了地方坐了下來,洵息抬了抬眼皮,似乎是思索了半晌,方才悠悠開口:“到底是天還未亮,你且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求香一事,明日再說倒也來得及。”
說完,接著又是一個呵欠,玄衣男子見此,也未再說什么,只是方才已經神色威嚴的面容隱隱有愈趨威嚴之勢。
拖沓著步子,洵息也不管客人,徑自回了內室。
玄衣男子在香鋪內環視一周,最終是找了洵息平日里坐的案幾旁坐了下來,隨意翻開一本冊子翻看了起來。
躺在床上,洵息很快便睡了過去,只是這一覺,睡得并不怎么踏實,從一睡著就開始做夢,腦子里迫不及待的涌入各種光怪陸離的人和事,似是發生在昨日,又似是夢中的黃粱一夢。
一覺醒來,已經巳時。洵息揉了揉有些悶悶疼痛的鬢角,站穩了身子,推開窗,卻見外面的雨已然不似昨夜那般急,倒也并未停歇。庭院里,那株桃樹的花已然開敗,經過一夜的大雨敲擊,花瓣落了一地,順著水流,蜿蜒而去,漫得到處都是。
花去,新芽現,隔著雨霧,遠遠看去,竟也是綠蒙蒙的一片。
習慣性的將手伸出窗外,似乎有那么幾滴雨在清晨微風的催動下,調皮的落入洵息的手中。白玉般的手緩緩握住,似乎是想將什么握在手中,但僅僅就是那么一瞬,又將手伸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