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間,心里本來五分的相信此刻已經變成了九分。
因為她來之前便已經打聽到:傳說洵息公子一襲紅衣,穿的是這塵世間無人能及,就是連女子,也是比不上的。
那青衫婦人神色微微一松,但是隨即卻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傷心事,眉眼間涌上無限哀愁。怔怔的點著頭,口里喃喃連道了兩句句:“那便好。”像是說與自己聽,又像是說與旁人聽。
瞧那婦人失神的樣子,洵息皺了皺眉,起身走到擱置著香料的架子旁邊,翻看了幾下方才匆匆忙忙收進來的香料,對著那浸了雨水的奇藍香草,微微皺了皺眉:“來浮生之人都為求香,那么……”
頓了頓,洵息放下手中的奇藍香草,轉身,銳利的視線看向青衫婦人:“你呢?”
婦人被洵息的眼神看的心魂一震,方才收回了些許神思:“聽聞洵息公子一手調香之術出神入化,我此番前來,亦是為了求香。”
洵息看了眼婦人,好半晌才道:“那想必,浮生的規矩你也是知曉的,你的故事可否備好了?”
婦人眼底閃過一抹猶豫之色,卻轉瞬即逝:“自是準備好了。”
“等等。”略顯焦急的聲音從香鋪子門外傳來,隨即一位穿著紫綢袍子的的男子急匆匆的進入了香鋪子。
青衫婦人聽到這位男子的聲音,身形微微一僵。
那男子看著確實是著急的過了,連訊息這個主人也是顧不上問候招呼一番,徑自過去按住那婦人的肩膀,語氣微喘,聽著似乎是趕了不少的路。
“阿蕪,你不必如此啊,無論如何,我都是歡喜的,只要你愿意同我在一起,至于那些令你難過的、不開心的前塵往事,都終會隨著時間慢慢消散,如此強求,你又何苦為難自己?”
“明召,我不能如此自私,亦不能在心里還殘存著對別的男子的執念,就與你成親,這對你而言,太痛苦。”
那喚作明召的男子露出一個比哭略微好看一點兒笑來:“我怎么會痛苦呢?我歡喜還來不及,又怎會痛苦?”
“一日兩日不會,那一年兩年呢?十年二十年呢?明召,你可會覺得你還是不介意不痛苦?”婦人聲音尖銳,與她周身氣度格格不入。
男子被嚇了,似乎是未曾料想到面前的女子言語會如此尖刻。
洵息看著此時面前這兩位剪不清理還亂的話,皺了皺好看的眉頭,覺得他們還是將話在此時說清楚比較好,便不再打擾,隨意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雙手托腮,就那么懶懶的支著,眼皮在暖和的陽光下,將合未合。
那喚作阿蕪的婦人見洵息走開在不遠處坐了了下來,以為是洵息看到了方才自己的失禮,心里有了芥蒂,便要越過明召向洵息賠個不是。而那喚作明召的男子,確實死死拽住她的胳膊不放手。
“無妨,你們繼續,最好是先將事情都說清楚了。”洵息擺了擺手,一副完全不介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