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
男人蹙眉,瞥了眼。
紀思那個沒眼色的東西,敢來壞他的好事。
沈初寒看到一個當兵的人朝這邊沖了過來,恍惚間也沒聽清楚人家叫的什么,她急得攥住男人的手,“走啊,快跑。”
男人愣住。
沈初寒眼瞅著“敵人”越來越近,她攥著男人就往桃林深處跑。
男人情不自禁地跟隨著她踉蹌的腳步。
她怎么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傷啊!
“喂,小姐,你的腳!”
“閉嘴,保持體力,快跑!”
男人:……
他雄霸一方的少帥,讓青州百姓得到安寧的少帥,在戰場上力掃千軍的少帥,居然被一個小女人拉著跑。
若是從前,他必然要嘆一句,“成何體統”。
可現在…他覺得很肆意,很飛揚,似乎自打他學會走路以來,也就差不多一周歲開始,他就沒再這樣毫無目的地奔跑過了。
像個孩子!
他落后沈初寒幾步,只能看到她的側臉和后腦勺。
逆著光,真美!
黑發在和煦的暖風中飄舞著,落在她發上的桃花瓣也隨之揚起。
淡淡的花香順著風的方向吹到男人的鼻翼前。
他真想就此醉了罷!
沈初寒時不時地回頭催他,“當兵的,你腳程這么慢,當初怎么入伍的?你這樣上戰場是會第一個就被打死的,你快一些。”
男人聽著她急切的話,盯著她翕動的唇,暖意在四肢彌漫開來。
他果真聽了他的話,加快了速度,但依然落后他兩步。
一直都是他為青州撐起一片天,今日是頭一次有人想要為她支起一把傘。
他愿意就這樣…
沈初寒咬著牙,他的唇瓣已經滲出了血,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那飽滿紅潤的唇如今真是紅潤地…不得了。
她疼得直冒虛汗。
但是…不能停。
阿哥告訴她,逃兵被抓回去,就是死路一條。
這個當兵的,剛剛救了她兩次,她絕對不能見死不救。
只要她沒有倒下,就一定要拉著他跑。
紀思在后面跟著,下巴都要驚掉了。
少帥居然被一個女人牽著手。
少帥居然心甘情愿地被一個女人牽著手。
少帥居然笑得那么開心,一雙大長腿也是好意思在人家小姐面前裝柔弱。
男人回首瞪了眼紀思,比了個手勢。
紀思會意,少帥這是讓他慢著點追。
真是…狐貍啊!
為了少帥的安全,紀思還是遠遠地跟著,反正也沒什么要緊事,樓上的小姐鬧鬧脾氣也就好了。
沈初寒大口大口地呼吸,緊緊地抓住男人的手,手心汗濕,滑滑的,男人用了點巧勁兒,順利地與她十指緊扣。
沈初寒帶著他跑到了一處巷口,一個閃身,將男人拉入了院子里。
她再也支撐不住,直挺挺地滑落。
男人健步上前,高大的身軀正好接住了她。
“小姐,你還好嗎?”
“當兵的,這里很安全,是我家,我看后面那個追你的,應該已經被我甩掉了。”
“小姐,你看起來很不好。”
男人盯著他唇上的血跡,視線下移,腳踝高高地腫起,連帶著黑色的玻璃襪都磨破了。
他蹙眉,“小姐,我送你去醫院。”
沈初寒仍喘著氣,她大駭,攬住男人,“你也別‘小姐’、‘小姐’地喊我了,我叫沈初寒,我告訴你,你的命是我救的,我不允許你回去送死。”
男人抿唇,擁住她因為劇烈運動而顫抖不已的嬌軀,半晌,他才說,“寧辰北。”
“什么?”
“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