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形勢對寧辰北不利,但他這次發兵心中早有良策。
如今不過是環境比預想的惡劣一些,但絲毫不妨礙他施展計謀。
程璃和紀思再是心急也北寧辰北的云淡風輕給打敗了。
明里,這場仗的主帥是紀思,實則一切事宜都還是寧辰北在背后指揮的,他都不慌不忙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余下的人便也重拾了信心。
在山洞里待了一夜,外面沒什么動靜。
寧辰北站在山洞門口,觀察著周圍的地形,此處易守難攻,平臺那些人若是搜山至少也得要三日才行。
“程璃,紀思,把野果都吃了,補充體力,半個時辰后出發。”
紀思詫異,“少帥,現在是白天呢,我們要不等晚上再行動?”
“出其不意才能致勝。更何況這蜿蜒崎嶇的山路,處處是懸崖,你確定要晚上走?”
紀思:……
程璃使了個眼色給紀思,抱臂起身,“一切都聽少帥的。”
簡單的補給過后,三人出發。
寧辰北走在前面,他挑的路都是難以前行的那一種,一不小心就會殞命。
“你們注意腳下的路,不要走神。咱們身為軍人,若是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這荒郊野外,說出去只能讓人笑話。”
兩位副官都神色嚴肅,程璃的能力在軍中一直都不錯,紀思雖然活潑調皮一些但認真起來也不會給他們拖后腿。
沒有真本事,這兩人不可能跟在寧辰北身邊這么多年。
一路艱難卻還算平安。
三人的汗都濕透了衣衫,手臂和小腿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傷痕。
“再加把勁兒,不能停。”
程璃呼出一口氣,“少帥,您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啊?”
寧辰北搖頭,“走出去你就知道了。”
“我的天,少帥,您怎么知道這里可以進去?”紀思捂著唇,眼前是一塊巨石,橫亙在山路中間,寧辰北卻輕輕一推就進去了。
這鬼斧神工,從未見過。
從外表來看,絲毫看不出任何人工開鑿的痕跡,若不是寧辰北帶著他,紀思覺得他肯定會選擇原路返回或者越過這塊巨石。
正常人哪里會去推這塊比人還要高的石頭呢?
程璃見狀,心里已經隱約明白,“少帥,你提前修好了密道。”
“是。”
“怪不得您到現在才發兵平臺。”
紀思眨了眨眼睛,內心有滿滿的激動都快要溢出來了,“少帥,所以這是個局對么?我們的人馬并沒有全軍覆沒。”
寧辰北回首,微微點了點頭。
“太好了!”
帶出來的人馬都是他們的兄弟,一同征戰那是將性命相托的感情,誰戰死沙場他們都會扼腕悲傷。
如今,知道他們還好好的,程璃和紀思別提有多歡喜了。
進了密道,紀思也不怕聲音太大引人注目了,他嘰嘰咋咋不停地發問,“少帥,你是怎么騙過平臺督軍的呢?就連我們都親眼看到咱們慘敗了啊!”
寧辰北輕笑,“親眼看到?你親眼看到了平臺士兵的槍打穿了我們兄弟的腦袋?”
“那倒沒有。”
“不過是障眼法而已,來之前我已經差軍部的人馬打造了許多殘肢斷臂,頭顱身軀,隔遠了看足以以假亂真。最后一場火付之一炬,平臺督軍就算有所懷疑也無從查證了。”
“少帥高明啊!”
寧辰北呼出一口氣,他從不打無把握的仗,更何況這一戰是為了沈初寒。
沈初寒還活著,他怎么舍得死?
除了他,寧辰北不相信有任何人能照顧好她的下半生。
紀思攸然跺了跺腳,“少帥,您這個打算為什么要瞞著我們呢?老督軍要是知道噩耗肯定心疼死了,還有沈小姐和小少帥,您沒有想過他們的心情嗎?”
寧辰北怎么可能沒有想過。
他最在意的就是他們,無欲造成他們的傷悲,只是大敵當前,他只能如此。
若是提前告知,各路軍閥都是人精兒,比狐貍還狡猾,稍稍查看一下那些親人的近況、情緒便能看出端倪。
寧辰北要的是一擊即中。
他沒有回答,紀思也知趣地沒有多問。
這條密道并不長,他們很快就走了出來。
又是成片的金黃,若是沒有戰事,倒是個風花雪月詩酒花的好去處。
“接下來還有幾段密道,都警醒一點。”
“是。”
這邊正在山里艱辛地穿梭布局,待在涼城的沈初寒卻幾乎要瘋了。
白承夜將她從百貨商店門口攥回半山腰別墅之后,沈初寒嚎嚎大哭了一場。
沈大寶和沈時遇都嚇壞了,雙雙圍在女郎的身邊。
沈初寒眼睛紅紅的,渾身都緊繃著,她很想放松下來,很想安慰一下沈大寶和沈時遇,但是她根本就做不到。
一想到寧辰北可能死在了戰場上,她就有如萬箭穿心。
她緊緊的抱著沈大寶,這個傻孩子還不知道自己心心念想的爹爹可能出了意外吧。
“嗚嗚嗚,大寶…大寶,怎么辦?娘親的心好疼啊…”
沈大寶吸了吸鼻子,他也想哭了,但是他答應過爹爹的,要保護好娘親。
他是男子漢,男子漢不能輕易流淚。
沈大寶從沈初寒懷里抬起頭來,朝著女郎的胸口呼氣,“娘親不疼,大寶給你呼呼,大寶呼呼就不疼了。”
這動作引得沈初寒的情緒愈發崩潰了…
“大寶乖…大寶乖乖的。”
這孩子還在期待著和寧辰北重逢的那一天,若是他真的…她該如何向自己的心交代,如何向這孩子交代啊?
沈時遇摟著這一大一小,寬廣的胸膛是他們最好的依靠。
“初寒妹妹,一切都會好的,不管遇著多大的事,你要記住我們是一家人,阿哥和大寶不會離開你的。”
沈初寒點了點頭,把鼻涕眼淚都蹭在了沈時遇的長袍上。
這是她小時候最愛做的事情,如今已為人母,卻仍是要向兄長撒嬌。
她覺得沈時遇的病有好轉了,很多事情他似乎都懂了,不像最初那樣完完全全就是一個三歲的孩子了。
真好啊!
沈時遇輕拍著沈初寒的背,哼起了舒緩的歌兒。
女郎緊繃的身子慢慢地舒緩了下來,那根繃著的弦也放下了,隨之而來的就是巨大的疲憊。
她覺得眼前都是一片黑,她忽然看不到未來了。
這樣的思緒讓沈初寒很是恐慌。
原來…寧辰北一直在她的未來里,原來他走了她的人生就失去顏色了。
不知不覺,他已經這般重要了。
沈初寒捏了捏拳頭,靠在沈時遇的肩膀上,她暗暗決定,她要去找寧辰北。
要她僅憑著收音機里的新聞就相信寧辰北死了是萬萬不可能的。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