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城的秋,愈發(fā)地冷了,一早一晚格外地寒涼。
沈初寒已經(jīng)快有三個月沒有見到寧辰北了,她很擔(dān)心他。
“娘親,報紙來了,管家叔叔拿給大寶的。”
沈初寒笑,豎起了大拇指,這孩子見自己每日醒來用完早膳之后都要看報紙,于是便擔(dān)當(dāng)起了送報紙的責(zé)任。
接過報紙,女郎嘆了口氣。
沈大寶眨了眨大眼睛,“娘親,你怎么嘆氣啊?給大寶看看,是不是發(fā)生了不好的事情?”
他像個小大人似的,拿著報紙,“哇塞,這不是爹爹嗎?”
寧辰北一聲軍裝,英俊挺拔,身形看著比上次見面的時候更加精瘦緊實了一些。
沈大寶咿咿呀呀地念著報紙上的字,有些較難的他認(rèn)不出來只能略過,“娘親,這上面怎么沒說打仗什么時候才能打完啊?”
他想念爹爹,想快點見到爹爹。
沈初寒何嘗不希望這仗早些結(jié)束,可自從兩月前青州和平臺開戰(zhàn),這戰(zhàn)事就焦灼著,沒個緊張,她想沒有消息也許就是最好的消息。
“少夫人,有人來訪。”
沈初寒收了報紙,掀目,“哪位?”
“那人自稱是和您曾經(jīng)恩斷義絕的故人。”
沈初寒:……
“把人領(lǐng)到后院涼亭,沏一壺茶,我稍后就到。”
“好的,少夫人。”
傭人下去準(zhǔn)備了,沈初寒按了按眉心,曾經(jīng)恩斷義絕的故人,既然恩斷義絕,何必再來相見?
沈大寶很好奇,“娘親,是誰啊?”
“大概是杜笙。”
“那我去找舅舅。”
沈初寒好笑地看著沈大寶,一把攔住他,“找你舅舅干嘛,舅舅剛吃了藥睡下,別吵他。”
“可是,舅舅才能保護娘親啊,杜笙叔叔會不會是來找麻煩的呀。”
“放心,這是白承夜的別苑,杜笙叔叔就算想要傷害我們也不會選在這里。”
沈大寶擰眉,想了想,覺得娘親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于是邁著小短腿,哼哧哼哧地跟在沈初寒后面,一起去后院見杜笙。
隔著老遠,沈初寒就看到了一抹長衫的背影,一個青幫的龍頭,外界傳言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卻偏偏喜歡穿儒雅的長衫,真是個矛盾的人。
“杜龍頭,許久不見了。”
杜笙轉(zhuǎn)過頭,下巴都長出了胡渣,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滄桑也更加成熟了,“初寒,我不來見你,你還真的打算老死不相往來?”
沈初寒坐了下來,親自倒了茶遞給杜笙,“杜龍頭,上次話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我只是個小人物,不想和你們這些大人物扯上關(guān)系。”
“呵,小人物,大人物?沈初寒,圍繞在你身邊的男人們可沒有一個是尋常人家的男子,用這個理由搪塞我也實在是有些牽強了。”
沈初寒眸色清冷,“杜龍頭今日登門造訪,不會就是為了和我斗嘴吧?”
“初寒,既然都已經(jīng)離開涼城了,為什么還要回來?你…真的打算嫁給白承夜?”杜笙的語氣有一絲異樣,他濃黑的眸子藏著不為人知的情愫,余光掃到沈初寒身邊那個小小的奶娃娃,那澄凈的眸中防備的神色真讓他不是滋味。
“杜龍頭為何總是這么關(guān)心我的私事?”
“相識一場,雖然恩斷義絕,總還是希望初寒你能幸福的。”
“感謝杜龍頭厚愛,我的事情不勞您掛心。”
“真的嗎?你回來之后,頻頻出事,你中毒、沈時遇被退下樓梯,你不想查明真相,報仇雪恨?”
沈初寒的心驀然一沉,面上像是覆了一層寒霜,她冷笑,“杜龍頭,你監(jiān)視我?”那種被毒蛇纏上的感覺真的非常不好。
“你又來了,這是保護。”
“這樣的話我不知道已經(jīng)說過多少遍了,杜龍頭,您所謂的保護我不需要。”
“你會想知道真相的,給你三日的考慮時間,考慮清楚你讓紅玉告訴我就行。”
“你又有什么陰謀?”
“在你眼里我就是這么唯利是圖的人?沈初寒,我只是不希望你被蒙在鼓里,做了別人部署中的犧牲品。”
什么意思?
沈初寒欲要詢問,杜笙已經(jīng)起身離開。那氣定神閑的模樣,就像是咬定了她一定會去找他似的。
沈大寶茫然地看著沈初寒,扯了扯女郎的衣角,“娘親,杜笙叔叔好奇怪哦!”
“你也覺得?”
沈大寶點頭,“他怎么連茶都不喝就走了啊?那可是娘親親自倒的咧。”
沈初寒這才將視線投向石桌上的茶杯,果然,滴水未沾,是他無意為之還是在小心提防?
起風(fēng)了,樹葉簌簌的落,金黃鋪了滿地,沈大寶在落葉上蹦來蹦去,偶爾踩出一陣脆響他都會笑好久。
沈初寒含笑望著他,托腮坐在涼亭里,也許她中毒的事情真的沒有那么簡單。
這段時間她也去查了,沒有直接的證據(jù)能證明是白戰(zhàn)棠所為,白承夜也的確多次告訴她不是白戰(zhàn)棠所為。
難道真的是大少帥?
可他的動機是什么?
白承夜已經(jīng)站起來了,他再對她下手也已經(jīng)無濟于事了啊?
沈初寒呼出一口氣,沈大寶已經(jīng)小跑著來到了他身邊。
奶娃娃神秘兮兮地把背在身后的手伸到了前面,“娘親,送給你。”
沈初寒愕然,接過一片心型的樹葉,“謝謝大寶。”
“娘親,這是爹爹讓我給你的,這代表著爹爹的一顆心。”
沈初寒愕然,“爹爹讓你給我的?”
“對啊,爹爹之前告訴我一定要對娘親好,聽娘親的話,偶爾制造一些小浪漫的啊。”
沈初寒:……
那個男人,真是無處不在啊,人都不在身邊還能有這樣強烈的存在感。
沈初寒將樹葉拿回了房間,夾在了常看的書冊中。
沒多時,紅玉來了。她今日沒有做任何偽裝,就和電視上的模樣別無二致。
炙手可熱的電影明星來了,別苑的傭人都沸騰了。
紛紛猜測紅玉肯定是來拜訪白承夜的,畢竟自從白承夜重新站起來恢復(fù)了以往的豐神俊朗后,這涼城的未婚女人都想要嫁給他。
紅玉只是個電影明星,肯定想傍上白承夜。
管家有點為難,“紅玉小姐,我們少帥還沒回來。”
紅玉撩了撩發(fā),笑得風(fēng)情萬種,“我不是來找你們少帥的,我是來找沈初寒的。她在嗎?”
咯噔。
管家的心又是一沉,這紅玉小姐也太大膽了,居然直接去找少夫人,不行,必須馬上知會少帥。
白承夜接到別苑電話的時候還在督軍府處理軍務(wù),青州和平臺的戰(zhàn)爭給他提供了絕佳的機會,他最近正在部署做那鷸蚌相爭之后得利的漁翁。
“少帥,您的愛慕者找到別苑來了,現(xiàn)在正要去少夫人的房間。”
“什么?等著,我馬上回來,少夫人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拿你們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