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夜的睫毛抖了抖,嗤笑了一聲,“不會是我父親,當(dāng)初我死都不要娶你,是我父親成日念叨你有多好,逼著我應(yīng)下這門親事,你覺得他會想要除掉大寶嗎?”
“二少帥果然年輕,少不更事,您父親或許看中了我,但是大寶不是你白家的骨血,若是我能不帶著他嫁入白府,豈不更是合你父親的心意?”
白承夜握拳,“不可能!我父親不會對一個小孩動手!”
“別把一個半生戎馬的男人想得太善良!白承夜,你想好再跟我談,在此之前,我不會踏入白府一步!”
“你在這里不安全,你就不怕那夜追殺我們的人直接殺到醫(yī)館里來?”
“我不怕,白承夜,白府的人比那些人更可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真是扎心了!
白承夜看著這簡陋的房間,似乎空氣里都彌漫著潮濕的味道。
他咬咬牙,舉起手來,“我白承夜以白府二少帥的身份發(fā)誓,只要沈初寒同意回府,我必用生命相護,哪怕是老督軍要動她,都必須問過我這個兒子。”
沈初寒眨了眨眼睛,語氣仍舊淡淡的,“回去吧,二少帥,我不會答應(yīng)你的,我們的一紙婚約就此作罷。”
“我不同意!”
白承夜怒吼出聲。
沈初寒握著沈大寶的小耳朵,呢喃著:“大寶乖,大寶不怕,沒事沒事的啊!”
“沈初寒,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愿意回家?”
“你別嚇壞孩子了!”沈初寒冷哼了一聲,“回家?白府是您的家,不是我沈初寒的家。”
“沈初寒,從此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白府從上到下,所有人會像尊重我一樣尊重你。”
沈初寒嘆了口氣,走到窗邊,支開了窗,小院里的樹愈發(fā)葳蕤了,撲面而來的青草氣息讓她身心都放松了不少,深呼吸,她才緩緩開口,“二少帥,我不想與你爭吵,這個結(jié)果不是你我都想要的嗎?等您能站起來了,多少姑娘都任你挑選,我…不會是其中的一個。”
白承夜心里堵得慌,他就是不愿意放沈初寒離開,明明這個女人是主動來招惹自己的,怎么就能這樣收場呢?嗯…他肯定是擔(dān)心這個女人不會安心給他診治,沒錯就是這樣。畢竟兩人同住一個屋檐下都能吵得不可開交,若是隔了這千萬磚瓦,這女人還不知道要在他的湯藥里加點什么料呢?
白承夜越想底氣越足,仰起腦袋,那瘦削得能見著骨頭的俊逸容顏在透過窗欞射出的這束光中顯得愈發(fā)蒼白,“沈初寒,開出你的條件!”
啪——
醫(yī)館的掌柜掀開門簾,手上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湯藥,乍一見著這滿屋的人,嚇了一跳。
“初寒,小少爺?shù)乃幇竞昧耍 ?
“有勞掌柜了,您喊一聲我自己出來取就行!”
“那怎么行?小少爺能在我們醫(yī)館住著是我們的福氣啊,初寒這幾日也教會了我們伙計不少新東西,他們一個個的都非常感激呢!”
沈初寒笑了笑,在桌前坐下,吹了吹湯藥,舀了一小勺,自己試了試,溫度不高不低,入口正好。
她拍了拍大寶的背,“大寶,睜開眼睛看看娘親好不好?大寶自己喝藥好不好?”
這樣的畫面是在場除了掌柜的所有人都感到陌生的。
白承夜吐出一口濁氣,看著沈初寒小心翼翼地以唇渡之,她這樣疼愛這個孩子,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會是誰。
該死的,沈初寒的身邊為何有那么多男人?
直到沈大寶吃了藥,沈初寒這才騰出時間回答白承夜,“二少帥,我的條件是,回你的別苑,并且在別苑里,我、大寶、時遇阿哥以及白斯老伯都必須和你的地位一模一樣,此為其一。其二,如果我們的意愿和二少帥您的意愿發(fā)生了沖突,必須以我們的意愿為主。”
沈初寒抱著沈大寶微微搖晃,像是這孩子感剛剛生出來那會兒一樣,最喜歡母親這般輕悠悠地晃動。
她挑眉看著白承夜,白承夜吐出一口氣,方才緊緊皺著的眉頭漸漸舒緩,居然…笑了。
真是詭異!
掌柜的驚呼出聲,“二少帥笑起來好俊啊!”
“噗嗤!”洛川和紅玉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
沈初寒也撇過臉,彎了嘴角。
這下氣氛也就沒那么緊張了。
白承夜臉都漲紅了,掌柜是個中年男人,小眼睛憨憨的,駕著一副圓框眼睛,笑起來特別真誠,讓人想教訓(xùn)都不忍心。
“嘿嘿,二少帥要多笑笑,年輕人嘛!這樣才有朝氣!”
“哈哈哈!”沈初寒也不藏著掖著了,對著白承夜眨了眨眼睛,一雙眸中都是笑意。
白承夜…看呆了。
沈初寒倒了杯水自斟自飲,這醫(yī)館處處都透著濃郁的古風(fēng)氣息,風(fēng)吹過,窗臺上的流蘇風(fēng)鈴就叮當(dāng)作響,在這里度日,愜意許多。
“二少帥,怎么樣?”
白承夜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小六嚇?biāo)懒耍牧伺陌壮幸沟募绨颍吧贍敚_定?你還是再想想吧!少夫人的意思是以后在別苑都要聽她的,包括您,也要聽他的。”
“我知道!”
“那您還…”
白承夜自己轉(zhuǎn)動輪椅挪到木桌邊緣,和沈初寒面對面,他也倒了杯茶,摩挲著茶杯,笑言:“患者聽大夫的話,天經(jīng)地義!”
沈初寒:……
她差點沒直接嚇著摔到地上去。
白承夜含笑望著她,女郎茶盞中的茶水灑出來了些許,“如此,我們現(xiàn)在就走吧!”
沈初寒:……
她一口氣干了整杯水,溫溫的,能讓她平靜下來,“二少帥,既然如此,還是白紙黑字比較保險。”
“小六,準(zhǔn)備紙筆!”
小六很懵逼,跟著掌柜的一起去拿了紙筆進來。
須臾,一紙合約生辰,雙方各執(zhí)一份。
紅玉附在沈初寒耳邊問,“醫(yī)館掌柜可靠嗎?這事情傳出去對你不好!”
沈初寒點了點頭,“這是洛家的產(chǎn)業(yè),你說可靠不?”
紅玉這才放心。
沈初寒收好這張紙,對眾人說,“今日在場之人都是我沈初寒信得過的人,希望出了這間屋子,今日之事就爛在肚子里,如若流傳出去,我必不輕饒。”
白承夜附和,“都聽大夫的。”
沈初寒:……
完了!她有種變態(tài)的神經(jīng)病變身成為忠犬二貨的感覺了…
【感覺白承夜越來越討喜了啊!不行,寧少帥,您老婆要被搶走了啊!還不出來!揮起小皮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