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夜所說讓申屠凌云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不過是一介書生竟是能夠通過對方品性聯想到自己日后之事，著實讓申屠凌云對他多了一分，但也緊緊只有一分贊許而已。

“既然你能夠想到這些，為何不曾想到，若是你這般決絕回了對方，會有怎樣后果？那王翦可不是一個純良之人，你給他一個閉門羹，只怕他轉手便會給你一個回旋踢。”

申屠凌云這一番話看似是在玩笑，可其中包含的深意讓顧子夜心驚萬分。

臉色一僵，眼中閃過一抹驚恐：“我顧家乃是書香門第，從不曾做過什么什么違法亂紀之事，王大人在如何對我顧家不滿，也不能尋些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我顧家身上！”

顧子夜雖是這般說，可他眼中卻不斷閃爍著一抹不安，倘若那王翦當真是如此無法無天，隨便尋了一個罪名強加在他顧家身上，又是如何！

申屠凌云并不曾直接回應顧子夜的問題，而是一雙虎眸靜靜望著對方，一切答案都在不言之中。

顧子夜眼中閃過一抹憤慨：“難道這普天之下就沒有王法了不成！堂堂朝廷二品官員，竟是因為一己私利，如此喪心病狂！”

申屠凌云冷笑一聲：“官場之上，并非你想的那般簡單，顧子夜你雖是書生，但有些東西，你也應當清楚。”

說罷申屠凌云負手而立，站在偏堂正中，望著漸漸暗淡下去的天色，眼中滿是悲涼。

他曾經想以自己一身，浴血奮戰也要整個國家死死守住，卻在最后無奈發現，自己在外開拓疆土百里，都不如在皇帝身旁攀炎附勢之人，一句阿諛奉承。

原本一腔熱血也逐漸在一次又一次現實面前消耗殆盡，最后將虎符交給女兒，這才算是落得清閑，不再去想那些紛紛擾擾之事。

“難道就這樣任由他們為非作歹不成！”顧子夜眼中滿是憤慨，一雙眸子死死盯著外面的天空，為何原本應當是為百姓保駕護航的官員們，如今卻成了百姓愁苦的根源！

“你還是太年輕，顧小友，若是可以平日里便不要在整日窩在書房之中，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雖不曾有黃金屋，也不曾有顏如玉，卻有你不曾知曉的一切。”

申屠凌云一番語重心長的話，讓顧子夜陷入沉思之中，整個人團坐在椅子之上，低頭不語。

老管家小心翼翼將盒子捧到申屠凌云面前，二人趁著對方沉思之時，小心翼翼將盒子打開，剛想伸手將那春宮圖拿出，只見一雙白玉一般的小手，從一旁飛快將盒子取走。

“誰！誰敢在老子面前搶東西！”申屠凌云一聲大吼，氣的吹胡子瞪眼，當即便轉身尋找敢在他手下截胡之人。

“父親，您都已經這把年紀了，還是收收心的好，休要再看一些污穢之物。”申屠瀟瀟冷笑一聲，將盒子拋回顧子夜懷中。

一雙眸子冷冷望著申屠凌云，眼中滿是笑意。

都多大的年紀，竟還看這種東西，怪不得北大營那些老兵痞子們總是喜歡說一些污言穢語，原來都是因為這老將軍的緣故！

“女兒，女兒你什么時候來的，為父怎么都不知曉。”申屠凌云有些尷尬的搓了搓一雙大手，似乎十分尷尬，一雙眸子不斷朝顧子夜方向瞟去，似乎是在向其求救。

“申屠將軍。”顧子夜滿臉通紅坐在原地，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不過是認真思考了一下對方說的那一段話究竟是何等意思，為何反應過來之時，這錦盒竟是會出現在自己懷中。

最重要的是，錦盒之中的春宮圖，竟是大開的，露出其中交纏在一起的赤裸人群。

顧子夜哪里見過這等內容，當即便紅了臉頰，想要伸手將其合上，卻發現自己雙手捧著錦盒，絲毫不能有任何動作，只要他微微一動，手中錦盒便是一顫，那春宮圖便是敞開一分。

無奈之下，顧子夜只得失一咬牙，猛地將雙眼閉緊，將錦盒高高舉起。

“你這是干嘛？不過是一個錦盒罷了，你就這般？”見其模樣奇怪，表情極其猙獰，申屠瀟瀟不由捧腹大笑。

就連站在一旁的老管家和申屠凌云也不由大笑出聲，他們越是這般，顧子夜臉頰便越是發紅。

“小生，小生……”顧子夜小生了半天也不曾說出什么，只是這一雙手臂竟開始微微發抖，眼看著便托不住這錦盒。

“還請將軍快些將這錦盒取走！”顧子夜猛地將臉撇在一旁，說什么都不愿在扭過來，因托舉動作微微露在空氣之中的蒼白手腕顫抖的越發厲害。

見其這副模樣，申屠瀟瀟不由皺了皺眉頭伸手將錦盒接過，無意之間瞥到了盒中翻開的書頁當即面頰之上也染了些許薄紅。

“你就因為這翻開的春宮圖，所以才？”申屠瀟瀟有些不太自然道。

聽到對方這般問，顧子夜竟是連耳朵都紅了，整個人縮再以椅子之上，那模樣似乎有幾分可憐？

許久之后他這才萬分羞澀的點了點頭：“恩。”

“顧小友，不過是一本春宮圖冊而已，你著實不需要如此嘛身為男子，看這些東西實屬正常，依老夫看，你這幾本春宮圖冊乃是世上孤本，可是大有觀賞價值！”

申屠凌云大笑一聲，說著便要去申屠瀟瀟手中將錦盒搶走不料申屠瀟瀟虛晃一過，讓對方竟是撲了一個空。

“你不用擔心家中事宜，有鎮國公府罩著，他王翦還沒有那個膽子明目張膽的報復顧家，只不過你……”見顧子夜似乎情緒十分低落，申屠瀟瀟還以為對方是在擔心顧家，連忙出聲安慰。

畢竟如今這顧子夜也算是她的手下，乃是北大營之人，又怎能夠任由外人欺負！就算是要欺負也是她申屠瀟瀟來！

想到這里，申屠瀟瀟眼神總是不自覺望向顧子夜那紅透的雙耳，從前總覺得男子羞澀起來萬分呆滯，看起來十分怪異，可如今看到那顧子夜羞澀模樣，只覺得萬分有趣，似乎想要在其身上看到更多情緒。